事情都闹到学子静坐示威,这事儿秦皇属实没想到。
而且还是针对萧尘刚制的竹纸。
虽说静坐者大多是外地学子,还有些迂腐的老学究,但因为声势浩大,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学子也加入了静坐队伍,朝廷还需重视起来。
赵高将外面的消息源源不断地呈上来,秦皇看了看,皱眉道:
“萧大人,你怎么看?”
自从萧尘来大秦之后,所做之事处处让他震惊,本来秦皇是个很善于管理表情的人,帝王喜怒不形于色,但这些习惯在萧尘面前则无法保持。
此时,被广大学子诟病的萧尘正坐在秦皇对面,十分淡定地道:
“怎么看?偷偷看,微臣怕正大光明地看,他们会冲上来打人。”
“噗~”
赵高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秦皇嘴角压了好久,才没有上扬。
“你啊!到现在还在贫嘴,也不想想办法解决问题?学子静坐,可是一件大事,要是放任不管,就会在整个大秦掀起风暴,到那时,你说朕是派兵镇压?还是任由别人借机作乱?”
说到这里,秦皇的眼神深邃。
有人想利用这些年轻气盛的学子搞事情,也要看他同意不同意!
顾家,看来是时候动一动了!
帝王最喜平衡,不喜被要挟,顾家这行为简直是老虎脸上拔胡须——胆大包天了。
萧尘也收起了随性的心态,正色道:
“陛下唤微臣来,便是给了微臣十足的信任,此事说来也简单,皆因微臣所造竹纸而起,他们所说的那些都是杜撰的,或者说是谣传。”
“朕也觉得是谣传,怎么没用竹子做纸的时候,没人说过竹子不吉利,现在一造成纸,就全冒出来了!”
这是动了谁的蛋糕啊!
秦皇问道:
“萧大人,你以为此事是何人所为?”
萧尘略一思忖,道:
“此事的开始,应该不是顾府所为,但现在愈演愈烈嘛,倒有他们掺和的影子。”
“哦?怎么说?”秦皇十分好奇,萧尘怎么就这么肯定。
“陛下您看,这是他们几日前贴出来的藏头诗,微臣专门着人取了下来。”
萧尘从怀中取出那张纸,呈给秦皇看。
秦皇打开又翻转了两遍,没看出个所以然,便眼神看向萧尘,询问道:
“诗写得不错,不过,这纸有何特殊之处?”
萧尘被秦皇突然的冷幽默闪了腰,噎了一下才道:
“陛下,这纸不特殊,就是市面上卖的最普通的楮皮纸,而且作诗的人也很好想到,就是这贴纸之人,定然不是顾府的人干的。”
萧尘一句话,既是指证顾府,又没有完全将他们一巴掌拍死。
“想必赵公公的人出去也看到了,这纸贴得十分巧妙,恰好是寻常人等碰不到的高度,想来是对方害怕纸上内容被毁,故意贴得比较高,满城现在都遍布这样的纸,而且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
赵高也连忙附和:“老奴也去看过,确如萧大人所言。”
秦皇的神色果然凝重了起来,顾府若能做到,便是私自养兵了。
看来秦皇是反应过来了。
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萧尘心中安定继续道:
“咸阳城夜间每个时辰都有巡逻之人,期间还穿插有打更人经过,如果对方是普通人,被发现的概率很大,因此不会将满城贴满,因此微臣断定,此事定然是另一拨人干的。”
皇城脚下有这样一帮神秘人?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秦皇身体微微前倾,神色无比认真地问道:
“可有头绪?秋试在即,若是任由这样一帮人在咸阳城中游走,朕岂能容忍!”
秋试是大秦一年中间最重要的日子,为国家选拔人才,整个国家的精英学子齐聚咸阳,若是这些人被害,那会是整个大秦的损失!
而且,这些人悄无声息地出现,背后这股势力不容小觑。
萧尘缓缓道:
“几日前,微臣在长街巡逻之时,觉得有人跟踪,当时也派了一小队去查,但并无所获,微臣还想着是错觉,现在看来,当日的确不是错觉,而是确有其人!”
秦皇道:
“这是咸阳,难道这些人就能悄无声息混进来?皇城守备军是干什么吃的!”
萧尘对此倒是有别的想法,他看着门口忙碌却没发出一丝声音的宫人,若有所思。
“陛下,微臣不觉得这些人是外面来的,很有可能一直潜伏在咸阳!”
咸阳乃大秦最重要的地方,守卫不可谓不森严,要能悄无声息地混进来,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就算是西厂的绝顶高手也做不到。
除非他们一直在这里。
秦皇的眼睛一亮,似乎没想到这个方面:
“这样便说得过去了,他们为何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又完全找不到踪迹。”
“陛下所言极是,否则微臣真的会觉得见鬼了,毕竟大秦的皇城也不是吃素的!”
秦皇被萧尘一脸认真地说出搞笑的话已经免疫,想到另外一件事。
“他们不知在咸阳已经潜伏多久,此次主动现身,怕是有问题,萧大人,你要好好动用西厂查一查!”
萧尘正色道:
“陛下,微臣以为,此次这些人现身,与咸阳城中即将发生的大事有关!”
秦皇意外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借用秋试的热闹搞事情?”
“没错,陛下,他们是想在秋试期间搞事情,不仅如此,微臣还有预感,这些人都是冲微臣来的!”
“毕竟整个大秦,只有微臣最遭人恨。”
秦皇斜睨了一眼萧尘,无视他的“抱怨”,这西厂可是萧尘自己提出来的,现在也算求仁得仁了。
“朕觉得你对自己的认知十分准确,不过你的仇人也就那么些,可以排查一下。”
萧尘凝眉思索。
秦皇虽然不接茬,但他说的有道理,虽然这些人很可能是冲他来的,但他得罪的人也就那么些,但都是有小本本记着的。
“国公府,谢玉已入西厂大狱,世子谢钧也安分守己,排除。”
“刑部侍郎赵启明,已被斩头,应该可以排除。”
“户部侍郎王清风,判充军岭南,全家流放,可以排除。”
萧尘越说越狐疑,这些人都应该没问题。
“那还有谁呢?”
赵高在一旁着急提醒。
“萧大人,您这次查抄的沈家家主,咱家记得是逃走了的,是不是他在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