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的光景。
随着不断的磨合,新宿舍新舍友的关系日趋团结,符源拓和许廖二人的友情也日益深厚。
平时上课几乎一起行动,要不是徐剑陪着女朋友,他们单身狗大军还会多一人。
其中当属智虑坚纯、心思缜密的廖烊凭借着他那不温不火地性格与恳切真诚地态度经常主动关心符源拓的事情。
与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许正冕相比,他和别人熟了之后话却陡然增多,倒是前者私底下话很少。
自从吕辰昊姥姥去世后,这个可怜的孩子又得知李智渊恋爱的消息,双重打击之下陷入抑郁。
符源拓每日必备的就是与他聊天帮他排解心情。
偏偏这一时期凌霄的态度又扑朔迷离,回消息都爱搭不理的,以前还能主动续火,现在完全不会了,全靠符源拓提醒。
去他宿舍找他还冷着脸,态度堪比梁慎,说不了两句就得回来,还告诉自己他忙,没急事就不要去找他。
久而久之,自己糟心的事情积累再加上发小所倾诉的,符源拓也变得愁眉不展。
好在廖烊可以察觉异常,及时和他沟通。
因此符源拓产生了些想对前者解禁一些秘密的想法。
某天单雅婧私下告诉他又看到过几次凌霄与周绮婷一起出校的事。
这就让某人醋心大发。
于是周日晚,符源拓一番软磨硬泡之下,总算把凌霄叫了出来。
他的理由十分经不起推敲,是以脚崴了走不了路为借口诓骗的。
九点多上完自习差不多该回宿舍,他让许廖二人先走一步,自己稍后会单独回去。
凌霄收到消息后迅速从回宿舍的路上折返来广泽楼接他。
教学楼十点熄灯锁门,此刻已是逐渐逼近,大部分的教室漆黑一片。
凌霄按照他说的位置,在四走廊中间靠窗的长椅上找到了他。
当看见符源拓活蹦乱跳地起身之时,凌霄肺都要气炸了:
“小拓,逗我有意思吗?”
他头一回在学弟面前彻底控制不住哦火气,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叔叔!”
符源拓见状快步飞奔抓住他的手,心头的喜悦一扫而空。
“叔叔,对不起,是我的错,你骂我也行打我也行请不要走好吗?”
凌霄不知第几次因为这段关系而叹气,寂静良久,问道:
“小拓,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是啊,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符源拓不过是想测试自己还值不值得这位叔叔的关照,仅此而已。
思来自己都觉得幼稚。
半明半晦的光线吞噬了凌霄的面容,符源拓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与无尽的黑暗。
此地不方便多聊,符源拓强拉着他去了走廊尽头无人的卫生间。
相对而立的两人,却是相错而分的视线。
“叔叔,我只是想见你。”
“你甚至不愿意看着我的眼睛。”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符源拓望着那张因灯光而泛黄的侧脸,像是一张珍藏几多岁月的照片。
“没有。”凌霄矛盾地阖上双目。
符源拓不明白,为何今日相见一个玩笑会变成如此,索性问出心底的疑惑:
“叔叔,你最近似乎在躲着我。”
可换来的依旧是同样的话:
“没有。”
符源拓害怕眼前之人已被她人夺走,甚至仅仅此念便让他感到窒息。
长久的相处,符源拓深知自己彻底无法离开这个自第二校区便熟识学长,这份逐渐炽痛的爱让他再也不能压制,这种必须要据为己有的执着让他再也不能平淡。
既然你不愿看我,那我只有...
空气的瞬间流动,唇间的温热袭来。
凌霄不可置信地睁开双眼,视线之内,唯有最不能承认的事实。
猛地推开痴迷的人,这场闹剧必须有一个清晰的界限:
“小拓,你醉了。”
“该休息了。”
凌霄力道不大,符源拓连脚步都没退,但冰水般的语调足以让后者认清自己的冲动,慌张辩解:
“叔叔我...”
凌霄再次叹息,伸起重若千钧的手抚摸着他的脖颈,仿佛哄孩子般:
“听叔叔的话,你喝得太多了,回去睡一觉。”
这样的柔暖无疑是最触动自小缺爱人的心的。
符源拓泪眼朦胧地搭上他在自己身上的手。
自己确实醉了,但不是因为现实的酒,而是沉醉于欲望的酒,一坛名为凌霄的欲望之酒。
事已至此,符源拓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好的叔叔。”
“那晚安。”
春风拂苍树,却携几分余冬的寒,嫩芽之外是透骨的冷,嫩芽之内是倔强的心。
吾心之善,皇天可鉴,虽九死其犹未悔。
吾心之坚,后土可证,虽百折其犹不挠。
但。
分开的两人,走着似是而非的路。
前后的身影,对照着殊异的今昔。
“班长你怎么了?”
廖烊来楼梯间正欲打电话,声控灯亮起的刹那看到迟迟未归的人竟抱头坐在楼梯上急忙问道:
“谁惹到你了吗?”
符源拓应声抬头:
“炀哥啊。”
“我没事。”
“班长,你可别想不开啊。”廖烊走到他身边坐下,“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说出来我和你一起集思广益。”
符源拓眼角的泪痕仍在,他想掩饰自己的悲伤,但闭上眼总怕凌霄会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但此念一升起便无法挥去,始终萦绕在心头。
符源拓下意识地开口:
“炀哥,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难道不明白我的爱吗?”
廖烊闻言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转而情真意切地问道:
“是班长你喜欢的人吗?”
“嗯。”符源拓无力地垂下脑袋。
“班长我觉得可能是你的方法不对。”廖烊轻握他的手,“你都做了什么呀?”
符源拓简略的跟他描述道:
“还能做什么,无外乎是送吃的送喝的,能一起出去玩就一起出去玩。”
“但是现在他不爱理我了。”
“也想推开我的爱。”
廖烊若有所思:
“我觉得你可以换个方向。”
“比如从他舍友下手。”
“你想,要是他的舍友能一直在他面前为你美言,你是不是就能扩大在他心里的好感。”
“而且班长你这么帅,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这不一样,我...”符源拓欲言又止,但一看到廖烊那比自己还着急的神色,又想起他曾与自己谈论一些gay都不敢说的lgbt问题,忽地释然,“我其实是gay。”
廖烊的面色并未因他的话而产生丝毫变化,反而继续鼓励道:
“gay也没什么的,这是文明社会,大家都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班长你尽管去尝试。”
“我支持你。”
“你不崆峒吗?”符源拓被他的看法震惊到了。
廖烊认真想了想,道:
“同性恋也是人,又不是妖怪,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符源拓静静地盯着他的脸,但却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任何的虚伪。
或许他说的的确是心里话,符源拓直起腰请求道:
“谢谢你炀哥,但这件事还请不要外传,包括正冕和徐剑。”
廖烊承诺:“我保密你放心。”
符源拓细思他刚刚的建议,有一定的可行性与针对性,联想上次力哥还曾为自己在凌霄说好话,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不过前提是凌霄真的对自己有一定感觉。
要不然做再多的工作也是无用功。
所以自己当务之急就是唤起他对自己的感觉。
信念重新坚定,符源拓认为自己有能力做凌霄的例外,这次能接吻,下次就能上床,只要习惯了、只要适应了,底线就是可以无限试探重塑的变化物。
是吗?
是吧...
醉卧情场君莫笑,古来直gay几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