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的黄全德倒是不解了,眼下这柴房空无一物。
仅是那白衣少年点亮了一盏油灯,为何这黄富贵能吓的如此?
倒也不是出于同情,只是他忽然有一瞬间越发的觉得。
假若哪日有点把柄落在这白衣少年手中,怕也是得落得个。
如这黄富贵一般,精神恍惚,犹如疯子一般的下场。
秋生朝门外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暼了黄富贵一眼。
他是生不出半点同情心来,恶人还需恶人磨,应当如此。
看他如此情形,不用多想,定是那大师兄又施展了什么秘法。
让他看到了一些,我们根本无法看到的东西。
“你若是再执意如此,那被恶鬼勾魂也怪不得我了。”
林凡冷声说道,再度稍稍加强了武侯奇门当中的气息。
只看那黄富贵眼前,若隐若现的十余鬼影,凝聚成实。
“纳命来,黄富贵。”
它们嘴里叫骂着,嚎啕着,张开了十指关口,抓向了黄富贵。
“是我,是我,都是我,我还不想死,救我,救我道长!”
黄富贵的心理防线终究是被击破了,他拼命的叫喊着。
声泪俱下,在他看来,那前一秒还是处处相逼。
与自己针锋相对如仇人一般的林凡,如今是仅剩的一棵救命稻草了。
“说,小玉和他们都被你埋在哪里了?”
林凡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若想知道真相与答案,那此时此刻便是最好的机会。
“我都说,我都说,是后山的桥口大石之下,道长救我,救我!”
他浑身发抖,吓的蜷缩在地,像个猴子似的,死死抱紧了林凡的大腿。
似乎还有些神智不清,左顾右盼的念叨着:“走,走开,走开,我不怕你们,我不怕你们,我,我是黄富贵。”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看着这神情恍惚。
已然被吓破胆的黄富贵,林凡随即也是收敛了气息。
他哀叹一声,摇了摇头,人往往总是能被欲望冲昏了头。
而每一个人的欲望,却又是要多少条性命来陪葬。
这世间又岂止是只有这么一个“黄富贵”。
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在那些暗无天日,五指不见阳光。
在那些权势滔天,只手遮天的权贵里,又怎会没有“黄富贵”?
这还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黄家村而已,那在大一些的地方呢?
他转念一想,又不禁反问自己,这世间又能有几个林凡?
林凡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腿蹬地,轻轻发力,便弹开了黄富贵。
他头也不回,便走了出去,留下了一句话:“想必不用再插手,你也会把他送乡公所了,但是请你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未必能有黄富贵运气好!”
秋生连忙跟了上去,又哪是看不出林凡的无奈与愤愤不平的。
这大师兄跟自己,从小到大跟着的可是那大名鼎鼎的九叔。
虽是自己没继承多少,但这大师兄可是唯一一个能继承师父衣钵的人。
无论品性也好,道行也罢,那是一等一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路过的老奶奶,怕是见了都得竖起大拇指夸一嘴。
正义这一块更是没得说,所有不平之事在他面前。
那都得一一掰直了说,眼里更是容不得半点沙子。
“呵呵,多谢道长提醒,道长请慢,黄某就不便运送了。”
黄全德虽是达成所愿,却也是被林凡此话惊的一身冷汗。
他根本高兴不起来,原本怀着小心思的他。
欲要吞并了这黄富贵的份额,从而继续扩大自己的生意。
这其一是达成了,这其二呢?可是八字还没有一撇。
如今林凡此话一出,更是让他打了退堂鼓。
黄富贵如今的模样,又岂能是他口中的“运气好”。
这心神俱损,已然像个痴呆的傻子一般,能叫运气好?
那么他言下之意还用多说么?那自然只能是……
“不是我不是我,嘿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黄富贵神情恍惚,一时紧张,一时放松。
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已然不像个正常人。
他站起了身来,两手忽然握住了眼前之人的肩膀:“阿德,帮我杀了他们,帮我杀了他们,好不好,我给你钱,我有好多好多钱。”
言语之际,更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叠叠银票。
那些往日他视如命根的钱财,在此刻显的是那么一文不值。
“滚开,晦气,还弄脏了我的衣服。”
黄全德大手一挥,撇开了神志不清的黄富贵。
更是恶言相对,此刻他不再遮掩,更是无需遮掩。
随即又是朝那大门怒喝道:“来人啊,将大掌柜锁起来,明天送到乡公所领罪认罚!”
傻愣愣站在大院,被林凡惊的一动不敢动的两人。
终于在这一声叫喊中,才清醒了过来。
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跑到了门前。
看着眼前那痴痴呆呆,嘴里絮絮叨叨的黄富贵。
更是不敢置信,仅是这么一阵功夫。
那以往凶神恶煞,十恶不赦,更是坏事做尽的黄富贵。
就这么认栽啦?定睛一看,好似人都给吓疯了?
“愣着做什么,给我拖下去,听不懂人话了是吗?”
黄全德不喜一声,愤闷的踢了一根柴棍过去。
径直的走出了柴房,在他看来如今怕是这茶庄能否看下去。
怕都是个问题了,在见识到林凡的恐怖实力之后。
他心里也是犯嘀咕的,但是有一件事他是非常肯定的。
这天下之大招惹谁都好,唯独就这林凡,绝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就这样,皇天不负有心人,小玉一事,也总算是有了交代。
她九泉之下,也是可以安宁了,经此一事。
林凡也很是感慨,可这世道的不公,又岂是他一人能全盘接下的?
仅是能做到如常人所不能的这种地步,已然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