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颜啸祯转身就要走,田佳滢急了,扯住他的袍角:“侯爷,你不会,不会真给他们五十万两吧?”
“咱们现在能直接拿出五十万两吗?蠢货!”
被骂的田佳滢觉得很委屈。
自从她认识并勾搭上颜啸祯后,一直被他偏宠着。
以前她是他的外室,他喜欢她的温柔娇媚,后来成了侯夫人,他喜欢她生的儿子,对她也分外好。现在竟然当面被骂。
她的眼睛顿时红了,眼泪在眼圈中打转。
虽然她已三十多岁,虽然侯府里也有了别的妾室,但颜啸祯还是很喜欢她的,看她这样子,顿时软了声音:“你去从账上调取三万两银子过来!还有,两天之内,把骆氏嫁妆产业中的人手清理一下,侯府的家生子全部调回来。没签永久卖身契的,将名册连同契书一起,送到安王府去,不要再插手那些产业的事,也不要再让那些利润送到侯府!”
“侯爷,那可是一大笔……”
“再多的银子,你能拿得住吗?就凭他手上那个绢帕,只要他赖在咱们侯府不走,多少两银子你都得给他吐出去!末了皇上还要斥责咱们侯府!他是有备而来,你看不懂吗?”
“可,可账面上只有四万两了。拿了后,侯府的开支都不够了。”
“那也得拿!快去!”
田佳滢不敢违拗,只得点头。
颜啸祯只觉得一阵烦躁。
他能不知道那是一大笔吗?要拿出去,他也心疼。
但现在关键时期,皇上没立太子。
他为什么大老远的把那个死丫头从乡下给接回来?不就是为了雪琪吗?以她京城三大才女之一的名头,以威远侯府的身份地位,只要选对了人嫁过去,那以后荣华富贵还能少得了吗?
不论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因小失大!
那病鬼就是个搅屎棍,愣头青。
他不沾皇权,不涉夺嫡,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但惹上又会沾一身腥。
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避而远之!
当颜啸祯与田佳滢再次回来时,田佳滢的脸色很是难看。
颜啸祯倒是面色如常。
楚瑾浔笑嘻嘻:“颜侯这么快就筹够了银子吗?”
颜啸祯听他一口一个颜侯,心中气恼,却也不能明说,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贤婿说笑了,那么大一笔,就是把侯府卖了也凑不齐呀!”
“那没事,本王不急,颜侯慢慢筹!”
“贤婿啊,这里有三万两银子,你拿去花,这是我侯府账上所有的银子了,你既是奉旨筹银,多筹几家,五十万两定是筹得齐的!”
楚瑾浔看都没看那三万两银票一眼,只摇头叹气:“颜侯,本王这身子骨,实在不宜多动,到一家算一家。再说,本王读书少,但也知道,一事不烦二主!”
颜啸祯听得额头的青筋都要跳起,神特么一事不烦二主。
你倒是不烦二主了,但你是想烦死我!
“贤婿,宁儿母亲留下的嫁妆产业,好好打理,以后的收入还是有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咱们侯府也不宽裕,你就多体谅体谅。”
“唉,父亲有所不知,我那些铺子,全都是亏损的,我只查了三家铺子的账,我以为怎么着也能赚个五六千两,结果你猜怎么着?两个月,账面上亏损就近三千两银子,那哪里是赚钱,分明是拖累!我的嫁妆填王府的亏空都填不满,还哪里拿得出钱来填铺子的亏空?”
颜啸祯不着痕迹地瞪了田佳滢一眼。
三家铺子做出亏空三千两的账,果然是愚蠢之极。
三千两那么大一笔数目,她也下得去手!
他勉强笑:“那是用人不当,经营不善,这些铺子以前是由你母亲派人在管理,这样,我让你母亲把人都撤回来,之后你自行决定用哪些人,好生经营,定能扭亏为盈!”
田佳滢也压下心中的不情愿,说:“我这就让人去办!”
见楚瑾浔还是不发话,颜啸祯咬咬牙,又说:“这样,这两月亏空的三千两,我给你补,不,给你双倍补上!另外,我再为贤婿备些滋补之物!”
楚瑾浔轻轻叹口气,掩着唇咳啊咳,终于缓慢地说:“颜侯真是太客气了。颜侯这般为本王和王妃着想,这个情,我们是要领的。王妃,你看呢?”
颜曦宁乖巧温顺:“一切都听王爷的!”
颜啸祯脸上肌肉直抽搐。
得,三万两不够,又是六千两没影了,还得加上滋补之物。
他越想越气,再次瞪了田佳滢一眼。
若不是她在那死丫头的嫁妆铺子上动手脚,也没今天这一出。
都已经跟她说过,现在不能做任何引人注目或是让雪琪那边受影响的事,结果她还给捅个大的。
这么大一笔,这么大一笔啊,想想就肉痛!
他不能想,再想下去心肝脾肺肾都要一起抽痛了,赶紧把这瘟神打发走才是!
于是,接下来,安王一众在威远侯府用了一顿丰盛的午膳,又喝了一壶好茶。
看着田佳滢把齐名达魏庆等人调回来,连田庄的人都调了回来,又拿出一份名册和一叠契书,脸色难看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笑脸,送到了颜曦宁的面前。
另外,说好的双倍补偿,那六千两的银票连同之前的三万两一起奉上。还从库房里拣了些滋补药材,虽没有上次的贵,但怎么也得几百两银子的了,一起送过来。
楚瑾浔感动地说:“岳父大人果然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本王之前是误会你了,还以为你有了小女儿就不要大女儿了!哎,是本王狭隘了!”
颜啸祯嘴角抽了抽,这声岳父大人,他听得心惊肉跳,笑容都差点挤不出来:“王爷慢走,王爷以后还是好生将养,尽量少出来走动!”
“诶,岳父大人帮衬良多,以后逢年过节的,本王也得陪王妃回来省亲啊!”
“不必不必,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若无事,还是不要来了!”
颜曦宁说:“父亲,虽说我不是在京城长大,但我也认侯府的,身为侯府的女儿,自然不能不尽孝道!”
颜啸祯义正言辞:“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当以王府为重,岂可频繁回娘家?”
“哦!”颜曦宁一副听话的样子,转向田佳滢:“田姨娘,上次回来,你身边不是有两个嬷嬷吗?慈眉善目的,看着十分亲切,现在怎么一个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