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出击,可除了贺家,她还能去哪儿呢?殷家是不用想了,她要真敢找上门,恐怕不止要被赶出来,连名节都没有了!
于是她换了个办法,派人打探起殷兰亭的行踪来了。不过她除了丫鬟,哪里还有人手?要想打听这种事情可谓难上加难。
李青青便直接把香草叫到身边威胁她:“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他平日的行踪打探到,不然,你就等着进窑子吧!”她说完捏了把香草油光水滑的脸,又用力拍了拍说,“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进去了说不定还能混个头牌当当呢!”
香草却是脸色煞白,只被拍过的地方透着几分血色。她惊恐地看着李青青,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却不敢流出来,只求饶:“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好,求小姐别把奴婢卖出去!”
李青青还想留着她办事呢,哪可能真的把她卖出去?不过是说来吓唬吓唬她罢了。再说了,就算以后要打发香草,把她配个小厮或者管事什么的也就是了,真要卖去那种地方,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这种事情她却是不会让香草知道,免得这丫头办事不够精心,她只说道:“只要你办好了我交代的事,我自然不会把你卖出去,好了,快出去吧,别杵在这儿了。”
香草恭恭敬敬地行完了礼,这才出去了。出去后,她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痕,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恨。
李青青在吓唬她,她何尝不知道?可她更明白,倘若自己没把事情办好,李青青说的那些话可就不只是吓唬了!
对于李青青的打算,她猜到了几分,知道李青青是看上了殷兰亭,想攀高枝儿。对于李青青的痴心妄想。香草心里冷笑不已。李家就是个小小的商户罢了,李青青居然也敢妄想嫁入勋贵之家!这是做白日梦呢!
可惜李青青自己做着白日梦,却要把她给拉下水,这种事情。让她怎么打听?若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她帮着李青青打听这种事情,她就不用活了!
虽然这么想,可香草到底还是惧怕李青青,她为难了许久,终于还是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偷偷出了门。
她这一去也是被逼得无可奈何了,不过大概是运气好,她竟然看见了殷兰亭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巧合的是,那家小酒馆距离李家还不远!
那地方她没去过,不过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酒香,看着生意也还不错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殷兰亭怎么会在这里。
香草看了一会儿,见殷兰亭似乎点了不少东西,应该不会很快离开,她赶紧小跑着回了李家,把这事儿告诉了李青青。
李青青可没想到香草这么快就能有消息!她眼睛先是一亮。接着就怀疑地看着香草:“你不会是骗我吧?哪里会这么巧?”
李青青刚才跑得快,这会儿还喘着粗气,她艰难地说:“小……小姐……是……是真的……奴婢……奴婢不骗您……殷……殷公子真的在!”
李青青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觉得她应该不是在说谎,这才猛地推开她站起身,兴致盎然地从柜子里翻出一身男装出来。这套男装还是她偷偷准备的,就是为了平时偷偷出去。说不定能遇到个英俊贵公子什么的。
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这事她却不敢让蔡依蓝和李岩知道,二人对她管教甚严,要是知道这事非得狠狠教训她不可!也是李青青运气好,李岩和蔡依蓝最近都瞒着开店应酬的事,一个忙着应付生意上的伙伴。一个忙着应付那些生意伙伴的女眷们。
蔡依蓝知道李青青的脾气,担心带了她出去反而惹了不快,这才让她留在家里。哪知道如此一来,反而给了李青青偷溜出去的机会!
她换好了男装,就带着香草从后门遛了出去。后门守门的婆子被她打点过。都知道她的脾气,不敢忤逆她,便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出了家门,李青青就让香草带她去殷兰亭所在的小酒馆。去的时候,李青青担心殷兰亭离开了,步子就走得很急。这么一路跑过去,一看殷兰亭还在,李青青眼睛顿时亮了。
她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正好听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在招呼:“这位小哥儿,可要进来喝一杯暖暖身子?”
老板娘的声音很动听,可李青青看着她描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脸色就沉了下去。她冷淡地看了老板娘一眼,然后挺直了脊背,抬着下巴带着香草走了进去。
她去的方向,正好就是殷兰亭所在的角落。
老板娘看在眼里,脸上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她的眼光可毒得很,李青青自认伪装的好,其实根本就是当别人是瞎子!脸上的脂粉都还在,胸也高挺着,就算穿一身男装又能骗得了谁?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小丫头片子!
老板娘心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见李青青果然在殷兰亭的对面坐下,紧张地问他有没有人,能不能坐,老板娘脸上便笑开了花。
她拿袖子挡着脸无声地笑,见李青青一双眼睛多黏在了殷兰亭身上,眼中便多了一丝怜悯——又一个无知女人!
她可是过来人,虽说殷兰亭确实生得太好,饶是她见了都忍不住双眼发亮心跳不已,可略接触过后,她就看出了殷兰亭多情的本性,便歇了心底的那份悸动。
她已经老了,这种男人可招架不起,还是留给这些年轻的无知小姑娘吧。想到李青青刚才那冷淡的脸色,老板娘心底嗤笑——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李青青却已经和殷兰亭搭上了话,她刻意压着声音说话,听着有几分低哑,但还是很容易听出说话的是个姑娘。李青青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几句话就跟殷兰亭称兄道弟起来。
殷兰亭今天喝得酒有点多,不过他其实并没有醉,只是面色酡红,目光迷离,看着就是已经大醉了。
他一眼就认出了李青青,对她的打扮不由觉得好笑。当初贺云绮也是穿过男装的,不过那时候她脸上不施脂粉,再加上身体不似李青青发育得这般好,看着倒是挺像,隔远了都分辨不出来。
哪像李青青,脸上脂粉未去,胸脯高耸,简直是明明白白地昭告众人‘我是女子’了。他目光往小店里一扫,果然看见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往这边打量。
他便故意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换个地方?”
李青青自然求之不得,她也察觉到了周围射来的目光,却并未意识到是自己的伪装太失败,只觉得这些人目光太过淫邪让人厌恶。更何况这里人多眼杂,她就算想和殷兰亭说说话都做不到,倒不如换个清静的地方。
李青青点了头,殷兰亭眼中便划过一道流光。他出来的时候连小厮都没带,这会儿起身,便故意做出酒醉无力之态,作势要摔倒。李青青果然上当,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他扶住了。殷兰亭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馥郁体香,便故意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李青青心跳如鼓,她此时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人靠得实在太近了,只是当殷兰亭灼热带着酒味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上,她便觉得全身发软,心底更是生出一种莫名的期待。
她看了眼香草,如今就她们二人,不是她就是香草。她可不愿意香草靠近殷兰亭,只好自己代劳了。
老板娘笑着过来结账,见了二人的姿势,便似笑非笑地看了殷兰亭一眼。殷兰亭给了她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并借着给银子塞了张叠好的银票在她手中,意有所指地说道:“有劳了。”
老板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知道殷兰亭这是给她的封口费,让她帮忙把店里的这些客人打点好,今天的事情决不能走漏了半点风声出去。
她会意地点点头,目送着李青青吃力地扶着殷兰亭出去,还招呼了一声:“常来啊~”等人走远了,她才回到柜台后头,展开银票看了看上面的面额,轻笑着摇了摇头。
李青青扶着殷兰亭出去,见他半眯着眼睛,似乎醉得厉害,忍不住问:“殷……殷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私心里,她并不想就这么送殷兰亭回家,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知道多久才能遇到呢!只是殷兰亭如今喝醉了,她又不能带他回家,这可真是难为她了!
殷兰亭伸手揉了揉额头,思考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在这附近有处歇脚的小院子,小兄弟若是不嫌麻烦的话,咱们就去那儿吧。”
李青青顿时惊讶了,她可没想到,殷兰亭这样的身份,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置宅子!她却不知道,殷兰亭置的这处宅子,正是用来养外室的!
吴氏的命令让他心中很是厌烦,又违逆不了,他不敢去见贺云绮,再加上贺云意逼问他提亲的事,殷兰亭冲动之下,就决定置办个小院子,平时去放松一下。
不过宅子会选在这附近,却是因为李青青。
ps:
说一下,李青青的男扮女装,源于作者曾经看电视剧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