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明怀礼承诺,明徽心中略有些释然。
若是忍一时能换自由,她愿意忍。
只是饭菜做好之后并未等来霍砚深,她打电话也不接,公司秘书只说他是加班,并不说别的。
明徽蹙眉,片刻后,让刘姨拿来保温饭盒。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既然是她求人,那就摆出求人的态度。
明徽去之前是做了心理准备的,可没想到的是她还没见到人,就被秘书拦在了门外。
“霍总和程助理去应酬了,太太还是先回去吧。”
在公司,众人默认程玉是霍太太。
明徽对秘书的轻视心知肚明。
“去哪儿了?”
她问。
秘书带着些许的傲慢的微笑,解释说:“想必太太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霍总应酬,太太最好别去,若是搅黄生意,霍总发怒就不好了。有程助理在,太太放心。”
明徽微微眯眼,乜他。
“你叫什么?”
秘书微哑,“文聪。”
“文秘书。”明徽点头,“霍氏招聘时规定你的职责范围了么?”
文聪舔舔嘴唇,略有些心虚。
“规定了……”
“其中包括妄议领导家事?干涉领导决定吗?”
明徽笑着,即使未化妆,也是气场全开,令人无端生出几分愧疚。
她属于明艳美丽一挂,怀孕只是增添她身上母性光辉,却不减她绰约风姿。
尤其是眼尾小痣,不笑时明媚,笑时明艳动人。
文聪看呆一瞬,紧接着红着脸摇摇头,“没,没有。”
“那文秘书现在可以告诉我霍总在哪儿了吗?”
明徽问他,压迫感十足。
文聪招架不住,“兰湖,在兰湖酒店。”
明徽微微一笑,转身道:“谢谢文秘。”
说完,她快步出门,拦了辆车。
夜已深,兰湖酒店却依旧热闹非凡。
明徽下车,要进酒店,却被门童拦住。
“女士,您有预约吗?”
明徽蹙眉,“我来找我丈夫,没预约。”
“那麻烦您先给您丈夫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您。”
门童十分礼貌,明徽应下,只以为是酒店规定。
可眼见着旁人进进出出,门童不拦,明徽心里颇有些微词。
“他们为什么可以随意进出?”
“这……”
门童有些尴尬,支支吾吾解释不出来。
僵持之际,有人经过,目光打量她,放肆轻蔑。
“这人该不会是来兰湖讨饭的吧?”
“说不定哈哈哈哈……”
嘲讽声刺耳。
明徽低头一看,自己出来的着急,只穿了棉拖,搭了件到脚踝的鹅黄色羽绒服,看起来十分狼狈。
怪不得门童拦她。
相比于众人的西装革履,她这打扮确实潦草。
明徽摇摇头,早知道就换身衣服了。
她从医院出来穿得就是这身,急急忙忙赶到老宅,又急急忙忙赶到霍氏,来不及换装。
“女士,我们酒店只允许穿正装进入,您想进去要请您丈夫出来接您。”
门童态度恭敬。
明徽不是不讲理的人,酒店规定他一个员工确实无法违背。
“嗯,我打电话通知他,麻烦了。”
只是明徽电话刚刚拨通就被挂断,再拨通,再挂断,一直耗尽她耐心。
女人蹙眉,霍砚深是有病吧?!
“明徽。”
听到熟悉的声音,明徽抬头,眉眼舒展,“薛泯哥。”
不远处,薛泯着一身西装朝她走来。
男人宽肩窄臀,威仪堂堂,经典美式西装增添了几分野性,又保留了他身上的端正冷肃。
“你在这干嘛?”薛泯快走两步,在她面前停下,高大身躯正好挡住风口。
不知明徽在这站了多久,发丝被风吹得缭乱,脸蛋还红扑扑。
“外面这么冷,你又怀着孕,怎么不进去避风?”
明徽尴尬一笑,“我穿的不正式。”
兰湖酒店确实有这么个规定,衣冠不整者不准入内。
薛泯蹙眉,对着门童说了几句。
随后,他挥挥手,“你先跟我进来。”
明徽点点头,吸吸鼻子。
薛泯眼神扫过她,又见到她手上提着的保温饭盒,问:“找霍砚深?”
“嗯。”
男人眼神一暗,喉中莫名哽住,连脚步都硬挺三分。
“今天中午你不是说……”
大厅人声嘈杂,明徽没听见,回头问他,“你说什么?”
薛泯脚步一顿,摇摇头,“没什么。”
“薛泯哥你来这有应酬?”
“嗯。”
薛泯闷闷应一声,情绪略有些低落,“是,公司有个项目要与其他公司合作。”
“那你先去吧,我在这等他就行。”
明徽不敢耽误薛泯,道:“这儿正好,能看到他。”
薛泯舔舔嘴唇,“明徽,其实这次我的合作对象就是……”
话音未落,身后有人哂笑。
明徽脸色僵住,薛泯转头,正对上霍砚深目光。
男人嘴角挂着笑意,揶揄、嘲弄,“大哥不是来谈合作?怎么又和明徽谈上了?”
薛泯脸色板肃,主动伸出手,“霍总你好,我是薛泯,今天来是为了洛神项目。”
霍砚深目光并不在他身上停留,望着明徽。
“怎么?知道今天我和你薛泯哥哥合作,来这碰碰运气?”
明徽攥紧保温饭盒,忍了几忍,“不是,我去公司给你送饭,秘书说你来了这儿。”
她不动声色打量。
霍砚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黑色意式西服,与程玉穿的黑色职业裙装明显是一套。
“明徽姐。”程玉扬起笑脸,“补品吃完了吗?吃完了我再送你啊。”
明徽目光闪烁,摇摇头,“还有,不用送。多谢程小姐关心。”
薛泯收回手,道:“霍总请,我已经定好房间。”
霍砚深嗤笑一声,“既然是薛总请我,自是没有不去的道理。”
男人脚步迈出,明徽松了口气。
私心来说,她不愿与霍砚深和薛泯共处一室。
霍砚深厌恶她,恶趣味生出,会利用薛泯践踏她人格。
只是下一秒,就听见霍砚深说:“既然大家都来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明徽刚刚松懈的神经顿时紧绷成一根弦。
她摇摇头,“砚深,你们谈合作我听不懂,就不进去打扰了,我在这儿等你们。”
“等‘你们’?”霍砚深眼神玩味,“你们是谁?”
明徽脊背挺直,面前三人目光全聚集在她身上。
“你们,自然是你们三个人。”
明徽解释。
霍砚深哂笑,对这解释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
明徽以为躲过一劫,又听程玉笑,“明徽姐,砚深哥都亲自请你了,不给他一个面子吗?”
程玉说说笑笑挽住她胳膊,拉扯她进房间。
房间内,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明徽沉默着,降低存在感,免得霍砚深又发疯。
忽地,一旁程玉端来海参粥,嗲嗲道:“乖乖宝贝,妈妈的好儿子,喝口粥长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