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你听我说!你胸口中了箭,箭上有毒,我们现在需要给你拔出来!”
“待会儿可能有点痛,你要忍住!”
楚衍擦拭她嘴角流出的黑血,这时候对于血腥味的恐惧感似乎没有这么重要了。
曹鸢闭上了眼睛,死如死灰,“别救我了!我活着只会害死更多的人!就让我死了吧!”
“阿鸢,你不是要守城吗?你不要你的子民了!柳城还有一战,你不能有事!”
“我活下来本身就是个错误!要是没有我根本就不会有战争,刘将军外祖父也不会死二次!”
楚衍以为她是中毒糊涂了,“阿鸢你别说了!”
“师傅你快帮她拔箭不能再耽搁了。”
应仙人端了盆热水放到床边,随后拿了把匕首递给了楚衍。
楚衍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看我作甚!男女授受不亲,你的人你就自己来吧!”
“她的毒箭已在体内多日了,你得帮她把衣服脱掉,把伤口割开取出毒箭。”
楚衍看着刀又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迟迟不肯动手。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应仙人背过身去。
楚衍看向她,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阿鸢!我……我需要脱掉你的衣服,你自己能脱吗?”
曹鸢闭上眼睛一点也不想配合。
“磨磨唧唧,你自己看着办吧~”应仙人一听更加急人,自己直接出去了。
都这时候了,命重要还是礼节重要。
“阿鸢你振作一点!镇北侯……”
“镇北侯没死!”楚衍终于说出了真相。
曹鸢突然睁开了双眼,眼里有了希望的光,“你说什么?”
“镇北侯没有死!你的外祖父还活着!具体以后我告诉你,但是现在你要配合我!”
曹鸢的眼泪缓缓地从眼角处流淌而出,顺着她惨白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楚衍的手上。
她声音带着颤抖和嘶哑,放下狠话,“楚衍!这次你要是再敢骗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真的会杀了你!”
楚衍感受到曹鸢手上的力度以及她眼中的情绪,用力握住曹鸢那柔弱无骨的手,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这次真的没骗你!我以我的性命发誓!我以后都不会再骗你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恳切,希望能够让曹鸢消去心中的疑虑和怒火。
“好!你没骗我!你真的没骗我!”
“阿鸢,我能帮你脱衣服吗?”
曹鸢点点头。
楚衍解开了她的外衣,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拔出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看着伤口如此之深,心痛难忍,都不知道她到底忍了多久。
楚衍按住她,一手拿刀一手抚平伤口的肌肤,“阿鸢,你忍住!”
“啊~”
屋内隐隐传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阵阵惨叫声,仿佛尖锐的利刺一般直戳楚衍的心窝,让他心如刀绞般地痛不欲生。
每一声惨叫都像是重重地砸在他的灵魂之上,恨不得此刻替曹鸢受这一切的苦楚。
楚衍狠下心来,割开伤口。他深知,一旦他的动作稍有迟缓,毒箭便会继续在曹鸢体内多待一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刻钟都如同一个世纪般难熬。
应仙人拿过来一套衣服,“给她换上吧!”
楚衍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应仙人。
“愣着干嘛?你的女人难不成让我换?”
楚衍包扎好伤口帮她换上了衣服,擦着汗从床边走到应仙人跟前。
“师傅,她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需要静养!”
还要打仗!哪里是个能静养的!
柳城危在旦夕,算下来范青离的援兵应该已经到了。
不知这次柳城还能不能挺的过去。
楚衍忧心忡忡。
——
柳城飘起了大雪。
城门紧闭。
范青离带着人回来,身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拍下。
“范大人,可有找到殿下!”锦竹见他们回来赶紧问道。
范青离摇摇头,“雪太大了!下山太危险,而且柳城还需要人守!”
“我们派不出那么多人力。”
“那我和锦竹一起去找!你们守你们的城!”白露说道。
“不行!你们两个连武功都没有,万一也遇袭了我怎么向王爷交代!”
范青离出了口长气,“听说王爷上次在边境遇袭也是跌入了悬崖!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事!”
“何况她掉下去的时候,蜀国太子也跟着跳下去了!想必太子殿下应该有其他应对方法!”
“报!”
“蜀军下了战书,明日就要开战了。”
范青离紧着眉,“我先去商量对策!现在一切以柳城为主,你们不要添乱!”
范青离去了别处与柳城元帅商量作战计划。
白露急得在原地踱步,眼睛起了水雾,“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到底该怎么办?”
锦竹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侯爷不在了,刘将军也不在了,现在就连殿下的尸骨都未找到!”
“呸呸呸!什么尸骨!公主肯定没死!大皇子是何等人,怎会轻易死呢?”
“可殿下当时已经受了重伤!真的会每次这么好运吗?”锦竹揉了揉眼睛。
很快消息传到了魏国京城。
皇宫内。
“听说了吗?支援陈国的五万将士全部全军覆没了。硕王殿下,镇北侯等人也全部战死了。”
“啊?这可怎么办!我们魏国真的要投降了吗?”
几个小宫女小声议论着。
“站住!”
小宫女扭头看去原来是华嫔。
“奴婢叩见华嫔娘娘!”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小宫女相互看着对方低头不敢吭声。
“还不快如实说!”
“回华嫔娘娘的话,奴婢们听说支援陈国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了,就连……就连镇北侯与硕王殿下也全都战死了。”
华嫔紧了紧眉,硕王与镇北侯战死了,那主人会不会……
“娘娘,陛下还等着您呢!还是快走吧”
月娥提醒道。
华嫔心事重重的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大厅地上散落着奏折与书信。
皇帝坐在龙椅上垂着头面色愁容,鬓角的青丝也白了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