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是当朝中书令,帝师之女姜梨!知道什么是中书令吗?帝师懂吗?不懂,相国的官职总该知道吧!”
“你说是就是啊!”
“冒充官员可是重罪,想必这位朱县尉应该熟知我大燕的律法吧!”
朱县尉此时更加不敢吭声,倒不是怕了,而是他们不占理,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实在不好将人强行拿下。
此时下面也纷纷议论,早在没人起哄时,他们的情绪就平复不少,此时更是没有反对的人。
薛芳菲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果然下面人群声音更小了。
“我身为相府嫡女,自然对古香缎死人一事深恶痛绝,我已经写信回京,请求父亲派人前来调查,到时绝对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们要如何相信,难道你们不会官官相护吗?”
“我的父亲向来清正廉洁,我身为相府嫡女,儿时犯错,都被父亲罚去清修十年,更何况其他,五日后人便会来到渌阳,还请诸位给我,也给丽正堂一个机会。”
事情总算得以平息,嘉儿忙着给人退货,衙役没有陷害成也都离开,她们二人也帮不上忙,便先行回到家中。
家中同样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卓氏招了几个牙行的人,来到叶家大宅中,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些典当铺。
而坐在正堂的卓氏满脸愁容,偶尔还擦了擦眼泪,却始终不肯松口,久宁她们回来时,大厅中的众人,便陷入一阵寂静。
“二夫人,你这宅子出的急,我给的价位已经很高了,你在考虑考虑。”
卓氏叹口气,侧身坐在椅子上,任凭众人压价,她除了诉一诉委屈,在叹叹气,可就是死活不松口。
无奈,众人看了看天色,今日的买卖是谈不成了,几人甚是可惜,却也无奈地离开了。
这些外人刚走,她便露出一脸笑容,起身便拉住了久宁的白皙玉手,一脸笑呵呵的。
“阿梨,看看你二舅母表演的如何?有没有将他们都唬住?”
久宁伸出大拇指,笑呵呵的比了比:“二舅母厉害。”
谁知卓氏嘴一撅,将自己这一天来的苦水通通倒了出来。
“这帮人怕是欺负我家中无主事,那价给你压的,连平常的三成都不到,也不知她们是怎么好意思张口的,
还有那些典当的,一开口不仅要通通包了,价格给的更是异常低,一层,只有一层,幸亏有你提前兜底,否则我现在恐怕要愁死了。”
久宁挽着卓氏的手臂来到桌旁,很贴心的倒了一杯茶水:“二舅母辛苦一天了,喝杯水润润嗓子。”
随即便得到卓氏一个赞赏的眼神:“看看,看看,还得是阿梨贴心,嘉儿呢,怎么还没回来?”
久宁便将今日店铺前发生的事情,通通讲述一遍,讲的过程着实是心惊肉跳,不由得再次庆幸。
“还好有你们两个在,不然就我和嘉儿恐怕还真难以应付。”
天已经擦黑,嘉儿才回来,四人一同坐到桌前,嘉儿从怀中摸出久宁给她的那个药包。
“我找了父亲身边的老人问了,这个里面的药粉名叫西域陀螺,对人有致幻的效果,可若是想要致人死亡,恐怕这一点是不够的,
而且你猜的真准,我拿着这包药与有问题的古香缎比对了一下,还当真是一模一样。”
久宁伸手接过药包,将它揣到怀里:“表姐,今日佟府尹是如何想将罪名坐实,你也看到了,明日恐怕会更加难熬,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啊,还来!这都不算完吗?”嘉儿顿时垮下一张脸。
“唯心之计,只能从西域陀罗入手。”
“这个我知道,从前父亲走南闯北,我有听他提到过,这个陀罗在西域也是极为稀少,而且价格昂贵,
古香缎一匹才几十两,可陀罗若想达到致死的程度,恐怕要一百两往上,而且量还不小。”
“那我们就去查一查,它是如何进到这渌阳城的?”
四人坐在桌边,开始针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分析起来。
卓氏忽然想到一件事,便打断众人:“关于查询曼陀罗一事,我倒有一人选。”
众人都齐齐回望过去。
“今日,就在我拿出无用的宅院,准备放给牙行时,叶明煜意外托人给我送来一沓银票,我看着那数目,应当是他的全部家当,我这心一软,就大胆的做了个决定。”
主要是有些心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从嗓子眼往外挤。
“你们不是要筹粮吗?我就将家中的银钱,又给老三送了回去,将事情托付给他了。”
众人赞同卓氏的想法,除了嘉尔有些担心他的三叔不靠谱以外,久宁与薛芳菲还是很赞同的。
坏了,久宁忽然起身,昨日,二舅被带走时,明明答应过晚上要去看他,结果因为李瑾,她给忘了,罪过罪过。
都第二天晚上了,再不去,有些说不过去,先做些吃食来不及了,看着三个盘中的糕点,将它们全部包在帕子中。
“二舅母,其余的事你们先商量着,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说完,先是回房换了一件全黑的衣裳,随后又从相笼中,拿出一把备用匕首,将它缠在腿上,在顺手拿起那包糕点,便出门了。
顺着昨日的路,再次来到府衙,她依然没有急着潜进牢房,而是先来到佟之阳的书房下面。
只是书房中一片漆黑,显然是没有人,她便只好讪讪地离开。
一路跟着衙役来到牢房,一股臭味、霉味、血腥味,各种味道掺杂在一起扑面而来,差点就让她吐了出来。
府衙的牢房又大人又多,而且还是对称是两排结构,若不想衙役发现倒是容易,可想躲过牢房中一双双眼睛就难了。
更何况,还不知二舅被关在了哪个牢房,她必须要一间一间寻才是。
久宁只好暂时退出牢房,轻轻一跃,躲在树上,不多时有一个牢头儿从下方经过。
机会来了,飞身跃下,一身裙摆直接飘起,似仙人一般轻轻落下。
只是落到牢头儿眼中,就像恶魔一般,因为下一刻,就被一掌打晕,更恶劣的是,他还被扒了衣服挂在了树上。
久宁心中说了一声抱歉,就换上对方的衣服,走进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