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知你中的是什么毒？”
“不知道？”
“外臣丝毫看不出陛下有中毒迹象，不知太医怎么说？”
“有几个太医看了，都看不出朕中了毒，说朕可能身体虚弱了，给朕开了强身健体的药。”
“那陛下如何确认自己中了毒？”
“因为朕喝了那个茶就精神倍增，不喝就萎靡不振，打瞌睡，流泪，流涕，浑身无力，全身极奇难受。”
柳星雨听了心中暗吃一惊，但为了确认，他又问道：“陛下是怎么发现喝茶会令你精神倍增。”
“朕看到总管身体下面那六个字后，就不敢再喝那个茶了。并立刻叫太医查验，太医都说茶中没有毒。朕又叫宫女，太监试喝，他们也都没事。可是朕也还是不敢再喝，就停了不喝那个茶。可一天过后，朕的症状就出来了，开始并不怎么严重，可是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又过了几天，朕实在受不了了，就又喝了那个茶，茶一喝朕就立刻好了。朕尝试了几次，最后还是又喝了起来，朕感觉再也离不开那个茶了。”
柳星雨已经完全明白了，楚帝这是吸毒了。于是说：“陛下，你确实是中毒了。”
“那你可知朕中的是什么毒？”
“陛下中的是罂粟毒。”
“罂粟毒？”
“罂粟是一种植物，其花极奇艳丽，其果实可以入药。适量用之可以健脾开胃，让人食欲大增。还可减轻因神经引起的不适症状。但是此物吃多了就成为毒，这种毒的特点就是让人对它成瘾，在精神上依耐它。”
“对，对。”楚帝面露喜色：“神人啊！真是神人啊！连朕的太医都不知道的毒，你听朕这几句讲述就知道朕是中了什么毒，看来朕是有救了！”
柳星雨看着楚帝的表情，迟疑了一下说：“陛下，外臣说了可能会令陛下失望。”
楚帝立刻脸色凝重了起来说：“怎么说？”
柳星雨说：“这个毒，没有解药。”
“啊，那朕岂非无治？”
“那倒不是，虽无解药，却也可以治的。”
楚帝又面露喜色说：“如何治？”
“一个字，戒。”
“怎么戒？”
“就是不吃它，也就是不喝那个茶。”
“这，朕恐怕做不到。”
“那就一直吃，这个毒要不了人的命，一直吃，也还是可以长命百岁。”
“那个下毒的人会让朕一直吃吗？”
“问题就在这里，陛下也很清楚，那个下毒的人一定不会让陛下一直吃，而且很快就会有所动作，向陛下发难，断了给陛下供茶。”
“你说的没错，朕正感觉危险越来越近。”
“现在的办法有两个，一是在下毒之人发难之前戒掉此毒，二是找到罂粟，让陛下一直可以吃。”
“能找到罂粟吗？”
“恐怕很难，即使找到了恐怕也来不急了。”
“那只有戒了。”楚帝想了下点头说：“你能帮朕戒掉此毒吗？”
“外臣也不敢确定，但可以一试。”
“朕要如何？”
“陛下，外臣想看下那个茶。”
“先生稍等。”楚帝起身在架子上拿来了一个纸包，他复又坐下，打开纸包露出茶饼。
楚帝说：“此茶名曰：徘徊香露。”
柳星雨仔细看了看茶，没发现什么异样。就捧起纸包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茶中有咖啡的香味。
他把纸包放到桌子上说：“陛下喝这个徘徊香露有多长时间了。”
“有半年之久。”
“那陛下发现这个茶中有毒有多长时间了？”
“也有两个月。”
“这徘徊香露是贡品吗？”
“不是。”
“那它是怎么到了宫中的？又让陛下饮用的？”
“是负责采办从外面买进来的。开始朕也不喝，可是采办说这个茶非常好喝，朕就试着喝了口，确实比朕之前的茶好喝，于是朕就喝了起来。”
柳星雨点点头说：“此茶中有咖啡。”
“咖啡？”
“咖啡也是一种茶，非常的香，无毒，饮之让人精神振奋。”
“不错，这徘徊香露有异香，这种香朕很喜欢，朕还一直不知道这香叫什么名字，今日从你口中得知。”
“陛下，那个采办何在？”
“他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总管太监死后，他也死了。”
“总管太监和采办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
“总管太监是被割喉而死，死在司礼监一个偏僻的房间里。采办是服毒而死，死在御厨房。”
“那现在的采办是谁？”
“是朕的长公主。”
“长公主多长时间出去采购一次？”
“大约十天。”
“她从哪里买来这徘徊香露？”
“她买不到，每次都是这徘徊香露自己跑到采购的贡品之中。”
“陛下，不喝徘徊香露后所露出的症状宫里有多少人知道？”
“宫里除了长公主，没有人知道了。之前知道的太医，宫女和太监都被朕赐死了。”
柳星雨想了一下说：“这茶有毒，外臣已知晓一二。不过外臣帮陛下戒毒之事望陛下保密，就是您的长公主也不可提及。”
楚帝想了下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柳星雨略微沉吟说：“十二月，那个十二月又是怎么回事？”
“朕也想知道是什么。”
“陛下有没有想过他就是凶手的名字。”
“不曾想过，谁会起这么个名字。”
“世界之大，取什么样的名字都有可能，包括这十二月。”柳星雨顿了顿说：“十二月，还有可能是个组织的名字。”
“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是觉得有可能。”
柳星雨思索了一会说：“这十二月到底为何物，估计要等到查出给陛下下毒之人之后才能知晓。”
“嗯。”
“陛下对下毒之人可有怀疑对象？”
“朕怀疑朕的两个亲王其中的一个所为，具体是谁，就需要先生帮朕去查了。”
“两个王爷，都是陛下的亲兄弟？”
“没错，他们是梁王和宏王，都住在京都，早朝时都会上朝议事。”
“陛下可有别的怀疑对象？”
“没有，朕想过，给朕下这种毒，无非是让朕在群臣面前出丑，以朕不能主持朝政为由，逼朕让出皇位。”
“没错，这种毒是要不了人命的，最后下毒之人一定会停止给陛下提供此茶，让陛下无法上朝议事。就在此时发难，提出让陛下让出皇位的提议，但这里面好像还缺少一个主事之人。”
“太后，一定是朕的母后。”
“没错，当陛下毒发之时，太后必然知晓，看到陛下的状况，必然也会生起让陛下易位的想法。”
柳星雨说完站了起来，在两床之间来回走了几次，又回到椅子上坐下对楚帝说：“陛下可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冤杀一个人？”
“朕知道你的意思，两个亲王，朕只杀那个下毒害朕之人，朕绝不做那无缘无故杀戮兄弟，落下个千古骂名。”
“陛下圣明，外臣敬佩！陛下秘密把外臣领入皇宫，想必陛下已想好让外臣怎么帮陛下查了吧？”
“朕在东宇有护国会暗探，宇帝也有暗探在朕的大楚，这是我们心知肚明的事。你到西楚来，宇帝一定会动用他的暗探保护你，也必定给了你联系暗探的方法。”
“没错，陛下是要外臣动用暗探帮陛下秘密查出此事？”
“没错。”
“如此在通常情况下是能帮陛下查出此案，但是就眼下看，却未必能做到。”
“怎么说？”
“陛下的护国会在顷刻之间就被覆灭，这个下毒之人的实力可想而知，所以即使外臣用东宇暗探来查，也未必能查出什么。”
楚帝想了想说：“你说得确有几分道理，那要怎么查？”
柳星雨说：“我想再问陛下几个问题。”
“你说。”
“太子今年多大？”
“十一岁。”
“住在后宫还是东宫？”
“东宫。”
“外臣去东宫住下可否？”
“太子宫中有伴读，也有太傅，你去住当然也可以，只是朕原想着让你住在这。”
“陛下这个密室，臣是住不下的，这里要给陛下和另外一个人住。”
“另外一个人？”
“是的。要帮陛下戒掉毒瘾，外臣未必能做到，我要写一封信回去，请一个人来帮陛下戒毒，此人未到，陛下还继续喝着徘徊香露。”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已经想好怎么帮朕查，而且也已经有办法帮朕戒毒！”
“确实是这样，但是帮陛下戒毒，还需要陛下全力配合。”
“只要能帮朕戒了此毒，朕自然会全力配合。不知你如何帮朕，查出下毒之人？”
“此人下了一盘大棋，并且开了个好头，那我们就陪他下完这盘棋，并要在棋盘上做好文章，在下半场反败为胜。”
“那要怎么做？”
柳星雨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楚帝详细的说了一遍。
楚帝听着听着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