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张野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饭桌上,黄伟泽品着陈年老酒,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吹捧,乐的龇着大牙笑个不停。
“朝戎啊,你可千万要稳住性子,这年月,有本事的人不少,但能活到最后的人却是不多。”
或是喝多了的缘故,黄伟泽话倒是挺密,揽住张野的肩头,一个劲的交代道。
“下个月新任总统竞选,到时候各个派系的重要人物都会齐聚京城,你小子抽个时间也过来一趟。”
“一来完成授衔,二来我帮你引荐一些年轻一辈的翘楚才俊。”
“多谢教官栽培,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张野顺势起身,感谢的同时,悄悄从桌下拎出一个木箱子,摆到老黄面前。
“今天准备的匆忙,也没弄到什么稀罕玩意,这点东西是学生的一片孝心,希望教官不要嫌弃。”
“什么玩意?”黄伟泽涨红的老脸微微一愣,但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指着他摇头笑道:“你小子,现在也学会这一套了,咱爷俩用得着这些吗。”
说是这么说,可他的手却是没闲着,当打开木箱的那一刻,五十根十两重的大黄鱼,散发金色光芒。
饶是见识过大场面的老黄,也没想到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学生,出手竟然如此的大方。
“这,过分了……”黄伟泽内心欢喜之余,嘴上却是仍在推诿:“挣点钱都不容易,没必要搞这一套。”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张野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合上盖子,将箱子递给他身后的警卫员:“挣钱干嘛用的,不就是补贴家里孝敬老人嘛,您在我心里,跟亲生父亲没有什么区别,孝敬您可不就是应该的嘛。”
“哈哈哈……好好好。”一生没有儿子的黄伟泽,听到这话心中简直比吃了蜜都甜,看向张野的目光中,没来由多了一丝亲切。忍不住感叹道:“朝戎啊,咱们虽然不是亲父子,但却有一段师生情,今天听到你这话,教官很是高兴,比收到金山银山都开心。”
“您就放心吧教官,以后逢年过节,但凡学生离得不远,肯定要上门叨扰一番,看看您和师娘。”
张野也是个顺杆爬的货色,嘴上将对方比喻成父辈,实则将其哄得跟孙子一样,乐的合不拢嘴。
“那就说好了,这回进京第一件事,就是到家里住。”黄伟泽十分的性情,按住张野的肩头,笑个不停:“到时候咱爷俩好好的喝上几杯。”
“没问题教官,我肯定要登门拜访一下师娘。”
张野连连保证,同时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借着这会高兴,试探性的说道。
“对了教官,刚巧今天您来了,我这有点私事,想向您请示一下。”
“说,有事你就说。”黄伟泽拎着筷子,大口吃肉的间隙十分豪爽的应道:“只要我能办到的,那就都不是问题。”
“呵呵,这事要是教官出马,肯定没有问题。”张野听他这么一说,赶忙上前凑了凑,小声说道:“我想在东鲁省开间报社,目前还没找到门路审批执照,所以,这才……”
“报社?”黄伟泽眼底划过一抹意外的神色,停下筷子疑惑道:“你开那玩意有啥用?很挣钱吗?”
“嗨,几分钱一张的玩意,挣啥钱。”张野憨笑着挠挠头,帅气的脸蛋划过一丝羞涩的神态:“我就是喜欢这种舞文弄墨的事业,没事老想装个文化人。”
“再加上,这个年月,报纸的作用还是挺大的,某些特殊时段确实可以造成一些社会影响。”
“你说这个倒是挺有道理。”黄伟泽搞不懂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但对于他来说,审批个执照也不是什么大事。
刚收完人家的大黄鱼,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那可就说不过去啦。
想到这,老黄也没磨叽,当场拍板决定。
“这事交给我来办,东鲁省是吧,他们现在的政务领导是我的老朋友,回头我给他打个招呼,保证你的报社没有人会去打扰。”
“哎呦,那这可真是太好了。”得到许诺的张野,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端起酒杯十分恭敬的笑道。
“教官,您这次帮了我的大忙,这杯酒我敬你!”
“嗨,不叫事不叫事,这里没有别人,称老师更亲切一些。”黄伟泽按住他的胳膊,笑眯眯的交代道。
近两年他一直有意培养麾下骨干人才,今日见到张野,令他起了爱才之心,觉得这小子值得进行一些投资。
所以,哪怕没有那一箱大黄鱼,报社的事情,他也会帮上一手。
这个时代,千里马与伯乐都很稀缺,遇见就是缘分,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段师生情,对于现在的老黄来说,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
多一个张野并不会为自己带来太多的麻烦,就算这小子以后达不到独当一面的地步。
但能帮着在下边稳定局势,提供一些资金上的支援,也是好事。
所以,总的来说,收下这小子,他不亏。
……
下午四点,吃饱喝足拎着一箱子金条的黄伟泽,握着张野的手再三交代个不停,直到警卫等的快睡着了,他才磨磨蹭蹭的上车。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车队,张野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自咒骂,和这些老家伙打交道可真累。
无论他说得多好听、多漂亮,似乎都无法打动他们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把库房里所有的大黄鱼都送出去,也未必能赢得他们的真心认可。
这让张野感到无比无奈,仿佛陷入了一个难以突破的困境之中。
“老奸巨猾!”
张野愤愤不平的嘟囔一句,回头发现方宇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县长大人,有新情况,或许能给你带来一点好心情。”
方宇神秘兮兮的笑道,从他那得意的眼神里,张野好像看到了泼天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