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上周国,中州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传言,说陆寻欢已经死了。
陆寻欢是何许人,中州人民再也熟悉不过。
那时候,陆寻欢作为左营都尉,整日带着大家开展各种各样的实战演练。
中州城百姓,以前哪里见过这个,大家没少跟着看热闹。
许多百姓,不一定知道中州城知府大人的名字,但却都知道陆寻欢的名字。
那简直是如雷贯耳。
后来还有小道消息,说打败南梁国的不是十八王子,而是陆寻欢。
只是战后,陆寻欢便失去了踪影。
中州城,有少部分人知道他的去向,但又都得到命令,要严守秘密,所以,没人敢泄露。
一般百姓,哪知道他的去处呢?
但今日,酒肆茶坊到处都在传,说陆寻欢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死在哪里,没人说得出所以然。
可传言这东西,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面,便完全走样,便衍生出许许多多有板有眼的故事来。
大家白天听说陆寻欢死了,到了晚上,五花八门的传说就出来了。
有人说他当时在保卫中州的时候就已经战死了,所以,后来歼灭敌人,完全是十八王子的功劳,跟陆寻欢无关。
又有传言,说是陆寻欢战前撂挑子,逃避战争,离开了中州城。
战后,国王陛下秋后算账,将他给斩了。
还有传言,说是亲眼看到陆寻欢追击敌人出了中州城,从此后便再无音讯。
城内某大宅院,瑶雪蒙着脸,与孟天放隔着屏风说话。
她说道:“假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你回吧,他交代的任务,我会一一去完成的。”
孟天放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瑶雪说道:“你问吧。”
孟天放问道:“你对他的身份,曾经有过怀疑吗,毕竟阁主当时并未对我等交代过,还有个特使这件事?”
瑶雪沉吟了片刻,说道:“假如他不是阁主派来的,如何知道我们的终极任务,你能解释清楚吗?”
孟天放又问道:“他在登天门出道之前,有认识别的舵主吗?”
瑶雪说道:“我对他做过详细的了解,他从八岁进入登天门,直到二十岁,那之前,他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是不可能接触到别的舵主的。”
孟天放也沉吟了一阵:“既然他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那么又如何成为阁主的特使的呢?”
瑶雪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曾经困惑,但他突然崛起,实力爆发式增长,若是没有奇遇,就凭登天门那小门派的修仙环境,你认为可能吗?”
孟天放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是阁主游历到了登天门一带,遇见了他,秘密收他为徒,所以他才能快速成长,被阁主委以重任?”
瑶雪反问道:“除此之外,还能如何解释呢,他曾亲口跟我说过,他是阁主秘密收的弟子,你若不信,就只能去问阁主了。”
孟天放点头:“行吧,大概是我多虑了。”
他的话音刚落,房顶上,突然传来了声音。
同时,有一股强大的仙力,压迫而来。
二人连椅子都坐不稳了,一起跌到了地上。
那声音说道:“没错,他是本阁主收的弟子,你们只需配合他就是,再敢妄自揣测本阁主的用意,杀无赦。”
一阵风刮过,声音消失了,压力没了,房顶上,那人走了。
两人慌忙爬起来,一起跑了出去,飞身上去。
只是,四周,哪里还有人?
两人又赶紧飞了下来。
孟天放施礼道:“信带到,孟天放告辞。”
瑶雪微微颔首:“去吧。”
又过了两日,有几人,装着若无其事的进了城。
这几人,正是南梁派来的探子,要来调查那位叫做陆寻欢的人。
沿着大街走了一阵,有人说饿了,几人便进入饭馆吃饭。
大家刚在饭馆坐下来,便听得有人说道:“要说陆都尉,当时还是有点才华的,只是干嘛赌气撂挑子呢,不就贬职嘛,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么大不了的。”
另一人说道:“老兄你这说法不准确,据说陆寻欢在中州被攻破的时候就战死在城外了,尸骨无存啊。”
饭馆里,又有人接过话去:“你们都说得不对,陆寻欢啊,他是得罪了现任司马,被现任司马军法处置了,你们知道吗?”
大家闻之变色,有人说道:“兄弟,你这话都敢说,哎呀,我吃饱了,走了……”
一转眼,原本许多吃饭的人,走得只剩下几个人。
只有那位说陆寻欢得罪了现任张司马的人,还继续坐着吃饭。
他转头看了看呆住的几人,问道:“你们怎么不跑,不怕那姓张的来抓你们啊?”
在桌上发呆的那几人,正是南梁国潜伏进来的探子,大家都还不知道那张司马是何人呢。
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说道:“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那人竖起大拇指:“好胆量,爷们,来,来,我请客,随便吃。”
待得大家都坐在了一起,一名探子问道:“这位老兄,你说陆寻欢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人说道:“五花八门的,这么死,那么死,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死的,反正是死了。”
有探子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他得罪了张司马吗?”
那人一笑:“那姓张的猪狗不如,兄弟我刚才故意那么说的,败坏他的名声。”
他端起酒碗:“来,喝,咒那姓张的今晚就被砍死。”
白天过去,晚上到来。
中州城,战后,失去了以前的繁华,城中灯火,比之以前,稀疏了许多。
司马大人张不知从某处酒楼吃饭出来,醉醺醺的上了马车。
“明月楼。”
明月楼,就是以前中州最着名的青楼。
自从柳菲儿香消玉殒之后,许多姑娘都跑了,如今的明月楼,是战后重建的。
虽然明月楼再也没了柳菲儿那种非常出众的头牌,但客人总的来说,还是不少的。
主要是有张不知这种人,整日带着一帮官员,来此寻欢作乐,算是撑起了一部分生意。
所以,张不知就算再混蛋,只要到了明月楼,那也是贵宾中的贵宾。
那些拍须溜马的,只要他来,就会跟着来,一起找乐子,然后付钱。
此时,他那马车后面,跟着十来辆马车,大家浩浩荡荡,直奔明月楼。
到了明月楼,他一进门,便高声嚷嚷:“鸳鸳呢,我的小鸳鸳,快来接你的男人……”
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急忙从楼上包房中奔来出来,娇滴滴的喊道:“哎呀,心肝宝贝啊,鸳鸳在这呢?”
她跑到张不知身边,将他搂了:“宝贝,走,咱们乐去。”
张不知转头,对着跟来那群拍马屁的人挥手道:“你们……都乐去,不乐不散……”
那鸳鸳姑娘扶着张不知,进入了包房。
把门一关,两人就热情如火的滚在一起了。
但此时,床后,突然闪出一人来,穿着宽大的黑袍,脸上蒙着黑面罩。
那人手起拳落,鸳鸳姑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打晕了。
张不知猛然看见黑衣人,吓了一大跳,酒醒了大半。
但他没来得及呼救,那人快如闪电,一刀就断了他的脖子。
本朝张相国的儿子,在中州城作威作福差不多半年,把中州糟蹋得不像样子了,让人们苦不堪言,简直像个魔鬼一般。
今日,苍天有眼,终于被人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