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日日煎熬,夜夜难眠,唯一的愿望就是她能好好的活着。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他只愿她活着就好。
这三年一次又一次的毫无进展,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希望一次又一次的破灭,他心中何尝不怕!
怕找不到她,怕她出事,他甚至都不敢深想,恐惧又无力。
“先生,好了。”林特敲门。
男人将手中的烟掐灭,起身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朝外走去。
一个小时后。
林特看着老宅大门都有些犯怵,这次都在,不知道又要怎么对先生。
这三年,太多太多了,那次先生不是一身伤的出来,这次更是惊动了老爷子,不知道是个什么场景。
“先生,到了。”林特下车将车门拉开。
男人长腿一跨,信步往里走去。
林特站在门外,看着先生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心酸。
三年前丹山还是没能醒过来,彻底的离开了,他和丹山都是从小跟着先生一起长大的,感情非同一般。
丹山走的那天,林特亲眼看见先生书房的灯亮了一夜,他知先生心中的痛,二十几年的陪伴他们之间早就是亲人了,先生待他和丹山如亲兄弟一般。
只是时也命也,留不住的人始终还是留不住。
林特太懂先生的心思了,丹山的离开是无以言说的痛,更是先生不敢面对的离别,他怕他再也找不回斯小姐,他怕斯小姐出事。
可是,整整三年,哪里会有那么多幸运,林特不敢提也不敢说,若是斯小姐真的死了,先生怕是也·········。
收回思绪,林特无言的叹息。
斯小姐用命换先生一命,这份情,先生刻在命里,无论先生做什么选择,他都会支持先生,先生无愧于任何人,除了斯小姐。
屋内。
伽则一进门就看见高坐在高堂上的三人。
“外祖父”
“阿爸,阿妈”
说罢便朝自己的位置走去,直接坐定,开始有条不紊的吃饭。
三人盯着他,眼里是无可奈何的愤怒。
“你最近又要离开!”主位上十分有威严的老人沉声说道。
伽则放下碗筷,恭敬的答了个是。
话音刚落,妲尼拉不满的出声。
“你当真要为了那么个生死不明的女人放弃一切吗?这三年你频繁离开,你以为能瞒得住上头那位,你不把这个家送入深渊你不甘心是吧,”
吴森拉了拉自己夫人的手,示意她不要生气,好好说话。
妲尼拉哪里管得了这许多,她的儿子都要为另外一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她还在乎什么体面,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绝对不允许。
“我给你找了多少贵女,你不见就算了,现在又要离开,这次去又要去多久,你是不想要这个家了是吧,不想要这个部长的位置了是吧,你是不是疯了。”妲尼拉有些气急败坏,这三年她不知道和他说了多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打也打了,他就是不听不管,一心只有那个女人。
早知道如此,她就该一开始就将那女孩给解决了,省得他这般留念。
伽则触及阿妈眼底的狠厉,眸光凛冽。
“你确实不该为了个生死不明的女人这般,上头已经在怀疑你的动机了,你该放手了,胡闹任性了三年也该可以了。”吴森厉声说道,他向来对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他有自己的布局和思虑,自己也放心,可是如今,他胡闹过头了。
伽则不语,眸中闪过一丝讽刺,随即消失。
老人看向伽则,见他这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该清楚,孰轻孰重,不该为了一点儿女情长耽误了大业。”老人威严十足的话音落下,三人都看向他。
这个家里始终最有权威的人开口,言语里都是压迫。
伽则不语。
三人齐齐看向他,等着他的表态。
伽则冷哼一声,今天看来是不准备放过他了。
听着这冷哼声,三人皱眉,不满的目光看向他。
“你们有我没我不都能立在这高位之上吗?不过是换个人扶持而已,且比我更加好把控,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因为我身上流着这个家族的血?”
“你们口口声声不过是一个生死不明的女人,她为何生死不明?”
“若不是她,我如今早就死了,由得你们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些?”
“儿女情长?”
“这三十年来,我都顺着你们安排好的路走,几岁就把我丢进深山老林自生自灭,十几岁就把我丢在国外不管不顾,我回仰光后你们一心想要掌控我替这个偌大的家族谋利谋权。”
“何曾真的为我想过我想要什么,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的存在不是你们炫耀的资本,你们控制权力的存在吗?”伽则冷言冷语,将一切不满悉数说出。
缘何他只是想要一人他们就如此咄咄相逼,他们是他的家人,他不是无心无情,他也会有喜怒哀乐,他也会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他们只顾自己能不能为这个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从未关心过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甚至厌恶的女子,可是于他而言,是他最重要的人,比这些所谓的家人还重要。
他如今的这一切也是自己一手拼出来的,他从来都不是他们可以把控的人,念着亲情血脉,他不想将话说到这一步,可是他们若是非要这么逼他,他也不介意将这一切挑破。
他们是血脉亲情这一点不会改变,但是他得让他们知道,亲情从来不是能束缚他的东西,他念着的这份血脉至亲,不是他们束缚他的存在,也不该如此用。
话落,伽则站起朝着为首的老人鞠了一躬,满是歉意。
“外祖父,我知道我自己该做些什么,我从未想要脱身离开,我永远是这个家的人,我永远不会走,我肩上的责任我也不会不管,但是我想做的事情,你们也拦不住我,抱歉。”
又对着自己的双亲说道:“阿爸,阿妈,我知自己的身份,我永远是你们的儿子,但是我希望你们也尊重我的选择。”
说罢直接离开。
这是他最后一次和他们说这些话了,他们若是真的顾念他这个外孙和儿子,便不会再这般逼他,他们眼里家族利益至上,可是他不是他们能随意掌控的人。
他想要的和他想做的,从来是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