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叶疏桐也病了。
府医得了侯夫人的吩咐,亲自来看过。
叶疏桐装作嗓子嘶哑,说话瓮声瓮气,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脸上抹了粉,看着有些青白。
再加上她胳肢窝底下夹了一个木头盒子,脉象也有些紊乱。
府医看了看,觉得就是最近天气不好,叶疏桐得了风寒。
再加上芳平也在一边说天气的原因,府医便下了定论。
“表姑娘是得了风寒,往后好好的养着吧。”
叶疏桐咳嗽两声之后道谢:“多谢大夫,还请您也给我这婢女开几副防风寒的药。”
府医也给面子,很快又开了一副防风寒的药。
芳平跟着府医一起去平阳侯府的药房拿药,刚拿完,正给银子呢,就碰到周书兰也给吕氏来拿药。
“你主子病了?”周书兰看到芳平,立刻问道。
芳平点点头:“回四姑娘,我家姑娘得了风寒,大夫刚刚看过,我跟过来拿药。”
周书兰若有所思,拿了吕氏的药便走了。
回到二房,周书兰让人把药煎上,就去了吕氏的屋子。
看着母亲满脸憔悴,她心疼不已:“母亲可好些了?”
吕氏勉强一笑:“好多了,你这孩子,拿药让丫鬟去就行了,你非要自己去。”
“我担心母亲啊,别人去我不放心。
对了,刚才的时候,我正好看到叶疏桐的丫鬟也给她拿治疗风寒的药,那丫鬟还给了药房银子。
咱们府里头也不差这点银钱吧?怎么就非得收那点银子呢,这不是叫人看笑话嘛?”
看着自己有些懵懂的小女儿,吕氏咳嗽两声解释道:“叶疏桐那丫头不能没有钱,也不能有太多钱。
要是没钱,就大厨房那势力的样,恐怕会一直给那主仆俩气受。
人若是被压迫久了,难免会反扑,之前她不就闹过一场吗?
要是太有钱,那主仆俩也会太嚣张。
只有让她有钱,但是没有太多钱,叶疏桐才会老老实实。
不管是大厨房,还是药房,都是消耗她银子的。”
这人啊,没钱心思不稳,有太多钱心思也不稳。
只有让叶疏桐的钱财保持在一定的数量,平阳侯府才能拿捏她。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叶疏桐已经得了风寒,想来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躺在床上,要不了几个月就得嗝屁。
还是她的女儿孝顺,往后也有光明的未来。
周书蓉这时候也过来了,带了一些外头买来的蜜饯:“母亲喝药肯定口苦,吃些蜜饯应该会好一些。”
吕氏欣慰的看着女儿,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你们都孝顺。”
娘三个说了一会儿话,周书兰就被吕氏打发去小厨房看煎药的情况。
屋里头没人,吕氏这才把叶疏桐得风寒的消息,告诉了周书蓉。
“事情成了?”
周书蓉一脸欣喜,吕氏点点头:“娘说过会帮你,你看,这不就成了吗?”
这事儿吕氏没有告诉周书兰,只有她跟周书蓉知道。
如今可算是出了那口气。
吕氏说道:“若是一个女人长得十分漂亮,却没有家世,那就是灾难。
往后你就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为这件事情烦心了。
今天叫你过来也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如今身体不好,总是浑身无力。
你的嫁妆我是没办法再操心了,不如交给你三婶来帮着置办吧。”
“她小门小户出身,能行吗?
不如交给大伯母?”
周书蓉有些看不上三房谢氏的出身,觉得只有侯夫人才有眼光,够资格帮她置办嫁妆。
吕氏说道:“你大伯母正帮着那庶女准备嫁妆呢,没时间。
再说了,要是她从中动点心思,以次充好,我还能去骂她不成?那咱们不就吃亏了?
你三叔是庶出,你三婶在这府里头从来不敢大小声,我能够压得住。”
周书蓉算是明白了:“多谢母亲为我费心,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这都是应该的,咳咳……”
正好这时候,周书兰进来了,她有些着急:“母亲怎么又咳嗽了,快来喝药吧。”
这时候,跟在周书兰身后的丫鬟,立刻端了一碗药过来。
吕氏熟练的端过碗,一饮而尽,周书蓉赶紧让丫鬟送上蜜饯。
喝了药便犯困,吕氏很快睡过去。
姐妹俩也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第二天,吕氏就叫了三房的谢氏过来,让她帮着准备周书蓉的嫁妆。
谢氏大喜,置办嫁妆这事儿可不小,总会有银子过她的手。
这样一来,多多少少都能昧下一些。
而且明面上,吕氏也不能亏待她,肯定还会谢她。
他们三房最近收入锐减,实在是需要一个发财的路子。
吕氏来的正是时候。
谢氏笑道:“二嫂你就好好养病,一切有我呢,我保证帮书蓉置办最好的嫁妆。”
吕氏自然放心,在这平阳侯府,整个三房就是最底层,想来谢氏也不敢欺瞒她。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刚开始的时候,谢氏确实是很尽心,但是没多久,谢氏就开始以次充好。
不过谢氏到底还是怕吕氏发现,也不敢用太差的东西,就这样慢慢的糊弄了过去。
吕氏病的越发沉重,一直到快过年都没起来床。
因此,也就没发现这其中的猫腻。
倒是吕氏又请了两个大夫进来给她看诊,其中一个就是宋延璟曾找过的那个老大夫。
他通过把脉得知,吕氏身体里有一种慢性毒,正在慢慢的吞噬吕氏的生机。
若是不加干预,最多四个月,吕氏就得死亡。
他是有能力缓解,让吕氏多活一两年,可是却无法根治。
那老大夫是个聪明的,他见所有的大夫众口一词,都说是风寒入体,他也没说自己的发现,也跟着开了治疗风寒的药。
之后就被平阳侯府客客气气的送走了。
离开平阳侯府,那老大夫突然就想起了宋延璟让他检测的那些红豆。
这两种毒素虽不一样,但是其最后的药效是一样的,那就是让人缠绵病榻,最后慢慢熬死。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宋延璟说一声,免得没了那红豆,再中招另一种慢性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