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临山村活了这么多年,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不坏。
说实话,他是不想害他们的。
可这会他都在人家地盘上了,若是不说,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这么想着,他结结巴巴的把临山村的布防说了出来。
南哥直勾勾盯着杨麻子,中间时不时问上一些问题。
杨麻子本来还想藏一点不说,偏偏大都被他问着了。
在一场结结巴巴的问答中,南哥把临山村的布防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候,他越发庆幸之前没有贸然攻打临山村。
这临山村比其他村子都狠,不仅围墙建的又厚又高,更是连大门都没建。
让他们想跟攻打其他村子一般,从门下手,都不行。
如今,若是想打进去,只能靠长梯子爬上围墙。
偏偏里头的布防还很密集,听这麻子脸的意思。
里头隔一小段,就有一座值守的冰屋。
加上在冰屋附近巡逻的队伍,哪怕爬进去了,也很容易被发现。
这仗,属实不好打!
他的队伍到现在为止,大大小小的村子也打下来十几个了。
除了打这任家河时损伤大些,其余时候大都是偷袭进去的。
再加上人数优势,基本没吃过大亏。
若是遇上抵抗很猛烈的,他也嘱咐了几个领头的,留出个小口子,让他们往外逃。
有活命的机会,大部分人基本都是往外逃,极少有再跟他们拼命的。
就是这般,自己这队伍才越干越大。
而自己打这临山村,除了有些报仇的意味,更多的还是为了粮食和银钱。
若是手下人损失太多,伤了元气不说,底下的兄弟们也容易有二心。
这事,还是得好好规划一番才行。
这么想着,南哥笑着走到杨麻子面前。
“兄弟,你再想想,刚才的话没有说错什么吧。
等我们去打临山村的时候,你和秋雁可都是要跟了去的。
若是,被我发现有说谎的地方,害得队伍里的兄弟丢了命。
那,你和秋雁也得跟着丢命。
哦,对了,还有她那个老娘和两个小娃娃。”
杨麻子听了这话,脸都吓白了,结结巴巴道:
“没,我没说谎。”
他确实没敢说谎。
因为之前一块被关进祠堂的两个土匪,也跟着他们回来了。
他知道自己不聪明,担心万一说了假的,被人家猜出来,会害了秋雁和自己。
因此,他刚才说出来的话,确实都是真的。
可想到这些年一直照顾自己的大伯和几个侄子侄女,他又藏了点私心。
整个围墙线上最好攻城的位置,和北院那些有杀伤性武器的人,他都没提。
如今,他和秋雁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只盼着村子里的人,能把这些土匪打败,他和秋雁也能趁机跑掉吧。
临山村,他是没脸回去了。
若是能跑,就找个远些的村子,带着秋雁和几个孩子住下。
边上,秋雁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比杨麻子还清楚南哥的心狠手辣。
这会,也跟着应道:
“南哥,他没说谎,我们知道的,也是这样!”
南哥仔细盯着秋雁的表情,好一会才满意的点点头,朝两人道:
“行了,既然这样,你们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两人松了口气,刚打算往外走。
结果还不等出门,就听外头有人高声喊道:
“南哥,队伍回来了,大胜!大胜啊!”
南哥高兴地一拍手,推开挡路的两人,就快步朝外头走去。
走出去没多久,就见着刚从大门处进来的一辆辆板车。
板车上装的满满当当,一看就知道收获不小。
他快步上前,高兴地拍拍带头出去的麻雀,夸奖道:
“干得好,这趟出去,收获不少嘛!
跟着出去的兄弟们,都有赏!
大伙累了一晚上了,现在先回去好好休息下。
等中午着,咱们开个庆功宴,好好庆祝庆祝!”
板车旁的汉子们一阵欢呼,既为了活下来,也为了即将拿到的赏赐。
领头的麻雀想到自己偷藏起来的财物,咧着嘴笑道:
“谢谢南哥!”
后头的一众汉子们,纷纷跟着高声喊道:“谢谢南哥!”
南哥听着这阵阵高呼声,嘴角咧得越来越大。
好一会后,他才抬手止住众人的喊声,朝旁边的瘦狗道:
“瘦狗,你带十几个兄弟,先把东西放到库房。”
“知道了,南哥!”
瘦狗忙应下,朝边上的汉子们招招手。
汉子们忙跑过来,接过沉甸甸的板车,拉着朝库房走去。
南哥跟在板车后头,随着队伍来到库房。
看着一样样的东西被搬下来,记到账上后入库。
他背着手进库房看了一圈,形形色色的物品,根据种类被放到了不同的屋子。
这些东西,若是只他自己吃用,怕是一辈子都用不完。
如今他的身家,估计比县里的老爷还富了吧。
这么一想,他又开始抬高腿,在屋子里迈起了不伦不类的四方步。
边上的瘦狗一见这样,就知道他又美了。
好听的话不要钱一般蹦出来,直把南哥夸得飘飘然。
心下志得意满的同时,开始规划起攻打临山村的事。
前几日,他派瘦狗和几个兄弟沿着来路往回走,去看看还有没有流民。
结果,瘦狗昨儿晚上才回来跟他汇报。
他们走出去好远,都没见着一个流民。
路上除了早就冻硬了的尸体 ,连个活人都没见着。
这种情况下,估计短时间内很难再有新人入伙了。
加上杨麻子和秋雁两人透露出来的信息,他觉得,这临山村就没必要再等了。
趁现在兄弟们刚打了胜仗,锐气正盛的时候,一鼓作气拿下临山村。
今儿中午吃个庆功宴,往下赏点东西鼓鼓士气。
明儿再歇一天,准备好武器和攻城的梯子等物品。
后日就动手!
......
临山村。
天刚亮,祠堂里负责看管秋雁三人的汉子起来后,拽着裤腰带要去撒尿。
还没等进茅房门,眼角余光就瞥见了窗户旁卸下来的板子。
本来还迷迷瞪瞪的,这一下子立刻被吓醒了。
他提着裤腰带就往窗户旁跑。
等跑过去一看,心瞬间凉了半截。
屋子里头哪儿还有人啊!
冷风从缝隙里吹进去,发出的声音都像是在责备他。
汉子只觉脑瓜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