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蒯龙迅速将幽允护至身后,腰间软剑出鞘,手心暗镖已扣。然而,紧张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非敌人,而是那留在洞口、一个时辰未见他们归来的亲卫,带着王志俊,以及一同前来寻找的修路士兵。
见到蒯龙二人安然无恙,王志俊长舒一口气,连忙上前跪拜行礼。“起来吧!”蒯龙抬手示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来了,就仔细搜查这里的每一间屋子,别放过任何角落,看看能否找到什么遗漏的东西。”
王志俊领命,立即安排人手开始搜查。蒯龙则扶着幽允,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他轻声安慰道:“别急,或许我们能找到你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蒯龙知道,幽允之前已经在这里寻找了许久,但一个人难免有所疏漏。
幽允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紧张和失落,她轻轻靠在蒯龙身旁,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
蒯龙虽然表面看似轻松,实则心中一点也不轻松。这个地方明显有人居住,却突然人去楼空,为何走得如此匆忙?他隐约感觉到,幽允之前所说的“好像找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从入口的位置来看,这里与圣女、智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蒯龙甚至怀疑,这里就是他一直寻找的圣女一族的居住地。难怪在潘奥山脉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竟生活在地底。
王志俊带着人在这个地下空间四处搜寻,然而一无所获。屋子里除了生活用具外,连一点可辨别的线索都没有。
就在众人深感失望之际,一个士兵在灶台的灰烬中翻出了一个铁盒。铁盒外观已变形,锁扣也损坏无疑。士兵将铁盒呈到蒯龙面前时,上面满是柴火灰。蒯龙毫不犹豫地伸手抹去灰尘,只见原本装饰精美的铁盒现已黑漆漆一片。他小心翼翼地撬开铁盒,发现里面藏着一本已开始卷曲、材质不明的小册子。
由于柴火的炙烤,小册子变得异常干燥,部分地方已脱落。蒯龙极其小心地将其取出,只见封面上仅能辨认出一个“事”字,其余字迹已在高温下消失无踪。
蒯龙更加谨慎起来,他用匕首轻轻挑开封面,然而封面瞬间碎成了一堆小片。好在蒯龙手疾眼快,没有让碎片洒落到小册子上。他仔细辨认第一页的字迹,大约还有一半能够看清,是记载圣女族大事记的开篇。
“幽允。”蒯龙轻声唤道,伸出手来。幽允紧张地抓住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不安。
蒯龙看着她,沉声说道:“这应该是他们在匆忙之中丢进去的,既不想被人发现,又想留下一点线索。可是现在的状况是,后面的内容不知道还能看到多少,一不小心就可能全部毁掉。你是选择就这样留着,还是冒着毁掉的风险往下看?”
幽允的手心开始出汗,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与紧张。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一旦做出选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过了许久,幽允才坚定地说道:“陛下,继续看下去,能知道多少就算多少。”
蒯龙稳了稳心神,放开幽允的手,“我尽量试试。”他再一次小心地用匕首插进第一页和第二页之间因炙烤而张开的缝隙,用力向旁上一挑。第一页随风飞起,瞬间碎裂。蒯龙的视线定格在第二页上,然而也只是短短的一瞬,整个小册子就全部碎裂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飞扬起来。
但即便如此,蒯龙和幽允还是看到了小册子中记载的大概内容。其中最重要的信息是,圣女村女子族人的标志就是腰间佩戴的带有潘奥山脉暗纹的饰品。
幽允怔怔地站在原地,虽然她早已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着这本可能揭示一切秘密的小册子就这样毁掉,心中还是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一下瘫软在蒯龙的背上。
蒯龙心中也充满遗憾,他得到的消息与在祭奠智者的山洞里所看到的并没有太多新的收获,只是印证了那羊皮卷上的记载——圣女一族的确存在,她们族人的标志就是腰间的暗纹。
他小心地将幽允从背上挪到身前,轻轻抱了起来。然后吩咐王志俊继续在这四周寻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随后,他抱起幽允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智者的那间房子后,幽允的心情依然没有好转。蒯龙只能耐心地安慰她。一天之后,王志俊返回报告说,两个地洞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但还是没有任何别的线索。
蒯龙仔细回忆着之前的种种细节,始终想不明白这个山洞明明是封闭的,如果里面曾经有人居住过,应该会留下大量离开的痕迹才对。可是为什么除了两个空间之间的联系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线索了呢?
这些人难道是凭空消失的不成?这实在说不过去!就像凤岐王带着残兵一样,除了师兄莫录杀回来的一支队伍外,其余全部被截杀殆尽,无一生存。
而据说那支队伍曾经翻过了潘奥山脉。然而幽允对此一无所知,罗兰国那边也没有任何相关消息传来。幽允不知道还可以理解为她当时在圣女宫中,罗兰国的国王萨丁有意隐瞒不让她知道。但所有的大臣也都不知道这件事,这就非常奇怪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登上潘奥山脉是真的,但智者叶舒带着这些人隐匿在了潘奥山脉之中。毕竟凤岐王经常带着自己的儿子前来进行所谓的试验,与叶舒认识也不是不可能。特别是凤岐王的第一任妻子——王后还是从潘奥山脉离开的圣女。
因此,凤岐王很可能知道一些潘奥山脉的秘密,而且这些秘密还是来自叶舒。无论如何,一定要继续寻找下去。除了要弄清楚三个圣女一族的女人的来历外,还有一直没有消息的凤岐王的下落。
可惜啊,当初莫录师兄带来的那支黑风旗已经全军覆灭,一个不剩。唯一活下来的孔银鸿也死在了自己手上……
几万大军在潘奥山脉当中寻找,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王志俊前来禀报,他们在潘奥山脉的最高处,看到了四个如同云端一样的地方,其中一个就是现在蒯龙和幽允所在的山脊路后的院子,另外更高的一处已经去探查过了,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还有两处,一处的位置很奇怪,似乎和地下那有温泉的空间很近,还有一处的位置在潘奥山脉的西侧一面,有巨量的云雾遮挡,派人前去查看之后,在边缘地带发现了曾经有大量军队驻扎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