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郡王肯放半夏离开,同陆某双宿双飞,陆某感激不尽,日后淳郡王有用得着陆某的地方,陆某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陆九渊站在堂中,冲淳郡王表达着谢意。
上首坐着的淳郡王唇角挂着仁善的微笑,“陆将军客气了,君子当成人之美。既是陆将军与半夏才是真正的有情人,本王定当成全才是。”
说着淳郡王冲一旁的谢鹿竹使了个眼色,谢鹿竹起身亲自端起桌上放的托盘,送到陆九渊面前。
托盘上放着一沓银票田契和地契还有一块侍卫亲军步兵司都指挥使的腰牌。
陆九渊挑挑眉,“郡王爷,您这是?”
淳郡王但笑不语,谢鹿竹答道,“王爷早先便答应若你愿意娶半夏,念在半夏服侍王爷一场的份上,他自当送半夏一份丰厚的嫁妆,来保你们在上京衣食无忧。”
“这里有京郊上好的良田一百亩,和永安巷一处四进的宅子的房契,以及五万两银票,便是王爷送与你们在上京立足的。”
“那这块腰牌呢?”陆九渊又问道。
淳郡王开口道,“陆小将军神勇无比,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容予只给你个从五品的都虞侯,未免埋没了陆小将军。”
“本王的岳父任侍卫亲军司指挥使,负责京畿守卫,有本王的保举,他同意破格提拔陆小将军做侍卫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掌内城安危,陆将军以为如何?”
侍卫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是个正五品的官职。
殿前司与侍卫亲军马军司和侍卫亲军步军司,并称三衙,分别掌管皇城、内城和外城的安危。
陆九渊唇边带笑,淳郡王嘴上说着容予不能知人善用,却也只肯给他个正五品的官职,只比都虞侯高了半级,可见是在试探他投诚的诚意。
“无功不受禄,淳郡王肯将半夏放还于臣,臣已极为感激,旁的并不敢多求。”
“陆大人可是对本王给的条件不满意?”眼见陆九渊拒绝,淳郡王危险地将眼眯了起来。
陆九渊从善如流地接过淳郡王妃手中的托盘,“可既然是郡王爷给半夏的嫁妆,陆某便替她收下了。”
见陆九渊收下了,淳郡王脸色明显好转,“陆将军对半夏果真情真意切,想来日后也定能对她如珠如宝,本王也就放心了。”
他冲谢鹿竹说道,“去把半夏带出来吧!”
苏半夏出来后,径自扑到陆九渊怀里,“阿渊,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陆九渊背对着淳郡王将她揽在怀里,嘴上关切道,“你有没有受伤?”
在陆九渊看不到的地方,淳郡王,谢鹿竹和苏半夏三人眼神激情碰撞,脸上俱是得意的笑。
“半夏,你收拾完东西便跟陆小将军出府吧,日后务必谨守本分,服侍好陆将军。”谢鹿竹交代道。
淳郡王则是对陆九渊吩咐道,“今日时日已晚,陆小将军不妨明日再去找容予请辞,请辞后直接去侍卫亲军司衙门报道就行!”
——
“阿渊,这宅子真大啊!”
苏半夏在淳郡王赠予她和陆九渊的永安巷的四进的宅子里跑前跑后的转悠着。
整个园子兼具了皇家园林的雍容大气,又不失江南园林的秀丽典雅。
淳郡王还贴心地将成套的下人都配备到位了。
“阿渊,你就这么点行李?”
看着陆九渊那一小包包裹和一个小箱子,苏半夏难以置信。
比起她的大箱小箱,陆九渊的行李近乎没有,满共三件换洗的衣物和一方宝剑,剑柄上刻着沈度所赠。
陆九渊淡声道,“行军打仗在外,带行李太多,徒增不便,用到什么现买就是。”
苏半夏瘪瘪嘴,又好奇地看着他的小箱子,上前想要打开,“阿渊,这是什么?”
“别动!”陆九渊按住苏半夏的手,厉声喝止住她。
还从未见过陆九渊这副骇人的神情,苏半夏心内一惊,委屈道,“不动就不动,凶什么!”
大约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激,陆九渊缓和了神情,柔声道,“这些是我在战场上,要好的战友留下的遗物,日后见到他们的家眷,自然是要归还的,若是遗失了,不好交代。”
听到陆九渊的解释,苏半夏才放缓了神色,“我明白了,我听阿渊的,以后不会乱动的!”
陆九渊抬起手,状似想摸她的脸,苏半夏忙乖巧地将脸往他那边伸了伸,然而伸了半天,也不见陆九渊的手落到她脸上。
她抬眼,好奇道,“阿渊,怎么了?”
陆九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中闪过抹挣扎,最后他的手终是只落在了她的发顶。
这样小的举动,苏半夏自然不放在心上,她自顾自地偎在陆九渊怀里,意有所指地说道,“阿渊,有这样一处宅子一直是我从小的心愿,原以为还需要好多年,如今在淳郡王的助力下,我们早早便如愿以偿。”
“你在沈家为奴三年,又在沈家军中立下汗马功劳,沈家乃至容大人连处宅子都不曾给你置办一套,可见他们并非明主。”
“淳郡王就不同了,我跟在他身边,眼见着他手下的那帮人只要好好做事的,都能得到重用,很快在朝中崭露头角。淳郡王不会亏待每一个用心为他做事的人。阿渊,答应我,即便为了我,也要好好为淳郡王效力,不要让他失望!”
苏半夏窝在陆九渊怀里,看着他的眼睛,情真意切地对他叮嘱道。
陆九渊看着她满脸动容,眉峰微动,最后说出一句,“好,我答应你!”
“阿渊,我就知道你还和以前一样听我的话,能和你重新开始,我真的感觉在做梦一样。”苏半夏开心道。
陆九渊藏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指节近乎发白。
——
翌日
陆九渊向容予请辞,容予看着桌案上放置着的都虞侯的令牌,眉毛微挑。
他俊美如铸的脸上不见怒意,倒有种早知如此的神情。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令牌,将令牌塞进抽屉里。
他嘴上大声嘲讽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五品的都指挥使,谁又能看上从五品的都虞侯呢?陆九渊,你让我很失望,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背信弃义之人。”
身体却走到陆九渊身前,与他面对面站着,低声苦恼道,“你做戏为何要连累我受累?你可知那沈大姑娘已经住进了公主府,睡到了我与公主的婚床上。”
“你若再不想办法让她哪来的回哪儿去,信不信明日我便让崔表哥登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