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行和李寒衣,王人孙,还有苏昌河苏暮雨几人准备去姑苏草庐联合刺杀叶鼎之,赶路途中生火歇息了片刻,李寒衣见苏暮雨一直举着伞,问了一句,知道了那把伞是他武器,想要有时间和他比划一番,苏昌河倚着树木感到有些好笑,他们暗河中人习的都是杀人的功夫,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与苏暮雨比试一下。
火堆在夜幕下跳动,温暖的火光照亮了四周,王一行手里拿着一支桃木簪在摩挲着,思念着家里的妻儿,才没工夫听他们再说什么话呢。
苏昌河见他们聊天说话,只有王一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火堆处,拿着一支木头簪子在发呆,问道:“喂,望城山的道长,你怎么不说话啊?”
王一行头也不回,“我在想家。”
苏昌河惊奇道:“家?!”
王一行笑着说道:“是啊,家……也不知娘子睡了没有,还有小崽子,我不在,肯定没人把他逗哭了……”
他脸上出现了一种浓烈的幸福感,仿佛都要溢出来似的,苏昌河在旁边都感觉到他对“家”深深地眷恋。
苏昌河从没有过这种感受,“家”这个词对他很是陌生,只好默不作声。
苏昌河:有家……有妻有子…来这里做什么?!要是我,我才不来呢…管他们是死是活………
苏暮雨闪烁着眼眸看了王一行几眼
草庐
叶鼎之:“好久不见。”
王一行:“学堂一别,是好久不见了……叶兄,你当年为何没有来参加我和灵儿的婚礼?”
叶鼎之眼眸微微晃动,“我…当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王一行反问道:“那之后呢?!你还记得当年你和我说的话吗?!”
叶鼎之笑道:“当然记得!我说“北蛮的烤羊别有一般风味”。”
叶鼎之知道,王一行这是让他赶快走……随便跑到哪个地方,北蛮,南决……
可是,他现在没有选择了…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叶鼎之:“………王兄,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望城山
魔教东征,赵玉真一人一剑拦在望城山,逼得魔教大军绕道而走,可望城山周边的城镇都遭到了重创。
叶素灵跟随望城山的子弟下山救援,赵玉真抱着王二行拦在她面前,“灵儿姐姐,师兄让我保护好你的!”
叶素灵笑道:“小玉真,我是跟着山上的子弟一同下去,再说了,还有长老一起呢。正因为一行哥哥在前线阻拦魔教,我更应该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有国才有家,这是我身为一个普通人的责任!
魔教中人虽然绕道而走,可山脚下的城镇,村民现在定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的,周边的村民都认得我,有我这么个熟人下去,他们也会安心些,不至于太慌乱。”
她摸了摸王二行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宝宝~在山上陪着师祖爷爷好不好~”
王二行这次倒是没哭,眼中噙着泪,“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阿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叶素灵也红了眼眶,“很快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赵玉真抱着孩子站在道观大门口,望着下山的救援队伍。
下午,用晚膳时,赵玉真戳着碗中粒粒分明,香糯可口的大米饭,口中喃喃道:“有国才有家………责任……”
忽然间他好似被水漫过了头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王二行刚夹了一筷子饭菜塞到口中,见对面的小师叔一动也不动的干举着筷子,疑惑道:“师祖~小师叔他怎么啦?怎么光举着筷子不吃饭呀?”
吕素真慈爱地摸着他圆溜溜的小脑袋,“小行啊~你小师叔这是顿悟了,别管他,我们吃饭啊~”
说着又给他碗里夹了筷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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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八年春末,魔教教主叶鼎之战死姑苏城外,王一行等到一起都尘埃落定后,连身上的内伤都没治,要了匹好马就直奔望城山赶去,苏昌河和苏暮雨暗地里跟踪着他。
苏暮雨:“我们跟着他做什么?!”
苏昌河见王一行都顾不得疗伤,光想着回家,就特别想盘根究底地知道,他家里什么东西那么让他宝贝,心急的连身上受的伤也不管不顾。
苏昌河:“苏木头,你不好奇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赶回去吗?你看,他连伤药都是匆匆熬好直接灌下肚的,这一路上不眠不息,饿了就啃几口烧饼,马匹都跑死两匹了吧?”
前线传来停战的消息后,望城山脚下各大大小小的城镇传来阵阵欢呼,房屋农田可以再建,可一直打仗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却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也幸亏赵玉真将魔教中人给逼的绕道而行,望城山脚下的村落很快的恢复了生息。
王一行骑马赶到山脚下的小院儿时,叶素灵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编写着“战后重建工作第一版本”,王二行拿着他的专属桃木剑在院子空地处练剑。
王一行还没下马,远远地隔着篱笆就喊道:“娘子!”
叶素灵惊的瞬间扭头,看到他逆着阳光向她跑来……
王一行下马后极速跑进院子中,紧紧地抱着她,“娘子!我回来了!”
叶素灵张了张嘴,一时没发出声音,吧嗒吧嗒的滴落着泪珠。
王二行抱着他爹的左腿,“阿爹~呜呜呜,你可算回来了~你走了,妈妈也走了~呜呜呜呜呜”
王一行心疼地擦着她脸庞上的泪水
她瘦了……
“娘子~你怎么没在山上呢~”
叶素灵伸着双手不住地摩挲着他的眉眼,“我的爱人在前线,我自己又怎能缩在后方呢?”
他眼角霎时落下了一串眼泪,轻柔地吻去她粉腮边的泪珠。
王二行在下面蹦跶着小身子,“我也要我也要!”
王一行一把抱起他,“臭小子!要什么要!等会儿我看看你的剑术练的怎么样。”
王二行撅着小嘴吧,“哼!我练的可好了~师祖都说了…………”
苏昌河和苏暮雨在暗处看着他们
苏昌河难得没有嬉皮笑脸,环着手臂,“娇妻幼子…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苏暮雨伸手握住他的肩膀,阻拦了他刚迈出一步的步伐,“昌河!我们该回去了…”
苏昌河静静地伫立了片刻,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