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绾目光微闪,“妾身的身份,怎回与平西王那等人物有所关联,这几次也没见到过人。”
傅修面露失望。
很快,他便一言不发地进去了。
在他走后,姜玥绾却许久没动,看着进去的傅修,她眸底闪烁着沉思。
为何他突然问起?
姜玥绾莫名有些在意,吩咐小翠多多留心平西王府动向。
到了晚上,她被傅修叫过去。
“夫君何故将妾身叫来此处?”姜玥绾把一碗羹汤放在桌上,嘴角上扬着,不留痕迹地试探。
傅修没有起疑,沉沉眸光看向她,“有件事需你去做。”
姜玥绾心咯噔一下。
随后从傅修口中说出来的话,印证了姜玥绾心里不好的预感,听完的一瞬间,她甚至控制不住表情。
只听傅修冷冷对她说,“你这几日常去平西王府,我跟车夫打听过了,见不到人不要紧,你能进得去,就证明平西王不防备你。”
“你找机会去将他的布防图拿到手,交给我。”
布防图?
他还真敢想!
姜玥绾攥紧双拳,别说她是出身将门,从小在父兄身边耳濡目染。
就算她只是个普通人家出身,也知道布防图的重要性,平西王多年来镇守北地,西域也是他收服的,两地百姓对他极为推崇。
这两地的布防,也是平西王一手安排,多亏了他,大魏才能打过西域各国,才能防住如今对大魏江山虎视眈眈的陈国,可傅修在想什么,他竟然想得到布防图。
他敢要这种东西,姜玥绾就不信会憋着好。
但姜玥绾只能忍下来,她睫毛颤动,害怕跟惊惧在眼底不断变换,“可妾身从未做过这种事,能行吗?不,不行的,夫君,我会害死你的!”
“别让我去做这种事。”
傅修烦躁地拿开她抓着自己的手,“只是让你去取一样东西,又不是让你去送死。”
姜玥绾冷笑。
这跟送死有区别吗?
平西王若发现她想盗取布防图,会留她的命才怪,到时别说兄长,谁来也保不住。
傅修必然不可能是自己想要,想到他今日才进过宫,姜玥绾很快就察觉到了,这布防图究竟是谁想要。
眼底掠过一点冷芒,她单膝跪下,悲戚哀求,“可万一妾身办不成,平西王岂不是立刻就能想到夫君身上来?我并非为自己,若能为夫君办成,我定万死不辞。”
“可我怕连累夫君啊……”
傅修闻言顿了顿。
仔细看着眼前的姜玥绾,越看她软弱的样越嫌弃。
是啊,她如此软弱,若是办不成,那不仅圣上那边无法交代,平西王亦无法交代!
“要你何用,算了,你回去吧。”傅修厌烦地别开眼,挥挥手。
姜玥绾擦干眼泪,站起身来。
随着门关上,她的软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果决与冷凝,还有一丝杀伐!
“去芳菲苑。”她对小翠说。
已经晚上了。
芳菲苑里,芳姨娘刚给自己脸上完药,咬牙切齿了一阵。
正幻想着等扳倒了周如柳,要如何如何折磨她,就听丫鬟来说,姜玥绾来了。
她愕然之余,面上转瞬浮现一丝喜色,急忙起身,“大夫人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
姜玥绾解下沾雪的披风,言简意赅,“你该有动作了。”
芳姨娘愣住。
“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
“我会助你。”
“……”
这一夜,无人知晓的发生了许多事,而这些事就像正在发酵的酒,不断的压缩,凝固,只待开坛的那一日。
自被傅修叫去书房之后,姜玥绾接连几日心神不宁。
让人盯着傅修,毫无异动,
她仍旧放心不下。
但这个关头去平西王府,太打眼,一个不慎就会被怀疑上。
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却无能为力。
好在芳姨娘给力。
姜玥绾给她创造了条件,芳姨娘便去偶遇傅修了,凭着不俗的长相和身段,又是蓄意逢迎,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得知傅修接连两日宿在芳菲苑,姜玥绾心里的石头放下。
有的时候还得是美人计。
她吩咐小翠,“去把这消息,偷偷路出去。”
于是没多久,周如柳便知道了。
知道的当天夜里,她特地挑了个好时辰,杀过去,正好把两个滚在一处的人捉奸在床,闹得极大。
姜玥绾伪装成刚从榻上爬起不久,睡眼惺忪赶去时。
恰好周如柳失手把妆奁砸芳姨娘头上。
众人惊呼!
别看只是一个妆奁,芳姨娘屋子里的妆奁可是红木的,出了名的硬,这一砸,脑袋开花了。
芳姨娘抹着额头上的血,惊叫,“将军!将军,我的头流血了!”
周如柳丝毫不悔,指着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冷笑,“狗男女,我以为只有那一次,没想到你还是狗改不了本性!”
“来人,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抓起来。”
没人敢动。
这是当然的,芳姨娘就算了,一个侍妾没什么怕的,傅修可是主君啊,周如柳敢说,他们真敢上手去抓吗?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周如柳你疯了!”傅修只来得及网身上套一件外衣,看着周如柳带来捉奸的人,脸上青红交加。
“好,你们不来,我自己来。”周如柳也是气疯了,自己上手就要去抓芳姨娘。
凄凄惨惨的芳姨娘,尖叫着往傅修身后躲。
周如柳还不罢休。
傅修气急攻心,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把周如柳甩得仰倒。
姜玥绾顿在门口,心里惊叹。
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啊,真是一出大戏。
周如柳捂着脸,傅修脸色阴沉终于整理好衣服,斜了一眼无所事事的丫鬟,冷声怒斥,“都滚出去,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一群人哗啦啦涌出。
姜玥绾裹着披风进来,惊讶地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狼狈的芳姨娘,“这……怎么回事,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还有芳姨娘,你的脸……”
芳姨娘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分外醒目。
明明才好没多久的脸,转眼又成了这样,真是看者落泪,闻者伤心。
“还能是谁?”
傅修冷笑一声,更生气了,指着周如柳,“就是这个恶妇,莫名其妙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