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恶虎山,一声兽吼声响彻在山巅。
陈放气喘吁吁的飞速奔跑,不时头也不回的朝后面甩上一把暗器和手雷。
身后“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和兽吼夹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颇具原始气息的乐章。
“真能跑啊!”陈放感知了体内已经消耗过半的内力,吐槽了一句。
本以为这类“天魔解体”式的功法肯定是无法持久的,自己拖着对方遛了一会儿对方大概率自己就怕自己跑死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哪知道跑了一个多小时,对方非但没有因为功法的原因虚弱,反而越发亢奋…嗯,也可能是气的。
总而言之,孙伯都不但没有慢下来,反而越跑越快,气息越来越强大。
搞得陈放有些心惊胆战,开始犹豫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好在自己做的手雷足够多,即使在山下埋的时候用了不少,现在背包里也还剩下几十个。
不过相比之前,孙伯都已经完全丧失的人理智,几乎完全变成了一头猛兽。
对于射来的暗器完全不闪不避,只会根据本能躲掉爆炸的中心区域。
这样的孙伯都反而要更加难对付,猛兽的本能十分可怕,在挨过几次炸后就会无意识的远离危险的爆炸中心。
他忽然心念一动,往山下跑去。
很快一人一兽就来到了先前布置的雷区,陈放完好无伤的从雷区飞快闪过。
后面的孙伯都哪里知道,顿时被炸了个人仰马翻。
而且连锁反应下,数颗手雷同时被引爆,动物本能再强大也救不了他,顿时就被困在了原地。
陈放当然不是指望爆炸就能把他炸死。
先前已经试验过,以他做的手雷的当量除非是二十枚以上近距离贴身爆炸才有一定几率将其炸死。
否则只是一枚一枚的扔,还是大多数爆炸中心都被躲过去的情况下,没个几百枚是绝对炸不死对方的。
趁着孙伯都被爆炸困住,陈放立马从背包里掏出毒药,开始在铜钱和飞刀上淬毒。
火药炸不死,那就是试试毒药能不能行。
反正他别的不多,暗器和毒药多的是,关键的是现在的孙伯都已经不大在意暗器。
在他的眼里,暗器的杀伤力有限,根本不需要太过费心的去注意它,手雷在他眼里的威胁性更高。
陈放反其道而行之,在暗器上淬毒。
果然,没过多久,孙伯都冲破火焰,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陈放急忙继续朝他甩了两枚手雷,“轰隆”声中孙伯都敏捷的躲过了爆炸中心。
等了片刻,对方刚冲出来几枚铜钱就脱手而出。
然而孙伯都根本看都不看,抬手都懒得抬一下,任由铜钱扎在了他的身上。
陈放这次刻意没有瞄他的头部,而是打向身躯位置,为的就是让他不拦这些暗器。
铜钱质地一般,孙伯都真要阻拦的话可能一枚也打不到他身上。
飞刀就更别提了,质地有余速度却一般,更容易被躲过去。
眼见闪烁着淡淡绿光的铜钱顺利的扎在了对方身上,陈放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勉强破皮,铜钱便无法更进一步,也可以看的出来此时孙伯都体质之强。
这也是陈放为什么一直把傀儡藏起来的缘故。
笨重的傀儡遇到孙伯都怕是撑不过三秒就要被撕扯成一堆肉块。
即便很大概率可以复活,但在此时意义并不大。
就这样,一路追追逃逃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在不计手雷数量的前提下,陈放内力的损耗得到了一定减缓。
加上【胎息功】的作用,内力值不但没有降低更多,反而恢复了不少。
皇天不负苦心人,前后加起来两个多将近三个小时的鏖战,孙伯都终于显露出了疲态。
陈放还觉得有些不保险,依旧保持着先前的状态又遛了他十几分钟。
眼见孙伯都速度大幅度降低,奔跑都开始踉跄了,他终于觉得差不多了。
再次回到最初交战时的山寨处,陈放一股脑的把剩余的全部手雷都给扔了出去。
已经疲惫到极点的孙伯都这次没有避开爆炸中心,直接被火药爆炸的冲击力吹飞去十几米,狠狠地撞在了山寨外围的石墙上。
一大口红色混合着蓝色的诡异“血液”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呲呲”声不绝于耳。
“血液”将孙伯都面前土石给腐蚀出了一大块凹坑。
陈放停下了正要上前的脚步,十分明智的决定还是再看一看情况再说。
但一口“血液”吐出来以后,原本双眼猩红的孙伯都好似漏了气的皮球一般,顷刻间就开始了严重缩水。
才过去几秒,就瘦成了皮包骨头,比原本的体型差了不止一筹。
陈放并不惊讶,如此凶狠的功法若说没点副作用他才觉得非常奇怪呢。
对方眼中的红光渐渐隐去,理智渐渐充满了瞳孔,他知道,真正的孙伯都应该是回来了。
看到陈放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孙伯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笑容十分复杂,充斥了三分惊讶、三分凄凉、三分不舍以及一分解脱。
陈放一时间也摸不清对方这个笑容里的含义,只是站在远处观望着。
他是打定了主意,系统提示一刻不出来他就不过去,如果对方还有什么变态的底牌他立马掉头就走。
任务完不完成已经不重要了,手雷用光、暗器甩光、毒药也用的七七八八,他已经没能力继续遛狗了。
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底牌还是不够多,而且缺少一门足够强大在关键时刻能够一锤定音的功法或是其他道具之类的东西。
“逃亡半生,没想到竟然败在了一个后生手里。”孙伯都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是在“变身”的时候暴躁怒吼把声带给搞坏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陈放远远地说了一句,算是回应。
“是啊,”孙伯都长叹一声:“这世上谁能不死呢,即便是强如宗师,登临绝顶也有寿元终结的一天,更何况我只是一个二流…”
或许是人之将死,孙伯都一改先前陈放对他的印象,开始碎碎念着。
陈放没有回答,只是站在一边默默地听着,直到他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沉,直到最终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