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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出口的情意,被飞来横祸般的意外打断,折成零落的絮果。

季裁雪喉头发涩,他知道任何安慰的话语在此刻都太过苍白。他早料到江云思必然要面对痛苦的真相,却不想造化弄人,命运偏要为本就悲哀的结局增添苦痛的前传,冷酷地嘲笑江云思的追悔莫及。

江云思抬手将眼泪拭去,再抬眼时,他仿佛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可开口时喑哑的鼻音和仍洇着水色的双眸证明了他内心浓重的哀伤仍然并未平复,也永远不可能平复了。

“他爱我,他比我想象得还要爱我。”颤音从他的语调中剥离,他逐字逐句地说出这句话,那么肯定,那么骄矜,在那一瞬间,他仿佛仍是当年受尽宠爱的、相思门下最小的弟子,“那一刻,我肯定了,那条虚鱼根本不是我哥哥。”

在最后的记忆里,他随着哥哥一起沉入湖水,他看到在远离天日的湖底,那枚白鱼玉佩上仍然流转着朦胧而温柔的光辉。

他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便在逃避与模仿之中他似乎已经忘却了自我,他还是这么熟练地,擅长恃宠而骄。

他贪婪地汲取那藏在记忆里的、作为遗物留存的爱意,他想——哥哥不会恨他,不会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他,更不可能要他以牺牲自我来偿还。

因为哥哥爱他,即便哥哥因他而死,哥哥也依然爱他。

“那条虚鱼是假的,可它的记忆是真的,我便知道,哥哥一定是落到了阁主手里——不然那记忆能从何而来呢?哥哥明明是在他手上的,他却拿一条载着记忆的虚鱼来骗我,他为什么不让哥哥来见我呢?我想到的第一个答案就是——因为我哥哥已经死了。”

他说着,语调间有并不明显的控诉之意,却被更强烈的悔恨与痛苦盖过。他望入季裁雪的眼睛,嘴角荡开分外苦涩的微笑:“我那时以为,我哥哥已经尸骨无存,所以阁主才没能以傀儡术操纵他的身体来骗我。原来他……他的身体还藏在天道阁里,可是我……我太没用了,我找不到他,我不能带他回到相思门去了……”

季裁雪嘴唇紧闭,他看见江云思眼底深重的哀恸,那哀恸如浓墨般染进他的心扉,让他忽而语塞,不忍开口,可偏在这犹疑之际受到了江云思的请求,只听他说:

“裁雪……我……倘若我无法回去,能不能请你,请你把我哥哥……把江海海的身体送回相思门——如果太麻烦了,不带回去也行的,能不能帮我……把他的身体从天道阁带出来,埋葬或者焚烧都可以,我不想、我不想让他留在那,留在……阁主手上。”

季裁雪明白江云思未言之意——他怕哥哥的尸身会被崔九重做成傀儡。季裁雪良久无言,他明明早已决定要将他亲眼所见的、冥主所为之事尽数向江云思托出,可事到临头,他却又想用善意的谎言来掩盖残忍的真相。

“我……”他开口之际,心念已然千回百转,到头来,他还是决定将真相归还,“抱歉,云思,那时候在阁主的府邸,我看见……你师兄的身体被……”

某种对他而言并不陌生的阴寒灵气在悄无声息间爆发,以极快的速度如蛛网般蔓延。话语戛然而止,季裁雪瞳孔收缩,他下意识地想往侧边退步,以躲避这如淬毒弓箭般朝他面门而来的攻击,未想他竟在这危急关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他的双脚如灌铅般沉重,他被牢牢地钉在原地,眼中映出的是越发逼近的、死亡的箭矢——

嘭!

墨黑的灵气撞进由水筑成的屏障,刹那间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溅上季裁雪月白的衣裳,眨眼间如点点红梅般绽放。

在短暂的失神后,季裁雪艰难地转动了目光——在他身侧,江云思一手向前抬起,支撑着护在两人前方的水形屏障,另一只手紧紧捂着口鼻,却仍不能完全捂住那从他指缝间溢出的、猩红的血液。

走火入魔者强行调动灵力带来的反噬轻易地将他的身体重伤,他清楚他不可能挡下第二次这样强悍的攻击,可是……

江云思转眸,与身形僵硬、仿佛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傻了一般的季裁雪相对视,他意识到,季裁雪不是被恐惧扼住了脚步,而是……他真的动不了。

是傀儡术?

猜测方才从他脑中浮起,追杀者凛若寒风的攻击便再次劈头盖脸地袭来。江云思强忍着五脏六腑灼烧般的疼痛,他顾不上手中的脏污,用那沾满鲜血的右手环住了季裁雪的腰腹,一边调动丹田内仅剩的、能受他控制的灵气,加固已经被攻击者的灵气染黑的水墙,一边竭尽全力,带着季裁雪往后奔逃。

不断滴落的血液在亡灵渠并不平整的石质地面画出凄切的红缎。在又一滴鲜血飘散在他脸侧,季裁雪终于能够重新抬起自己的手指。像用呵气和体温来融化一块厚冰,他缓慢地拾回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利。他身侧的景象在不断后退,速度却在逐渐变慢,他知道,快到极限了。

黑色的灵气很快冲破了水形屏障,甚至带着那屏障里未被消融的、上次攻击中留下的灵气一起,叫嚣着朝他涌来。

季裁雪抬起手,在黑雾咬上他指尖前的一霎,凝结他腹中所有灵气的、莹绿色的细刃猛地射出,直直朝黑雾中的某处飞去。

气势汹汹的黑雾停滞了短暂又漫长的几秒时间,紧接着,那黑雾仿佛被激怒又仿佛是被挑起了兴致,它变得更加浓重,铺天盖地,再一次向两人追来。

然而下一秒,封闭的洞道竟忽而刮起风来——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风轻轻拂过季裁雪的鬓角,而后转瞬化作呼啸的狂风,逼退了翻涌的漆黑毒雾。

浓雾被烈风驱散,季裁雪远远地、隐约地看见那藏匿在雾后的人影,他明明连那人的轮廓都无法看清,却又觉仿佛与那人对视,望进那双幽邃而冷漠的异色眼眸。

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太长时间,那从消散的黑雾中现身,快步朝他奔来的熟悉身影转而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着蹄踩细花,步步生辉的灵鹿轻盈敏捷地飞驰到他的身前,从那双灵动圆润的鹿眼里,他能分辨出担忧的、焦急的情绪。

他猜出了什么,却并未在此刻多言。灵鹿又往前快了他们半步身形,朝江云思呦呦两声。通过已然模糊的视线,江云思慢了半拍才将灵鹿认出,于是当机立断,带着季裁雪骑上了灵鹿的脊背。

在骑上灵鹿前,季裁雪转正了身形朝向,向江云思示意自己已经能够控制身体。他只一垂眼便看见了自己胸口、腹部的衣服上惨烈的血痕,他眉心紧锁,转头目光扫向身后的江云思:“云思,你……”

“快到了,裁雪。”江云思打断了他的话,他甚至没有流转视线来与季裁雪对视,而始终望着前方,望向灵鹿奔跑的方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他说着安抚的话语,鲜血却不合时宜地从他嘴角溢出,砸在季裁雪的领口,似乎将空气中浮动的血腥味又加重了一分。

季裁雪嘴唇蠕动,到最后,他收回了视线,没有再说什么。

他的心在下沉,沉进谷底,面见枯萎与牺牲。

“裁雪……裁雪……”他听到江云思断断续续的话语,到最后,轻得仿佛只是叹息,“如果已经不能带走他的身体了的话……那就,算了吧。”

灵鹿在极快地飞驰,季裁雪俯趴在灵鹿的背上,以削减风带来的冲击。透过灵鹿浅粉色的细密绒毛,他已能望见那扇逐渐放大的冥府之门。

守在门前的冥官如一团黑压压的阴云,季裁雪不动声色地搜刮着自己空虚的丹田,他知道不能再让江云思调动灵力了,不然恐怕……

“呦。”

灵鹿的低唤声将他焦躁而压抑的心绪抚平了些,他凑在灵鹿的耳旁,轻声问:“从他们之中突围,可以吗?”

“呦呦。”

收到肯定的答复,压在他身上的重重心事算是搬掉了一块,季裁雪强迫自己从复杂而繁多的负面情绪中抽身,他聚精会神地盯向距离已不超十米的冥府之门,也正是此时,他才察觉到了一种细微的异样。

亡灵依然在前进,在一个接一个走入通往阴城的冥府之门,那些冥官朝他们拔出了佩剑,试图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一切仿佛都如此正常。

到底是哪里……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最后的一秒仿佛被放慢拉长,季裁雪抬眼,近在咫尺的冥府之门宛若黑蓝色的深渊。

他发现了——在灵鹿跨入冥府之门的刹那,他意识到冥府之门上本该一直浮动的波纹消失了,这扇大门仿佛由活水变作枯潭,幽深,并且死寂。

这是……“关闭”的冥府之门。

顺着一路在冰冷地面上盛放的鲜血之花往前回溯,便能听见越发刺耳而骇人的、怒号般的风声。

而与这风声截然相反,亡灵渠侧边的平台上,青衣人负手而立,平静得像一座终年寒冷的雪山。

一道身影从亡灵渠中越出,狂风以能将人揉碎的力道向他袭去,却只是掀起他的一截衣摆。

崔九重加重了包裹在他四周、作为防护的毒系灵气,透过黑雾般的灵气,他冷眼扫过青衣人上下,目光停留在了那张白色面具上。

“既然已经选择了现身,又何须藏头露尾?”

青衣人沉默不语,下一秒,没有任何前兆的,从他身上散出的灵气飞快增加,狂风改变了攻击的形态,它们安静了下来,在空中聚合成无数把无形的、锋锐的短剑,在短到可以忽略的停滞后,从四面八方向崔九重刺去。

崔九重抬手再次加厚黑雾,通过被剑刃破开的雾气来判断这些隐形剑的位置,或劈断或躲开了绝大部分的剑刃,却还是被一道从斜下方飞来的短剑抓到破绽,侧腰处被划开一个裂口。

并未及皮肉。

灵鹿的主人,果然并非泛泛之辈。

他本不会好奇那张面具下藏着一张怎样的面孔,只是在某一瞬,齐彦卿那缺乏理智的怀疑,少年腕上鲜艳的印记,还有三千年前他曾听闻过的某些传言从他脑中掠过,他忽而想要知道,世上是否真有如此缠绵缱绻的因缘,能穿过千年的飘零,把分散的命途重新牵引契合。

若当真如此……

那一刹,他心底似乎生出一抹他无法分辨的情绪,不过这情绪转瞬被掐灭,他握剑闪身至青衣人身前——既然是擅长术式的法修,那以近战来谋取胜利,再合适不过了。

淬毒的剑锋与一柄风剑相撞,发出铮铮声响,不过是一场大战前的鸣鼓。

——若当真如此,便由他来将这早该消失的赤绳斩断。

在意识回笼时,季裁雪最先体会到的是失重带来的恐惧,他意识到自己在坠落,在快速下坠的视野中,他看见的是冥府永远深沉、不见星月的夜空,和泛着荧光、一望无际的海洋。

下一个眨眼,他坠入水中,腥咸的海水灌进他的耳鼻,强烈的冲击并未在入水的刹那便被消解,他依然在下沉,冲进很深的水底。

他害怕落水的感觉,却在很短的时间里,体会了三次。

好倒霉啊,下次出门前真得看黄历……

他睁着眼睛,海水刺激了他的眼球,视线变得模糊,他隐约看见一道自上方向他游来的、散发着浅粉色光辉的身影,他努力打起精神,他想让自己不要下沉得太快……

“裁雪……对不起……”

是江云思的声音。

在茫然与怔愣之后,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尝试着在水中控制四肢,却徒劳无功。下一秒,他感到后背贴上了一具躯体,一双手从后环住了他,他听见江云思的声音从他耳畔响起——

“阁主的身上,还留有师尊的冰晶。用我的灵气和那枚冰晶结合,能够将阁主定住两秒的时间。”

一股柔和的灵气通过相触的身躯,流入季裁雪的灵脉,一如不久之前,江海海为他扫荡灵脉中的阴气时探进他体内的灵气那般温煦。

“那个时候,我抛下了你,可你还是来找我了……裁雪,对不起,我很抱歉……”

“如果可以的话……”

随着拥抱的脱离,最后的水系灵气化作一层灵巧的薄膜,将他罩入其中,予他生命的呼吸。

而终于用尽灵气的江云思,口中吐出最后一点血沫,如一只受伤的小白鱼,往深海坠去。

——坠进死亡深黑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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