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一栋并没有听取女儿的意见,留在东海城。
在他心中已经有判断,毕竟马明峰当年在镇西侯手下是侍郎将,战力或许不怎么样,但头脑却是异常清晰,岂会平白无故的对自己这个身负重罪的女儿好心相待。
在丹虹清出发的前一晚,和自己的夫人一起乔装打扮离开了东海城,下落不明。
丹虹清次日早起不见父母,仅留有一封书信,也未曾说明去向。
只说等她从西疆凯旋,必会在京都再见。
丹虹清不明白父亲为何会留信却不明说,但父母已去,只能轻装赶往京都与易凤英汇合之后,前往西疆。
此次易凤英原本以为会去校场点兵,毕竟她不管身为东英王还是大将军,出行的规格还是必须有的。
然而等她到了校场,才发现校场上早有三万铁军等候,领军的赫然是兵司二号人物公孙圣。
这个得益于在晋王谋反前提醒蒯龙不要滥杀无辜的副将,在最近这些年可谓是风生水起。一路从副将晋升到四品将军,还成为兵司统帅助手。
王猛暂领三军统帅也没有换去他助手的身份,反而多有倚仗。
“公孙圣,你怎么在这里?”易凤英大惑不解,内心却暗中警惕。
“东英王,末将奉旨随你前往西疆,在你帐下听令。”公孙圣很是恭敬的说道。
“你?”易凤英奇怪的看着公孙圣,实在难以理解。
公孙圣依然恭敬的说道:“陛下下旨,三万铁军以后都归东英王指挥,由末将统领,也希望在西疆能有战功收获。”
公孙圣的话说得非常漂亮,但易凤英却感觉自己恐怕西疆之行,想要有所图谋很难了。
西疆已经被蒯龙打造数年,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想要笼络本就不易,这还给自己御赐下来一个将军,她就更难。
虽然大将军领兵没有具体限制,但那是在大将军身为最高统帅的前提下,自己前往西疆是在蒯龙帐下听令,预估顶多给自己十万大军统帅,毕竟现在西疆已经有了两个非朝廷任命的大将军,乌兰如和薛明。
乌兰如本身是图库统领,倒可以忽略不计,可薛明统兵五万,这个数字就可以做个参考了。
三万铁军在自己帐下,一大半都不属于原西疆士兵,却也是自己不可能招揽到自己帐下的。就算再给自己三万西疆士兵,自己也未必能比得上薛明的五万西疆兵。
虽然战力不敌蒯龙,但身为大将军,这一点她还是看得很清楚。
然而,这是当朝陛下安排,她也无可奈何。
点卯之后,大军开拔。丹虹清默默的跟在大军之中,易凤英没有特意提醒,公孙圣也没有说话,她现在反而有些尴尬,既不是易凤英的亲兵,还未正式加入某个将军部属。
一路无话,赶往西疆。
到封图城,易凤英特意询问了城主高文生,得知张百川早就被蒯龙请去了安图城。意外发现城守居然是皇宫禁卫统领的弟弟邵文峰,当下回到驻地,命人将邵文峰招来询问。
原本以为邵文峰会对她态度恭敬,可邵文峰却以城守有责,不便私下相见!连来都不来。
气得易凤英在驻地摔碎了好几个杯子,隐藏身份在她亲卫之中的女儿易莲连忙相劝母亲。
“怪不得当年正阳门前,禁军和御林军如此听命,这蒯龙什么时候下的这一暗手?”易凤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难以置信!
“母亲,这蒯龙恐怕不只是早有预谋,现在朝中大臣虽然忠心陛下,但也唯两位辅臣的意见为主。韦昕自不必说,是蒯龙力荐,这左辅明善大人也是他请出来做延安公主的老师,才能有机会成为左辅的。更不用说其他小吏了。女儿亲眼所见,他在凤梧楼招揽之人一部分已经跟随他到西疆几年,陆续有朝廷所派官员也与他的举荐有关。张百川大人当年就是担心他一家独大,目前看来,似乎已成定局了。”易莲虽然脾气和她母亲相似,但毕竟还有其父的影子,说话做事还是有一些调查。
母女二人在驻地商谈了一晚,次日再次开拔,一路经劲州,是夜抵达西凉城。
西凉城城主和城守倒是很恭敬的在东城门出城迎接,易凤英下马欲要彰显自己东英王的威势,却被告知需直接前往安图城。
看着城主和城守一副根本不接待的样子,让易凤英只能强压心头的怒火,连夜穿城直奔安图城。
抵达安图城,城外已经有人在等候,易凤英这次可不会轻易的以为是蒯龙安排人来对自己礼遇有加,已经做好准备再次穿城而过,在安图城外驻扎了。
却见来人恭敬的抱拳俯身,却并非武将打扮。
“草民施恩,奉安图王之命前来迎接东英王。”施恩礼节做到了,但易凤英却更加气愤。就算蒯龙不亲自前来,至少也应该是城主和城守前来,却派了一个身无官职的草民来迎接自己。
“你是何等身份,竟然也敢前来迎接本王?”易凤英毫不留情的怒斥道。
“草民添为安图王幕僚,的确没有官职,但在这安图城还略有些地位,实职是安图王侍郎。只是这王府侍郎非朝廷命官,小人才自称草民。若是东英王认为我不够资格,那就请自便。”施恩淡淡的说道。
易凤英鼻翼浮动,强压心头怒火,问道:“蒯龙是怎么安排的,你直说。”
“草民刚才说了,奉命前来迎接东英王到王府,王爷已经安排了酒宴迎接东英王。”施恩不亢不卑的说道。
易凤英嘴里憋了半天只能无奈的说道:“带路!”
施恩这才翻身上马,在前引路,而在城门口,公孙圣也被请进安图城,其余人却被留置在了城外,有军士前来带领前往驻扎之地。
易凤英看到这一幕,内心稍微松了一下,蒯龙还算没有做得很绝。
安图城以内城外驻扎和安图城以外的城外驻扎,那是两个不同的意思了。
只不过丹虹清却未在被邀请之列,只能随三万铁军前往驻地。
一行策马缓行,一路上街道两侧的建筑,看得易凤英眉梢微翘,并非完全是大蜀国的建筑风貌,充满着一些异域风情的感觉。与沿途西疆其余三城相比,这个安图城更显得神秘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