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用帕子捂着脸,遮掩住扬起的唇角,推脱道:“还是香姐姐与海朱睡中间吧!你们不是也打算成亲了?”
“可是他撞了人,今晚上还要在外面照顾那位公子。”
香满满说着,抢先躺了上去,将中间的位置让给了林黛玉。
那边,海朱愤愤的将公子扔在炕头,自己也窝火的躺了下去,他后面是猪八戒。
猪八戒与香獐精之间还有两个人的被褥。就只能是林黛玉跟孙悟空的。
孙悟空笑的见牙不见眼,握住林黛玉的手劝道:“林妹妹辛苦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
林黛玉听见这话,那粉嫩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仿若天边的云霞晕染开来。
她低垂着眼眸,不敢再看孙悟空一眼,浓密而微微颤动的睫毛似那受惊的蝶翼,扑闪个不停。
嘴唇微微抿着,唇角又似笑又似怒,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后,就躺了上去。
她虽是背对着孙悟空的,却总感觉后颈处有温热的气息打来。
回过头来,看见孙悟空果真在看她。
她忙又将头转了回去,脸颊滚烫,耳尖发红,随后用被子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那娇羞之态似春日里含苞待放的娇花,惹的孙悟空怜爱不已。
借着黑暗的掩护,他伸手隔着被子拥住了林黛玉,轻吻了一下她后脑勺处的秀发。
林黛玉跟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一样,将脑袋全都缩进了被子里。
又被孙悟空扒拉出来,以心音喊她:“林妹妹不怕用被子闷着自己。”
“……”
林黛玉先是一怔,后反应过来,只有她能听见,也有样学样,用心音传话道:“哥哥再闹我,被他们看了笑话可怎么好。”
孙悟空悄悄牵住她的手:
“别怕,他们不敢笑。”
“……”
二人静默了一会儿,感觉香满满那边有动静。
孙悟空继续传音,那声音里已经带了沙哑:“海朱偷偷跑到炕尾找香獐精去了。你往我这边挪挪。”
林黛玉拒绝,被孙悟空用胳膊将她的脖子圈了过来,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
林黛玉不知是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候,头在孙悟空的颈窝里。
整个人如小鸟依人般,被孙悟空圈在怀里。
她一怔,飞快的整理好自己的被子,这才听见香满满打了个哈欠,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醒了?昨夜睡得可安稳?”
“嗯,香姐姐呢?”
“我睡得沉,一闭上眼就睡过去了,在哪里都睡得香甜。”
香獐精扯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与林黛玉整理好床褥,起来梳妆。
孙悟空与海朱也起来了,为她们两个打水洗漱。
四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提昨夜的事。
待他们都收拾妥当,猪八戒还在床上打鼾。
相处这些时日,四人对八戒已了解的十分透彻。
香獐精与天竺鼠端着饭菜进来,轻手轻脚的往桌子上一放。
刚才还呼噜震天响的猪八戒,瞬间没了声音。
他鼻子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欢喜道:
“开饭了?这么巧啊!我老猪醒的正是时候。”
说着下炕穿鞋,要去摸个包子。
被孙悟空一巴掌将手拍开。
“八戒,快去洗手洗脸!”
“洗就洗,猴哥你们别都吃完了,给我留点。”
“放心,有的是呢!”
“就是,猪长老,守着客栈,还能饿着你。”
几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吵醒了昏睡的男人。
那书生模样的人恍恍惚惚的坐起来,见一群人长的奇形怪状,各有特色,围着桌子说笑,桌子上还有许多丰富饭食。
以为自己在做梦,忙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扭头要继续睡。
直到被众人劝说着坐在桌前一起吃饭,才将事情梳理明白。
被问及为何会身受重伤,独自在路上行走。
书生突然放下碗,抹起了眼泪:“我叫周温。是俊马县的秀才。
我家原本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是前县丞的女儿。
结果三年前,我在外头学院里读书时,那县丞获罪被斩,家产被抄。白家一大家子都被赶了出来。
我爹娘怕耽误我读书,就没将这事告诉我,直到我前不久考中了秀才,回来寻白姑娘,才知道…才知道她已经沦落青楼,成了里面的芍药姑娘…”
“啊?这么惨,那你们岂不错过了?”
“爹娘是不同意我娶她了,可我是读书人,读的便是礼义廉耻,我怎能做那种人人唾弃的负心汉。
所以我去找她了,可惜我没钱,连她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人赶出来了。”
“所以你才失魂落魄的独自行走在路上?”
海朱夹菜的手一顿,望向众人:“咱们是不是应该帮帮他?”
按照孙悟空爱管闲事的性子,能帮一把自然是要帮一把的,可现在抓妖邪要紧。
多耽搁一天,就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命。
相比之下,这书生的感情纠纷,就略逊一筹了。
吃了早饭,众人跟书生道别。
香满满送给他一颗精致的红玛瑙石,那是乌鸦精孝敬给他们的。
只要将这颗石头卖了,少说也能换百两银子,别说去见那位芍药姑娘了,就是将人赎出来,也绰绰有余。
孙悟空一行人,则继续巡查。
巡查一圈,并未发现可疑的地方,回客栈取行李时,见一家花楼门口,人山人海的,都在围着看热闹。
“这秀才老爷,虽然有功名在身,可身家单薄,肯定比不过梁员外。”
“秀才?可是马温?他动作倒是够快的,这就将玛瑙卖了,来赎他的心上人了?反正这里没有妖怪,咱们去看个热闹呗!”
香獐精拽着林黛玉,海朱一起凑热闹,孙悟空和猪八戒也跟了上去。
几人都会腾云驾雾,比起凡人在外面踮脚张望,什么都看不见,干着急。
他们的优势十分明显,不但能隐身,还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视野更宽阔的位置。
里面,两个男人正在争着赎同一位姑娘。
其中一个男人正是秀才周温。
海朱小声问:“那这位姑娘,就是前县丞之女了?”
“嘘…”香獐精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别说话,听里面说。
海朱忙闭了嘴,凑近耳朵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