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的房间在宅院的东边院子里。
破旧的房屋,杂草丛生的院子,还有挂在房檐下的两个大红灯笼,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孙勇双手搓着胳膊,他对这个院子没什么好感。一进来鸡皮疙瘩就狂掉。
“快点找完就走吧,这鬼地方真tm受不了。”孙勇随口抱怨一句。
下一秒一股冷风袭来,将木窗啪的一声吹开。
这突然的声响,差点让孙勇跳起来。
“嘘——安静点,万一真有呢。”顾常侧身看向孙勇,他眸子黑沉沉的,让孙勇无端从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有就有呗,本大爷又不怕。”孙勇故作镇定,先一步走到顾常前面去开房间门。
“哎,明天投票你得投唐知雪啊,她铁定是凶手。”孙勇边开门,边说着。
顾常跟在他后面,他比孙勇高不少,因此很轻易的就看见房间内的摆设。
里面点着老旧的红色蜡烛,烛火静静的燃烧着,一层层的蜡垢满的溢出。房顶上还悬挂着布满灰尘的黄色灯泡。
走进去后,正对着门摆放着一张供桌,桌上放着一尊香炉,还插着三根没点燃的长香。墙上挂着很有年代的山水画报,左右两侧贴着红色的对联,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
左边是古代大户人家睡的那种拔步床,红色的纱幔垂落至地,明显有被扒拉过的痕迹。床上铺着金线绣着鸳鸯戏水图的被子,上面有个明显的脚印。
右手边是女子梳妆的梳妆台,上面的铜镜反射着模糊的光线。
这个房间虽小,但该有的都有。只是顾常觉得怎么看都很奇怪。
“昨天我就在这个床上找过了,里面就被子啥的,灰倒是不少。”孙勇看了一圈,捂着鼻子说。
顾常指着床后面说:“像这样的床,大概后面都有暗格,你力气比我大,把床挪开看看。”
孙勇“哦呦”一声,看了顾常一眼,“你小子,终于肯承认本大爷力气比你大了啊,那本大爷让你见识下,什么才叫力量!”
顾常面不改色的主动后退两步,给孙勇让出位置。
在孙勇看来,顾常就是他的竞争对手,能让竞争对手认输的事,他怎么能错过。
当孙勇走到床的左边,试图挪开这个拔步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劲。然而现在他把话放了出去,如果让顾常来帮忙,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孙勇牙都要咬碎了,身子下蹲,脖颈间青筋暴起,脸色涨红。
“喝——!”伴随着他的吼叫,床终于被挪开,一同响起的还有衣服撕拉的声音。
烛光摇曳着,屋内灰尘漫天,顾常很有先见之明,在外面等着。
孙勇直起身用袖口捂鼻,忍着不张口喘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人看着黑了不少。
“怎么样,本大爷力气···大吧。”孙勇咽了咽口水,他气息不稳的说。
顾常微笑着点头鼓掌:“对对对。”
孙勇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到门边,手撑在门框上,他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终于让顾常吃噎了一回。
顾常走到床后,在里面捡起一个卷好的画卷。
随后他走到孙勇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找到了一幅画,先去和她们汇合。”
孙勇让出位置,他看到顾常手里的卷轴,喘着气说:“慢着!咱俩···咱俩先看看。”
毕竟是孙勇挪的床,顾常问他:“要不你先坐下休息会?”
孙勇一听就梗着脖子说:“挪个床而已,我不需要休息!”
见此,顾常也当着他的面打开卷轴。
是一幅女子半身画像。
只是画上墨水晕开,看不清画上女子的五官,还有墨水溅落的痕迹。
然而孙勇很肯定的说:“我一看这女的就心烦,指定是唐知雪这个女人。”
“到时候再讨论吧。”顾常卷好画卷,大长腿一迈。
孙勇看着,连忙喊他:“等等我啊。”
主厅内——
孙勇毫无形象的坐在太师椅上,他觉得自己已经感受不到两条胳膊的存在了。
阮糖略微俯身看着放在红木桌上的画,随后走到顾常身边说:“顾哥哥,这也看不来是谁呀。”
夏晓晓一头齐肩短发微湿,她指着画问:“你们从哪找的?”
“在那个新娘住的房间里面,把床移开就掉出这个画了。”孙勇邀功似得开口。
当然他邀功的对象只有阮糖。
见此,夏晓晓翻了个白眼。
阮糖看向顾常,湿漉漉的眼眸满是崇拜,“你们真厉害。”
孙勇:···脏活累活都他干,赞美的话不是对他说,他好伤心······
不过好歹是[你们]二字,不是单字[你]。
夏晓晓:没眼看你。
顾常挑眉,唇角微勾,他语气温和,“主要是孙勇功劳大,我只负责拿画而已。”
孙勇得意的哼了一声:“算你小子不贪功。”
这时唐知雪和林初秋也来到主厅。
六人围着四方桌坐下,孙勇拖过太师椅放在顾常左手边,一屁股坐下去。夏晓晓拉着阮糖坐在顾常右手边。唐知雪和林初秋坐在顾常对面。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十二分,我们目前只找到了两条线索。”顾常抬起左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说。然后他拿出银色碎钻发夹,和那幅展开的画放在桌面上。
“各位现在可以根据这两条线索,发表自己的看法,孙勇你先说吧。”顾常示意左手边的孙勇可以发言。
见其他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孙勇忍不住翘起嘴角,只是现在他脸上全是灰,笑的时候有些奇怪。林初秋拿出一张湿纸巾,递给他,“给你擦脸···”
孙勇毫不客气的拽过湿纸巾,一边擦脸一边说:“别想着贿赂我。”
唐知雪一拍桌子站起来,“孙勇你个王八蛋!谁稀罕贿赂你啊!小秋你别管他。”
“先坐下吧,知雪。”林初秋不在意孙勇对她的态度,拉着唐知雪坐下。
孙勇擦完脸,把变脏的湿纸巾丢地上,清了清嗓子,“首先,这发夹明显是女款,这画上画的人也是个女人的脸。各位,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凶手就是个女的,只要知道这个发夹是谁的东西,真相就能水落石出了。”末了,孙勇讨好的看向阮糖,“当然,糖糖绝对不会是凶手的。”
“下一位,林初秋你来说。”顾常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除却唐知雪明显生气的样子外,其他人都没有明显的表情。
林初秋柔声细语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我···我对金属过敏。”她起身拿起发夹,在自己的手腕上蹭了蹭。
很快,她白皙的手腕上就泛红,出现过敏反应。
唐知雪将发夹从她手里拿过,放在桌上。
林初秋接着说:“线索都是和凶手有关的,这个发夹里面,还有磨损的痕迹,说明它的主人戴它的时间不短。我对金属过敏,我不是凶手。”
阮糖拿过发夹,掰开开口处,“顾哥哥你看,里面的涂漆都蹭掉了不少。”
顾常点头,“先放着吧,唐知雪,轮到你发言了。”
夏晓晓看着阮糖颇有些随意地将发夹放回桌上,她抬手将额前的刘海绕到耳后,半垂着眼看向唐知雪。
孙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屑的撇嘴。
唐知雪皱着好看的柳叶眉,她瞥了一眼那个发夹,单手托腮,涂着淡蓝的美甲衬着她白皙的肤色,很是好看,“我说过了,我不会用假货。”
她将脖子上戴着的钻石项链取下,放在桌上。
有了对比,明显人都能看出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唐知雪将项链重新戴了回去,神色高傲的说:“我父亲,是有名的首富,作为从小被他带大的女儿,我唐知雪要什么没有,这个假货,都不配出现在我唐家家里。”
“还有这幅画,这里,应该是她的痣。”唐知雪指着画上女子脖子偏右的位置,看向阮糖。
阮糖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她那里,确实有颗黑色的小痣。
“说不准是墨水蘸上去的呢。”孙勇不屑的嘲讽,“而且据我所知,唐家还没成为首富之前,过的也是没钱日子。万一在唐小姐小的时候,你父亲给你买过这样的发夹呢?”
“针对我是吧?孙勇,你以为像个狗一样舔阮糖,人家就会看上你?别做梦了,你眼睛瞎了看不见阮糖喜欢顾常啊。”唐知雪不客气的回怼。
孙勇面色难看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说:“唐知雪,明天我绝对投你一票!”
“先安静,夏晓晓,到你了。”顾常屈起手,叩了叩桌面。
夏晓晓平静的说:“这个发夹,有没有可能是新娘的东西呢?这幅画看着也老旧,万一画上是新娘子呢?”
“在我们第一天来这个副本的时候,副本规则里有说,新娘是这户人家从外面买来的。这里地方偏远,到处都是山,但是有的房间还有现代化的东西,比如洗手池就是常见的白瓷。”夏晓晓说的有理有据,她提议,“反正还有剩余时间,不如我们开完会再去找找。”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