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横山居酒店,十几个油罐车司机又被集中在酒店会议室里,人人面面相觑,垂头丧气。专案组的警官通报了龚师傅被杀的情况,叫大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问题越早交代越安全。
站在一边的杨程,看到谢师傅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单独把谢师傅叫到一间房间里,说,谢师傅,有什么要说的,别藏在心里。有些秘密藏着掖着,对自己就像装着个炸弹。
谢师傅说,杨同志,在海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不是普通人。一路过来,也知道你不是心狠手辣,想置我们于死地的人。但这事实在太大了。我们这些司机的命都时时悬空着,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杨程问,我感觉到了。操控你们的是一个庞大的有实力的组织。但不管怎样,邪不压正,要相信正义的力量。
谢师傅说,杨兄弟,我只能对你透露一些,你去查查我们每个司机的简历,特别是社会关系,几乎都是差不多的单边人,没有多少牵挂的,也就是从招聘我们开始,他们就有计划,有目的。招聘合同一签,我们就等于与公司签订了生死契约。
杨程说,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负责你个人的生命安全。
谢师傅说,没有用的。你肯定斗不过他们。也不可能天天24小时保护我。再说,我们司机除了开车,还能干什么?
杨程听出谢师傅顾虑重重,但此时又不能向他说明自己的身份,眼下要做的是要确保这些司机的安全,否则他们认为告代了还不如不交代,就会死撑着不说了。于是,又叫谢师傅回到会议室,与其他司机坐在一起,自己独自走出屋外,拨通了江玲的电话,要江玲在江州抽调一批特警,以最快速度赶到云城,负责保卫这批司机的安全。
江玲自从带着苗苗离开云城,回到江州以后,面对重重谍情,组织了一个由多部门精英组成的专案组,24小时不停歇地工作。江玲接到杨程电话后,马上叫特警队长组织人员,并要特警队长带队奔赴云城。
杨程等这批特警赶到横山居酒店以后,就在办公室里,当着油罐车司机的面,把特警队员分成两人一组,一对一地专人负责每一个油罐车司机的安全。
这样一来,众司机惊恐不安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谢师傅主动走到杨程边上说,看得出,你是有实权的人,也有能力保护我们。去房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又对一众司机说,大伙就相信杨兄弟,配合杨兄弟工作吧。
杨程说,谢师傅,这就对了。就叫李爱红一起过来做笔录,三人来到房间里。
谢师傅说,先不要忙着记录。我先说说,如果有用,你就记录。
杨程说,可以,你就先想到什么说什么。
谢师傅说,先说眼前的事吧。这龚师傅的死,一定与上次那死了的司机出车祸有关系。因为,那一天,他们是先后运货上路的。
杨程说,那司机车祸时伤得不重,死亡原因是他杀。
谢师傅说,那司机不会是龚师傅杀的,直接杀人,我们这些人都没这个胆。但为什么要杀死他,我们能想得到,因为他参与了去京都运大货,而你们又正在调查这件事。
杨程说,他去京都运货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谢师傅说,这是绝密的事。谁知道谁就得死。我就是他表妹偷偷告诉我的。
杨程说,他是运一次,还是多次?
谢师傅说,运几次没人知道。就是安排他出差的调度员也搞不清楚。
杨程问,你们上路货运,都是公司调度员安排的吗?
谢师傅说,通常是这样的。但运其他东西就由公司总部办公室特别一对一通知的。
杨程说,你自己除了运柴油和食用油,还运过其他东西吗?
谢师傅说,运过。要不我们为什么都不敢开口?我们每个司机每个人都运过要命的东西。
杨程说,这些东西包括什么?
谢师傅说,这些东西有枪支,毒品,文物,珠宝等等,还有死人和活人。
杨程听了,案情严重得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怪不得,狠毒到隧道纵火,想把司机全部烧死了事。
李爱红则早已惊愕得发呆了。
谢师傅说,我想,为什么要先把他们两个杀人灭口,一定是他们拉的东西非同一般。
此时此刻,只有杨程知道,这东西肯定与大贪官和申的万亿赃物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