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月慌忙上前搀扶,焦急地问道:
“陛下,您可是醉了?臣妾扶您歇息吧。”
说着,她搀扶着明德来到床榻边,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
就在这时,雅月忽闻窗棂上传来三声轻敲。
她回头望了一眼沉睡中的明德,急忙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扉。
门外,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容映入眼帘,他身着南楚侍卫统领的服饰,却满面悲哀。
丫鬟竹影紧随其后,警惕地环顾四周,低声对雅月说:
“无人,公主,我在此守候,你们快些交谈。”
雅月感激地点点头,将那人一把拉进屋内。
那人进屋后,警觉地望向床榻上的明德。雅月摇了摇头,轻声说:
“你放心,我下的药量足够,他没个七八个时辰醒不来。”
那人听后松了一口气,双臂环住雅月,急切地说道:
“我好想你。”
雅月扑进他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只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也想你。”
两人紧紧拥抱良久,雅月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说:
“凌霄,我们今生已无缘。”
凌霄看着心爱的女人,痛苦万分,只能再次紧紧抱住她,痛楚地问道:
“为什么老天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不甘心地低头凝视着雅月,颤声问道:
“雅月,我们逃走好不好?我带你远走高飞,再也不理这腌臢之事。”
雅月的眼眶中蓄满泪水,看着凌霄眼中炽热的目光,她多么想一走了之,随他浪迹天涯。
但是,她不能。
她想起母妃还在武烈王的手中,母妃曾为她九死一生,她岂能忘恩负义?
见雅月痛苦地垂下眼眸,凌霄绝望了,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我去杀掉武烈王。”
雅月急切地拽住他的衣袖,摇头道:
“你不要冲动,宫中的四大高手都在他身边,你过去只是死路一条。”
“那怎么办?如果就这样让我离开你,我宁愿一死了之。”
凌霄痛苦地说道。
“不,”
雅月用手捂住了凌霄的嘴,
“我要你活着,我们都好好地活着。因为,我们有希望。”
凌霄一脸困惑,雅月则羞涩地低下头,轻轻将凌霄的手引导至自己的小腹,
“我……已经有了你的血脉。”
“什么?!”
凌霄闻言一愣,随即喜悦涌上心头,他轻抚着雅月的腹部,激动地说,
“你怀了我的孩子?可是……”
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竟泪流满面,
“那我更不能让你和孩子置身于如此险境。”
雅月正欲开口,门外竹影轻声提醒:
“公主,有人靠近,快些。”
雅月深情地望了凌霄一眼,毅然决然地将他推向门外。
虽未言语,但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嘴里无声的比划着
“爱你!”
凌霄依依不舍地回头,最终在竹影的催促下,闪身躲进了寝殿旁的暗影中。
雅月缓缓关上门,心中如刀割般疼痛,久久难以平复。
门外,福安与掌事太监刘公公前来,询问竹影皇帝与雅月是否已安睡。
竹影点头示意,屋内突然传来雅月的声音,
“啊,好痛。”
望着漆黑的屋内,刘公公与福安相视一笑。
在记录皇家子嗣的册页上,为雅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几颗残星仍挂在空中。
明德感到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福安,福安!”
他高声呼喊,却无人应答。
无奈之下,他睁开眼睛,正欲起身,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
“陛下,您醒了,让臣妾为您更衣吧。”
明德定睛一看,是雅月,她正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
明德逐渐回忆起昨晚是他们的大婚之夜。
但自己并不想与她亲近,怎会躺在她的床上?
看着凌乱的床榻和验红巾上那刺眼的血迹,明德心中一阵恼火:自己最近怎么总是失控?
这时,竹影在门外敲门,询问是否可以进来服侍。
雅月应允后,两人一同为明德整理衣装。
明德任由她们摆弄,心中却早已飞向清音阁。
他想到沈清歌对自己的误解定会更深,顿时失去了兴致。
匆匆整理完毕,他连一句话也没留给雅月,便带着福安等人离开。
竹影一边为雅月梳洗,一边嘀咕:
“这个星汉的皇帝真是个怪人,哪像我们南楚的人好。”
见雅月没有回应,她抬头望去,只见雅月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层雾气。
事实上,沈清歌对雅月公主与明德的联姻毫无波澜。
明德昔日带给她的痛楚,已让她的心冷若寒冰,感情世界再次归于平静。
她入宫本非为了寻觅爱情,而是肩负着家族兴衰与萧云飞性命的重任。
太后寿宴迫在眉睫,对齐贵妃的防御尚未就绪,她哪有心思沉溺于醋海翻腾?
明德却自信满满,以为伤害了沈清歌,便千方百计地寻求弥补。
后宫的气氛因此变得微妙。
雅月的到来激起了妃嫔们的嫉妒。
但明德仅在大婚之夜宠幸了她,这又让众人暗自庆幸。
她们各展手段,渴望得到皇帝的青睐。
尤其是齐贵妃,她知道明德喜爱玉雕,特意重金从远方请来玉石艺人,为皇帝精心准备礼物。
只有清音阁,一片静谧,沈清歌以身体微恙为由,鲜少踏出阁门。
然而,皇帝的赏赐却如流水般不断涌入清音阁。
沈清歌对这些珍宝礼物视若无睹。
既不上表谢恩,也不曲意逢迎,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两人的举动让后宫的嫔妃们百思不得其解。
但正如俗话所说:越是难以触及的,越能激起人的欲望。
沈清歌的冷漠反而让明德皇帝更加着迷。
他不厌其烦地尝试着各种方法来取悦她,似乎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一种特别的快乐。
雅月在霜月宫中,对后宫的流言蜚语置若罔闻。
但她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武烈王临行前的阴沉笑容让她感到不安。
她担忧母妃兰氏的境况,也担心心上人凌霄的安危。
她轻抚小腹,目光痴痴地投向窗外,仿佛在寻找一丝慰藉。
竹影见雅月神情凄然,便上前劝慰:
“殿下,事已至此,还请放宽心。兰妃娘娘也会担心的,您要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和肚中的小生命。”
听到这里,雅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地问竹影:
“怀孕一事的准备,御医院的那位医师可做好了?”
竹影点头,
“殿下放心,早已妥当,他是云嬷嬷的远房表侄,办事很稳妥。”
想到大婚之夜的落红,雅月点点头,又叮嘱道,
“怀孕一事一定让云嬷嬷守口如瓶,一旦被王爷知道,本宫和母妃便坠入无间地狱了。”
竹影慎重地点点头,
“殿下放心,奴婢知道轻重。”
见雅月欲言又止,竹影心知肚明,又补了一句,
“凌霄大人已随使团安全返回南楚,殿下请放心。”
雅月听后,神色终于略微舒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