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金子轩在一片混乱中,在与兄弟金光瑶彼此扶持之下,顺利成为新一代的金宗主,而金光瑶则被任命为有权调用宗主令,大权在握的副宗主。
虽然还没有正式举办典礼,但是已经无人不服,当年那些蹦哒的很欢的金氏宗族不知为何,纷纷自请下山,居住在金氏清修之地,再不问世事。
金光瑶笑里藏刀的送众人离开,有几个不甘心的人回过头,就看见金光瑶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印章,正把玩着。
看见有人回头,金光瑶笑着问道,“有事吗?”
几人落荒而逃。
那印章,是金光善私库的钥匙,里面没有任何金银珠宝,只有这么多年,金氏宗族助纣为虐,插手他族事务的证据。
一旦爆出来,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会被修仙界所有他们曾经算计的门派追杀。
人人都知道,新上任的金宗主和金副宗主,可不会对他们有丝毫的庇护。
一朝天子一朝臣,此刻,他们就是案板上的肉,只有听话躲得远远的,才能有可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母亲,真的要走吗?”
天刚蒙蒙亮,兰陵城的城门口,两个披着长斗篷,相貌不凡的男子站在马车前,眼中含着不舍和疑惑。
另外一个肚子微凸,年轻温柔的夫人则牵着一个中年妇人的手,依依不舍的问道。
那中年妇人,正是金夫人。
相比于过去,彩绣辉煌,通身气派,处处打扮的恍若神妃仙子的金夫人,此刻的她素面朝天,衣衫朴素简单,眼角已经爬上了这个年纪特有的微微的细纹,却看上去很和蔼温柔,闲适又轻松。
金夫人轻轻地抚摸着江厌离隆起的肚子,眉眼含笑,“困在这偌大的金麟台许多年,如今有了功夫,想到处走走。”
说着,她好像年轻了一般,眼神里透着向往,“阿离,我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在一次夜猎的时候,认识了你娘,你娘当时刚刚走下夜猎场,衣衫上还沾着土,我记得那一场,她力压在场的许多仙门才俊,简直是熠熠生辉。
她扎着马尾,少年人一般笑着,有人引荐我们两个相识,她和我说,她来自眉山,后来下山后,去过姑苏,看过兰陵,走过岐山,赏过云梦,还去过一趟大漠,她说她觉得云梦的饭菜最合她胃口,就是景色不及兰陵好看。”
江厌离轻轻笑了,她记忆里的母亲是严肃的,是端庄的,更是有些自苦的,可是仅仅通过金夫人这寥寥数语,她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的母亲,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光芒万丈的女子。
“我当时刚刚知道,我要嫁到兰陵,听她这么说很高兴,就缠着她问兰陵什么模样。”
“她和我说,兰陵山高,蔚然雄伟,风清气朗,是个难得的风水宝地,但是她又说,让我以后自己去看一遍,从南看到北,自己去判断哪里最好,旁人的评价总是有个标准,只有自己亲眼看了才算数。”
金夫人唇边漾出笑意,眼神却是悲伤的,“我当时好羡慕她啊,我自由养在深闺,哪里都没去过,我以为嫁了人,就能多看看,可惜,我来到兰陵之后,就一直困守在金麟台,再也没看过其他地方了。”
闻言,江厌离轻柔的牵着金夫人的手,打断了金夫人的愁绪,亲自把她送到马车上,又把魏无羡留给她的小纸人送了两个给她。
“母亲,去看看吧。”江厌离笑道。
“去看看你喜欢哪里,然后回来,讲给你小孙子听。”
金夫人眉开眼笑,“放心,我会亲眼看着我小孙儿出生的。”
笑容里,当年那个年轻的,怀揣着憧憬的少女仿佛隔着时光向她走来。
她要去实现年少的梦了。
这一场原本可以动摇仙门安宁的动荡就这样在悄无声息中解决了。
本来声名狼藉的金家,在那位贪得无厌,狼子野心的主犯金光善自尽后逐渐平息,街头巷尾,再也没有流传任何的流言蜚语。
毕竟一切的罪责都来源这位罪恶的宗主,他视图残害家族子弟其一,更是妄图伤害江氏的宗主,那可是和他们家联姻的江氏,是他儿媳妇的亲弟弟,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死了也只会大快人心。
更别说新任的金宗主上位,原本那个被伤害的江家都远远的送来了丰厚的贺礼,云梦兰陵更是互通商路,养活了不知道多少百姓,百姓们日子过得好,很多奇闻异事对他们来说。就只开始喜欢挑着听了。
兰陵的说书先生们如今有了新故事可以讲,兰陵的百姓有了新的故事可以听。
总算不用再听金宗主筚路蓝缕的发家史了,他们都高兴的很。
新任的金宗主是个痴情种,对待妻子一心一意,更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人,把他的兄弟放在了非常高的地位,相比较于前任金宗主的风流韵事,这位新任的宗主的人情味无疑赢得了更多人的心。
今个珍宝阁,金宗主陪着金小夫人买头面,明个,敛芳尊兴冲冲的搜罗来了一堆有意思的小玩意备着给他还没出生的小侄儿。
如此兄友弟恭,家和万事兴的金家要比当初金碧辉煌的修仙世家更加接地气一些,人们总是喜欢听合家欢的大结局,这样的轶事无疑是戳中了众人的癖好,人人交口称赞,金子轩的美名也算是传扬开来。
过了几日,当人们听倦了这样和和美美的故事,那位着名纨绔子弟金子勋因为走火入魔暴毙于练功室的消息传遍仙门百家。
作为前任金宗主相当疼爱,又被当做重要棋子的金子勋暴毙,向来张扬的金家这次却静悄悄的,丧事办得很低调,据说连金子轩都因为要陪伴怀孕的妻子要求避讳没有出席。
再后来,陆续有谣言传出,金子勋并不是因为走火入魔,而是得了病。
据说是寻花问柳多了,本身身子骨就外强中干,结果一场小小的风寒就带走了金子勋的命,说的有模有样,传言多了就仿佛成了真话,尤其是金家放任的态度,金子勋的名声更加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