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有一个年长的男子温和地说:“殿下如今只有太子妃一人,身边确实需要有个贴心的人侍候,自古帝王后宫都是利益捆绑,只有这样,将士们心里才踏实。
一则子嗣绵延,二则利益平衡。
殿下不如考虑考虑。”
又是死一般地寂静。
“众位大人可知,漠北军南下攻打云州之时,云州,锦州,明州三州刺史也曾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是什么样的结果?”
谢时晏的声音很冷,能感觉到他强压着怒火。
林思榆在空间里进了书房,见到谢时晏说出这话时,底下跪了一片,有十几人。
那个叫心儿的女子及丫鬟也跪在地上。
“起来吧。”谢时晏揉了揉眉心。
“殿下,我们与殿下一心,非如锦州,明州刺史一般是新帝的细作,更不是有有挟殿下之意,实在是觉得殿下身边该有几个暖心的人儿。”说话的还是那位老大人。
众人都站了起来。
“我们也知道殿下和太子妃感情深厚,小皇孙更是结实可爱,只是殿下也不可能只守着太子妃一人,先帝是千古一帝,千古明君,后宫就算很少,也有几十人了。
殿下当学先帝,也给其他女子一个机会,哪怕给心儿姑娘一个侍妾的身份。”说话的是另一个人,其他人也频频点头,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后院多收一个人而已。
别说帝王了,就算他们这些当官的,哪个后院没有几个勾人的小妾。
“心儿愿侍候殿下,不求名份,只求长伴殿下身边。”那个叫心儿的女子又跪了下来,娇娇滴滴的,泫然欲泣。
这种话说出来,任哪个男子听了都动容。
“殿下,您就应了吧,这几天我家小姐每天熬汤,亲自做点心,手都被烫伤了,她还从来没做过这些活。”心儿身边的一个丫鬟也为主子请愿,言辞恳切,让人没法拒绝。
“住嘴,为殿下做这点事算什么!”心儿低声喝道。
林思榆听得嘴角抽抽,这个叫心儿的姑娘长得明艳得体,原来也是一朵小白莲。
自古套路得人心!
“都起来吧。”谢时晏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思榆也很想知道谢时晏会如何处理,谢时晏可以杀大周永兴帝那边的人,可以不眨眼地杀明州,云州,锦州等各地刺史,知府。
几乎是冷血无情,但这些是他的部下,是忠于他的人。
这些人是想要一个举全族之力辅佐谢时晏做皇帝的承诺,要一个一直效忠于谢时晏的理由,要一个利益捆绑。
“殿下不答应,心儿不起。”小白莲还会这一套,苦肉计用完了,现在又上演死缠。
所谓烈女怕缠郎,男子又何尝不是?
谁能受得了这样一个娇美的姑娘,一心一意眼中只有你,不求名分,不贪你任何东西,只为守候你。
呵呵!
谢时晏要是一个小官,或是一个乞丐,你会不会缠?
“殿下,太子妃是林大将军的女儿,她对殿下是不是忠心还是两说,殿下三思啊!”
这话一说出,谢时晏突然站了起来,而谢时晏身侧的刘从平几乎忍不住要拔出手中的剑。
林思榆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最清楚了,如果说前面说的那些,还能让人理解,那后面这句话就有些居心叵测了。
“非是孤矫情,而是孤不想开这个先例。”谢时晏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淡淡的,眼神扫向众人,只有林思榆看到他背负在身后的紧握的双拳在颤抖。
谢时晏变了,要是以前他是不能忍受别人这样苦苦相逼的,甚至会拔剑直接杀了说这话的人。
可是现在,他竟然能冷静地说话。
林思榆不由得想起唐明皇和杨贵妃惨美的爱情故事,唐明皇独宠杨贵妃,但在利益面前,也不得不妥协,于是便有了杨贵妃命丧马嵬驿,听起来让人唏嘘不已,纵是帝王也有无奈的时候。
林思榆一腔热血来到冀州,顿时就被浇灭了心中的火。
她对自己与谢时晏的感情重新审视起来。
谢时晏又道:“太子妃是什么样的人,孤最清楚,西北军二十万人都清楚,秦州城的百姓更清楚。
所以,这样的话不可再说第二次,这一次孤就当你们不了解情况,若有第二次,莫怪孤不客气。”
他的话虽平稳,温和,听上去似乎淡淡的,却有一种天生的震慑,让人不敢直视。
“孤想问问,是不是今儿这位姑娘必须要收下,如果孤不收下,你们打算如何?嗯?”
“是杀了孤,还是投奔江南岸的人?”
“属下不敢!”众人又齐齐跪下。
“不敢?孤觉得你们敢得很,肖刺史?你是如何看的?”谢时晏的目光落在最前面的肖如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