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布郎听起来挺诱人,但换算成人民币,也就六十元。
奥德彪得拉上一千五百斤的香蕉,才能挣到这六十元。
布隆迪的人才市场尚未成熟,企业通常都是在街边小店贴广告。
奥德彪望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卡米尔,他正拼命地倒着汽水瓶,试图吮吸到里面最后一滴残液。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卡米尔,你想一辈子都拉香蕉吗?”奥德彪忍不住开口问道。
卡米尔厚厚的嘴唇紧贴着瓶口,含糊地回答道:“就算想,现实也不允许啊。”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奥德彪未喝完的汽水,奥德彪会意地点了点头。
卡米尔咧嘴一笑,接过汽水大口喝了起来。
在布隆迪,拉香蕉虽然收入稳定,但这份工作却异常艰辛。
尽管如此,年轻人们仍然前仆后继地涌入这个行业。
他们为了家人的生计,为了那一丝生活的希望,也得咬牙坚持。
以为骑得快就能把贫穷抛在身后,可不知生来贫困就落在身上。
奥德彪凝视着卡米尔,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改变命运的渴望。
他深知,自己不能再让好友和自己继续沉浸在这种无尽的苦难中。
他要改变自己和卡米尔的命运,他要寻找一条未来的路!
奥德彪心中打定了主意。
“卡米尔,你就在这里守着车,修好了就等我回来,我出去一趟!”
卡米尔正享受着果汁的清甜,打了个满足的嗝,没怎么在意奥德彪的动向,只是随口应了声:
“行,你快点儿啊,咱们还得赶时间呢。”
奥德彪轻轻颔首,便按照招聘广告上的指引,向布隆迪大学进发。
这所大学位于布琼布拉,该校在布隆迪的高等教育中占有中心地位,也是该地区处于领先地位的高等学府。
这里汇聚着布隆迪的社会精英,不过,这里培育的人才,多是出身权贵的子女。
布隆迪的权贵可都是真正的有钱人,掌控着布隆迪金矿,铜矿、黄金等。
这里没有腐败,只有政治献金。
只要将钱拿给官员,就能拿下采矿权,这也是布隆迪70%人口处于极端贫困的原因。
没钱的一直没钱,有钱的都是拿着法国绿卡的本地代理人。
在这里,拉香蕉不是分水岭,羊水才是。
所以,对于本土的小企业,这些权贵子女往往不屑一顾。
而小企业也自然难以负担起他们那高昂的身价。
正因如此,布隆迪大学才会对外招聘临时翻译。
“你真的懂英语吗?”
人事处的负责人是个中年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透出一股子书卷气。
他跟奥德彪村子的那些贫民可真是天差地别。
“当然,先生。”
在布隆迪这块土地,读书人备受尊崇。
因此,奥德彪也尽量把自己表现得低调些,不想给人过于张扬的印象。
中年男上下打量着奥德彪。
他这身行头,一看就是便宜货,衣服上还沾着褐色的香蕉渍,浑身上下都透着穷酸。
说实话,谁会把这副穷酸相的人跟读过书的人联系在一起?
中年男皱了皱眉头:“那你的学历是什么?”
这个问题可把奥德彪给难住了。
他要是说自己没上过学,恐怕会立刻被赶出去。
但如果说自己在龙国读过书,那后果恐怕更严重,说不定马上就得拉精神病院。
奥德彪脑筋一转,笑嘻嘻地说:
“先生,您也知道,学历那玩意儿就是一张纸。关键还得看咱能不能干活儿。您说对吧?就算我吹自己是大学生,可要是干不了您这儿的活儿,那还不是白搭?”
中年男字一听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你说得倒也在理。我们这儿确实更看重真本事。”
说着,他话锋一转,
“Alright, let's have a conversation in English now.”
......
接下来,中年男用英语连珠炮似的问了奥德彪几个问题。
奥德彪呢,也不含糊,用英语对答如流。
这让中年男子愣住了。
他原本自诩的英语在奥德彪面前显得如此拙劣。
他心中暗自嘀咕,怎么感觉身份倒过来了?
奥德彪的出色表现也引起了一位路过的老师的注意。
他的双眼放光。
在布隆迪,法语是官方语言,但真正能流利说法语的只有少数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都是基隆迪语和法语混着用。
除了布隆迪大学和几所同等院校,这里几乎找不到其他会说英语的人。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竟然能说如此流利的英语?
如果不是奥德彪那一身显得有些寒酸的衣着,他几乎要相信这是外交官。
“啪啪啪!”
他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随即迈步走入人群。
“小伙子,你的英语了不得!你是在哪里学的?”他用英语问道,语气中的赞赏显而易见。
奥德彪见这位老师气宇不凡,又察觉到中年男神色紧张,心中顿时有数,意识到此人必定是布隆迪大学的重量级人物。
他明白,先前那套故弄玄虚的说辞此刻恐怕难以奏效。
奥德彪灵机一动,顿时心生一计。
“老师过誉了,学生不才,只是通过收听广播中的英语节目自学了一些皮毛。水平有限得很,让您见笑了。”
奥德彪谦逊地说道,英语口语依然流利得让人惊叹。
眼见对方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奥德彪知道自己已然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