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的内心世界已然破碎成无数片,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他疾步冲向小卖部,买下了几瓶烈度最高的白酒,迫不及待地灌下了一瓶,烈酒犹如火苗般燃烧着他的胸膛,辣意直冲脑门。他一手提着装酒的塑料袋,一手紧握一瓶白酒,他失魂落魄地在街头游荡,任凭酒精和心痛在身体里交织沸腾。
慢慢地,他回到了学校,来到那片曾让小雨鞋子湿透的泥泞之地,徐云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随即转为无声的抽泣。他走向那座承载着午休时光与甜蜜回忆的亭子,坐在石凳上,往昔小雨枕在他腿上的温馨场景历历在目,而今,腿上只剩下冰冷的空气。他忆起小雨曾戏说的“一辈子喜欢他”的言语,原来,一切并非玩笑!又一瓶酒下肚,辣意与苦涩交织,暂时封住了泪腺。
他起身,步履蹒跚地来到最不愿面对的地点——他们初吻的地方。这里,无需多想,泪水已如决堤般倾泻。徐云蹲在路边,再次开启一瓶酒,任由酒液灌入喉咙,视线再次模糊,心中默默问自己是否真的醉了。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围栏,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
此时,玲玲正独自一人在房间内泪眼婆娑,她回想着与小雨的对话。玲玲:“我决定了,我想跟徐云一起。”小雨递给她一封信:“在我离开后,你慢慢接近他,如果高考之后,他要去其他地方读书,而你也想跟他一起去,你把这封信给他看。”玲玲:“你真的不会回来了吗?”小雨:“成功率不到30%,我即便再想回来,也不是我能控制的。”玲玲:“谢谢您。”小雨:“我应该感谢你,还有,你记住,一定要在他面临选择犹豫不决时把信给他,而不是用信逼他选你。”
几个小时后,徐云已迷失在夜色中。他走进一个桥洞,身心俱疲,只顾着喝酒和醉酒,只有在酒尽之时,他才会离开那漆黑一片的桥洞。那里寂静无人,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是一片死寂。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徐云突然从沉睡中醒来,他艰难地,生硬地从背包里取出手机,按下开机键,手机屏幕上的日期让他一惊,原来已经过了四天。他拨通了一个电话,连续拨了三遍。接电话的人先是破口大骂,然后才说第一句话:“半夜三点,你疯了吗?”徐云沉默良久。电话里也没有声音传来,光头向手机显示屏,显示着徐云,便问道:“是徐云吗?”徐云回答:“不是,我看到他醉倒在路边,他手机里有你的号码,所以我打给你。”光头听出是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小朋友,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徐云回答:“我得看看路牌,等会儿告诉你。”
光头:“好的,我现在去通知他的朋友,让他们去接他。”
徐云:“不行,一定要你自己来。”
光头:“我现在不在S市,过来需要四个小时。”
徐云:“他可以等你的。”
光头:“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过去?”
徐云并没有回答光头的问题,他说道:“你不来,我就走了,他已经在那里睡了四天。”
光头:“你等我,我现在就过来。”
光头意识到徐云肯定遇到了大麻烦。他挂断电话后,对旁边的女子说道:“下次再约你。现在有急事要处理,你好好休息。”光头拿起衣服,冲出酒店,驾车直奔S市。
光头抵达S市时,天已亮,已是早上六点。电话再次响起,光头按下接听键:“你到S市了吗?”
光头回答:“刚下高速。”
徐云:“那你打他电话问他在哪里吧。他快醒了。”挂断声音在电话中响起。挂断电话后,他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审视着自己一身狼狈的模样,自言自语道:“胖妞,我差点被你害死,真是造孽啊!你也太笨了,一看就知道这封信是让你在二选一时看的。这都不明白,真傻。我服了你了。算了,玲玲是睡不上了,那我去找光头找点乐子吧。”
电话不断震动,他缓缓躺下,闭上眼睛,将电话放在耳边。徐云像是睡着一样。几十秒后,徐云再次醒来,按下接听键。电话里的光头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然后说道:“你现在立即起来,我限你三分钟内告诉我,你在哪里?”徐云被光头的责骂唤醒,跌跌撞撞地起身,稍稍适应后,他跑向路边,远处的大厦依稀可见。徐云:“我在上海宾馆的路边。”光头又是一阵责骂后道:“你别动,在那里等我。”十多分钟后,光头的车停在路边,路边站着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他正是徐云,满身疲惫,满眼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