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跑!”
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的是仇白:“他们直到崩溃逃窜都没有找到自己战斗的意义吗?真是可悲,被虚无的意义裹挟着上战场,然后随着勇气的扩散,然后顺应生存的欲望跟着逃窜,真是可叹。就我来结束你们的性命吧。”
“我的大侠客呀,我觉得你只需要保留最后一句话就行了,前面那些哲学的感叹直接一脚踹飞算了,哈哈,你要是再跑的这么慢的话,战功可全是我的了。不过没关系,在庆功宴上我会请你吃我亲手做的苹果派!”
能天使彻底找回了过去在巡河山的状态,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姿势,在那里追击着残兵:“愿我的枪林弹雨可以熄灭你们的痛苦,哈哈哈!”
德克萨斯这个时候一个箭步跳上了正在全速前进的皮卡车,身体差点滚到了能天使的膝盖上:“许久不见,你们打的不错,但是很可惜头号军功被我拿下了?
你会不会感觉可惜?!”
德克萨斯看着这个火爆的萨克塔默默的抽出了一根冰溜子,当做巧克力啃了起来说:“不会。”
“很标准的德克萨斯式的回答呢,嗯,你的头发。”能天使向来以自己拥有一束密而光亮的红发而感到骄傲,在看到德克萨斯那灰白相间发丝深处隐约透露着冰晶的头发时,不由自主的感到了羡慕。
“这是我经历死地之后得来的。”德克萨斯漫不经心的回答,现在这位精英团团长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她只想靠在皮卡车上感受着颠簸,然后缓缓休息,她相信身边的这个爆裂天使会保护好他的安全。
“ok,ok,那也让我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守林人看着敌人彻底崩溃的阵型,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于是从溪流里面走了出来,膝盖以下的小脚凝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守林人就坐在一块石头上面用刀缓缓的把布料割下来,将那圆筒状的冰块抽出去扔进水里。
“你这样子做以后可是有被截肢的风险的。”苏苏洛在上次失败的夜袭之后就一直跟在守灵人身边负责她和她的战士的医疗工作:“坐着别动,我来帮你疏通血管。”
守林人本想用传统的火药爆裂的方法来疗伤,看到苏苏洛这么执着,就放下了弹壳:“战地医院安全吗?”
“不安全,敌人好几只游骑兵和炮弹都冲进了里面波,幸好都被我们打退了,只是有很多重伤员在炮火之中永远的走了。”苏苏洛平静的回答,生离死别,她见的实在是太多了,想让她触景伤情还是有点困难的。
“我还能打吗?”
“以我的建议静养上两个月吧,你肩膀上面的伤,还有耳朵的我都还没检查呢。”
守林人看着身边忙碌的医生,突然间回想起自己的故乡化作一片火海,那个夜晚好像也有医生走进火场拯救伤员,只是被烟熏的眼花缭乱的自己并没有看清那个医生的身影,只知道那是一个洁白无瑕,宛如天使的背影。
“大小姐,我们现在咋办呢?”
“跑完还能怎么办?几百号人去阻挡上万人的溃兵,你讲什么呢?”拉普兰德虽然疯狂,但绝不是蠢货占据鬼门关,只是给予敌人心理攻势,让他们尽快做出愚蠢的选择。
拉普兰德现在要做的是不做出愚蠢的选择:“走山路去跟后面的大部队汇合,对了,我们在这里给他们留一点小惊喜,把炸药和地雷全部埋下去,把船沉了堵住河道,恶心也要恶心死他们。”
“那个团长,在你睡觉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就全给安排好了!”
“那就走,哎,对了,把那牛车牵过来,你们负责拉车,我在上面再睡一觉!”
“好嘞,大小姐团长!”
“别叫我大小姐!”拉普兰德和他的山民部队就这样子在鬼门关埋下数十道地雷阵之后洋洋洒洒的离开了,那气氛即使是叙拉古的狂欢节都没有这么热闹。
“我笑山歌唱不亮,他笑夜鸟飞不高,我言春日不来冬,他言冬日雪打滚儿!”
“哈哈哈哈!唱的好啊,唱的好,再来一首!”
“牛车打轮翻山去,小雪大作俺心头。不是深宅大小姐,只是十月党中军!”
“这手不行,拉下去,拉下去,不要逼我犯戒!”
几个小时之后,号角率领的部队终于离开了宛如地狱的牛溪谷战场,抵达了鬼门关。
拉普兰德留下礼物,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已经精神犯怵的号角,下令工兵严查每一段土地,将每一个地雷以及定时炸弹全部排出,然后堂而皇之的离开了鬼门关,退往了火龙河谷。
只要火龙河谷还在,那么西沙河的主航线就还在,这场仗还有的打。
打赢了牛溪谷战役的嘉维尔,在那里高兴的审视着战场收缴的战利品,敌人抛下战利品包括但不限于122mm口径的维多利亚长管重炮,上百辆阿斯顿马丁卡车以及50多辆用于运兵的麦克皮卡,缴获的战马、骡子,牛车更是数以千计。
从地上捡起来的名贵的的配刀,刺刀以及步枪完全是数不胜数。
“喂,给博士电报就说我们抓了整整一亩地的军官,外加四亩地的士兵!”嘉维尔高兴的合不拢嘴的说就在这个时候打完冰河战役的陈晖洁抡着赤霄剑走了过来说。
“给博士电报是不是漏了一句话呀?团长?”
“这么迫不及待的给我降职啊。”嘉维尔打了大胜仗也懒得跟老陈计较,于是说:“让你当军长,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哎,对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强攻火龙河谷,然后沿着西沙河一路向东的和在普沙普尔的民兵守军一起围歼托勒密军团?”陈晖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打一场大战的说。
“你看着办吧,我们要回去跟博士开会了。”霜叶在刚才的大战之中,脸部被刺刀划了几下,最深的一条刀疤从额头一路斜下划破了鼻梁,直接割到了嘴唇边处,这一刀声道甚至划开了骨头,皮肤下面的皮层一览无遗,医疗兵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其缝上,但是流出来的血仍然占着半张脸,异常恐怖。
“师长,我不辱使命,顶住了敌人。”
“你干的太漂亮了,如果不是你身上有伤的话,我真想给你来一个大风车庆祝一下呢!”嘉维尔说道:“此战过后,萨尔贡人在大里湖东南湖畔的统治算彻底结束了!从西沙河到尼撒地区,也算是彻底改换旗帜了!”
陈晖洁说道:“你们要开会的话,估计得去罗德岛总部啊,你们敢去吗?”
“有何不敢?我们立了这么大的军功,那个萨卡兹的魔王想夺我们的军权可没那么容易。”霜叶是雇佣兵出身,过去也和萨卡兹人打过几仗,胜多败少,伊内丝和赫雷德等人就在无意之间输给过她。
“这一仗打完之后,我觉得十月党才算正式走出摇篮。”霜叶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稳定的根据地,充足的军火和粮食供应以及龙门支持的传言才加入十月党的,但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那种与群众血浓与水般的关系让她向往,这个挥舞着砍刀在鲜卑利亚的冰天雪地打出一片天的少女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她愿意为了这个家奉献自己的一切。
“现在博士在魔王那里,怎么说呢?感觉像人质啊!”陈晖洁咬牙切齿的说:“所以我们要抓紧一切时间发展自己的势力,那几万人的俘虏,看一看老家在哪里,能不能争取一下,如果能将这些腐虏吸收进我们的队伍,那么我们实际控制兵力将达到4万人以上。
如果将手下正在训练的部队和民兵以及服从于我们的当地土司部落族长的兵力也加上的话,我们能够支配的军队将达到10万人!卡兹戴尔人想要动我们,也得掂量掂量手中的筹码!”
嘉维尔却没有那么乐观的说:“当地的那些部落酋长愿意帮我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波斯人入侵了他们的地盘,再加上我们有销赃他们伙物的手段,换言之,彼此合作,共同进退,那我们要拿他们的兵去跟别人打仗他们肯定就不乐意了,所以我们实际能动用的兵力应该在5万上下。
而且魔王之人我见过,我还跟她学了好几个月的医术呢。她绝对不可能是那种拿博士当人质的人,博士现在在罗德岛肯定是自由的,这点不用担心。”
嘉维尔说道:“安排明天交接一下工作,我得去普沙普尔接黑骑士的班了。”
“这还差不多吧。”陈晖洁于是满意的收起了赤霄。
“老陈呐在你接手兵团之前有几点?我必须得跟你讲一讲。”嘉维尔此时此刻是整个卡兹戴尔阵营唯二打过五万人级别的大兵团会战的指挥官,另外一个是特雷西斯。
“你要永远记住你进行这场战役的目的是什么?战略目标是什么?要进行怎样的战术?最重要的就是战略目标,如果你的战略目标没有达成,你无论杀伤了多少敌人都不能算赢,这点是最重要的。”嘉维尔找到了一块染上血的石头,以血代水在那里磨起了自己的战斧。
“打了一场能够载入史册的战役就这么嚣张了吗?以后我能打上十几场呢,你说的这些都是常识,我可是近卫学校的优秀毕业生,这些东西都是记烂在脑子里的。”
“那我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仇白和能天使的纵队没有打垮敌人,德克萨斯死在了风暴之眼的中央,现在是我们濒临崩溃,准备退往图兰草原你打算怎么做?”
“那当然是留下一支殿后部队,掩护大部队的撤退啊,尽量做到不要被成建制的消灭,然后走草原路线,原路退回尼撒,然后再走西南走廊,回到古尔干根据地。”
“对了一半,殿后部队你一定要留下,而且一定要牺牲掉。在边护部队与大部队拉开距离之后,你要毫不犹豫的直接炸开水坝,水淹敌人和殿后部队。”
“啥?!”
嘉维尔摇摇头说:“你明白了吗?当你在我现在这个位置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在一个下午输掉整场战争的人。”
嘉维尔拿起了自的武器准备离开:“你的战士本质上是一群怯战的蜥蜴,再让他们发动冲锋之前,最好用火炮将他们肉眼能看到的地方都离一遍,这样能让他们更放心的冲锋。”
陈晖洁说道:“那我也可以告诉你,经过思想武装的战士比你想象之中的更加可怕,这是博士跟我说的。”
“博士也跟我讲过,但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好了,我要走了,整编队伍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就连我这个没读过书的大脑粗都能弄好,你这个军校毕业的高材生肯定没有问题的吧,嘿嘿。”
博士只剩一个人走出了罗德岛,在罗岛天台上感受着瑟瑟的寒风,前线的战报刚刚传回来。
维多利亚皇家独立旅及风暴突击队以及萨尔贡波斯军团被彻底击溃,其中维多利亚的皇家独立旅被成建制的消灭,并且被追击的仇白缴获旗帜并且阵斩伯爵将军一人,击伤敌方指挥官白狼公爵。
经过清点战场之上寻找到的敌人尸体高达5616人,俘虏敌人人,敌人的轻重伤员合理推算应该在2万上下,缴获火炮34门,轻重机枪266架,各式车辆合计407辆...
己方损失,阵亡士兵1955人,重伤员1022人,轻伤员(修整之后可投入作战)者3851人。
牛溪谷此战的战损比高达1:5,这种规模的胜利放在历史之中也属罕见。
博士吐了一口寒气在天台之上最艰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真理看到此景之后,拿起了一件皮大衣走进了天台,帮博士披上。
“恭喜啊,一切都在你计划之中,是我输了。”真理真情实意的表示祝贺说:“那么伟大的历史之眼,你能够跟我说说战争的下一阶段会是什么样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