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兴宗向李飞羽看去,锐利如鹰的眼睛,敏锐的察觉到李飞羽双眼微红,神情没落。
纵马来到李飞羽近前,辛兴宗一把带住胯下坐骑“透骨龙”,上下打量李飞羽,愤怒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温柔说道:
“一别数月,飞羽一向可好?”
李飞羽面容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说道:“辛将军如此匆忙赶来,所为何事?”
辛兴宗呵呵一笑,说道:“奉童太尉令,协助飞羽处理太湖奇石事宜,另外我对飞羽甚是挂念,听说飞羽江南一行多有波折,且还受了伤,所以特来保护飞羽。”
辛兴宗身后不远处,辛道宗和辛彦宗,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撇撇嘴,心中暗道,二哥何等气魄,每次见到李飞羽,却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李飞羽说道:“我一小女子,哪能让辛将军如此操心,还望辛将军以军务为重。”
辛兴宗看着李飞羽英姿飒爽的身姿,心中欲望升腾,高声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对飞羽的用心,难道飞羽不知道吗?”
李飞羽抬起头来,与辛兴宗对视,正色说道:“飞羽早已经明确说过,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并且飞羽发过誓言,终其一生侍奉童太尉,所以……。”
“够了!那西门庆又是何人?”
辛兴宗大怒道。
“西门庆在哪里?”
李飞羽沉默不语。
辛兴宗见李飞羽对自己不理不睬,微微一阵冷笑。
举目向南望去。
南方路上,奔马过后,马蹄印迹清晰,烟尘依稀可辨。
辛兴宗仰天一声长笑,盯着李飞羽的双眼,狂妄说道:“我辛某人得不到的,又怎能让其他人得到,西门庆死定了。”
“驾~。”
“透骨龙”长嘶一声,猛地撒腿狂奔,向西门庆离去方向狂追而去。
风晴等四卫顿时失色。
没想到,辛兴宗居然丝毫不肯放过西门庆,竟然明目张胆的说出要杀死他。
李瓶儿本来就心伤西门庆的离去,见辛兴宗欲置西门庆于死地的决绝表态,急的哽咽说道:“辛将军这是要干什么啊?你们快速阻止她啊。”
风晴看着极速离去的辛兴宗,再看看依然稳如泰山的李飞羽,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风晴轻声问道:“小姐,我们要不要跟过去,劝阻辛将军,万一……。”
李飞羽何尝不是心急如焚。
现在的西门庆远非辛兴宗对手,两人无论本身实力还是身份地位,还差的很远。
但这三个月来,西门庆的武功进境之快,实出自己预料之外。
与辛兴宗交手,并非全无还手之力,更何况,西门庆兵马比之辛兴宗要多出数倍。
西门庆这小子绝对没那么容易死去。
以前的种种过往,让李飞羽表现出了对西门庆的绝对信任。
“回城。”
李飞羽忍住纵马赶上西门庆,与其并肩对敌的冲动,拨转马头,向苏州城方向当先而行。
……
西门庆一行控制着马速,缓缓而行。
江南之地,河道纵横,无法尽情纵马飞驰。
身后隐隐马蹄声响,西门庆回头,一股烟尘在身后远处升起。
西门庆勒住马。
运足目力向后远眺。
不多时,一匹黄马出现在视野中,来人丝毫不惜马力,纵马疯狂驰骋。
距离迅速接近,黄马头顶出现一点白。
西门庆心中微惊。
黄骠马,别名透骨龙,西凉宝马良驹,辛兴宗坐骑。
如此气势,来人必是辛兴宗无疑。
西门庆脸上露出苦涩之意,心中暗道,千里走单骑,一怒为红颜,辛兴宗你不至于吧。
只是这个红颜并非知己,又不喜欢你,何必呢。
但是转念又一想,反而同情起了辛兴宗。
若自己是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辛兴宗,自己追了几年的女神,差点被一个底层癞蛤蟆吃进嘴里,估计心中也恨不得一掌拍死他数次。
既然理解了辛兴宗的心理,便知道这件事绝难善了。
……
辛兴宗极目远眺,与西门庆四目相对,便认定大黑马之上的,必是西门庆无疑。
西门庆勒马向远处跑去,不慌不忙,从容淡定。
似乎充满了无尽的挑衅意味。
西门庆跨下大黑马的嘶鸣隐隐传来。
辛兴宗怒极反笑,此人死在眼前,竟然还在挑衅于我。
“透骨龙”听到了前方大黑马的嘶鸣,似乎充满了无情的嘲笑,眼中大黑马肥硕的屁股,左摇右摆,风骚之极。
奔跑了近百余里,早已疲惫不堪的“透骨龙”,前蹄纵起,“稀溜溜”一声爆叫,后腿猛的发力,向前全速奔去。
身后不远处辛道宗辛彦宗,二人暗叫苦也,带领着筋疲力尽人疲马乏的五十名亲兵,苦苦跟随。
“透骨龙”不愧为万中挑一的西凉宝马,与西门庆大部队不断接近。
大黑马速度慢了下来。
身边的军士纵马从大黑马身边跑过,速度不减向前跑去。
西门庆控制着大黑马的速度,明显在等待辛兴宗。
待辛兴宗追至一箭之地,西门庆一催马,大黑马猛地提速,转而向西。
“透骨龙”紧紧跟随,没有丝毫放弃之意。
两匹马一路向西,绝尘而去。
“吁~。”
辛道宗辛彦宗勒马站定,身后五十名亲兵纷纷勒住已累到极限的战马。
辛彦宗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问道:“四哥,为何不追了。”
“我们还追的上吗?”
辛彦宗看看身后累的已经到极限的人马,摇摇头。
辛道宗看着远方慢慢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辛彦宗疑惑问道:“四哥,怎么了?”
辛彦宗郑重说道:“这个阳谷县花花公子西门庆不简单啊。”
“奥,何以见得?”
“呵呵,此人在二哥强大压力下,依然从容不迫,足见其胆识过人。”
“难道不是落荒而逃?”
辛道宗摇摇头,说道:“根本不是落荒而逃,甚至充满挑衅之意,二哥之所以这么穷追不舍,一是为情所伤,二是恼羞成怒,恐怕已经失去理智了。”
辛道宗最是了解二哥辛兴宗,二哥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暴躁,性格冲动。
“而让我对西门庆的认识,大为改观的是……。”
辛道宗沉吟起来。
“是什么?”
“他居然敢脱离大部队,有胆量单独面对二哥的追杀。”
“嗯?”
“如此一来,两人就成了为情所困,为情所杀,私人恩怨,生死各安天命了。”
辛彦宗恍然大悟,说道:“也就是说,二哥暂时失去了他胜捷军统领的身份。”
“嗯!”
“不过,以二哥的武功,要收拾一个小小西门庆,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