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那年,他为找悟空元帅,不小心走入朱雀大街的小巷子,撞见了一桩绑架案。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谢隼,没想到谢隼竟是那个穿蓝衣服的聪明小孩,也难怪那段时间都没听人说起过这事,原来是因为皇子身份特殊不得张扬。
还记得那时谢隼被蒙住了双眼,所以此后进宫再见时他也没认出来。思及此,路赢忽然怔了怔∶“你怎么知道是我?”
谢隼浅浅一笑∶“因为你对我说‘别怕,孙大圣会脚踏祥云来救我们’,事后唐天虎曾在附近发现了糖渣,正是当时你故意沿途留下的。”
那时,他专程去凤尾桥上瞎眼老头那儿,买了个谁也不会买的孙大圣糖人,心想着即使要去哪里也得留下记号,方便让青华北达第一时间找到自己。同时碍于他傻子的身份,所以那记号只能被伪装成不经意间留下的。
岂料这一点竟也被谢隼发现,路赢又蓦地愣住了∶“那你岂不是从那时起便知道我在装傻?”
谢隼摇了摇头∶“是后来,你没有进宫当我的伴读的时候。”
此言一出,路赢豁然大悟∶“原来是你让我进宫当伴读,以至于最后让二郎替我进了宫?”
路赢无比懊恼地垂下头,果然还是我害了二郎!
路赢抬头看谢隼∶“为什么?”
“你知道皇子的伴读都是从大臣儿子中挑选,而那时路首辅被圣上猜忌,正需要这个机会重获圣上信赖。”
路赢知道,谢隼的言外之意就是他爹必须选个儿子进宫当人质。
谢隼顿了顿又续道∶“圣上也本有此意,于是私下询问了几个皇子,我想着做我的伴读或许比他们的好,于是便去请了旨。”
路赢一直以为他爹作为内阁首辅,位高权重,深受圣上倚重,却不知也曾被圣上猜忌过……
可他秋试那日还那么大张旗鼓地在试卷每一行写下“我爹是路刚”,这不是给有心人主动递把柄吗!
“殿下。”路赢看着谢隼,放低姿态,以最真诚的态度恳求道∶“国子监秋试的试卷能帮我拿回来么?”
闻言,谢隼轻轻一挑眉梢。
路赢锲而不舍,用固定着木板地手轻轻一碰谢隼∶“秋试时,金字房那俩考官恨不得替我作答了,若是我爹安排的话他定会提前让二郎提醒提醒我。其实是殿下你安排的人对不对?”
“不是我。”
路赢头皮一麻,皱起了眉头∶“不是你……”那是谁?谁有那份闲心专门派两考官劝他一个傻子作答?
“去不去国子监,你自有你的想法,我不会干涉。”谢隼说完便望向黑沉夜色中的山林若有所思起来。
路赢也跟着看向眼前的森然一片,不由地垂首一笑,心里想着谢隼不仅聪慧有礼,而且善解人意,还……路赢扭头看了过去,谢隼嘴角若有似无地噙起一抹笑意,即使身着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温润儒雅。
还挺好看。
山风掠过枝头送来寒凉秋夜的无尽凉意,慢慢浸润了那隐约躁动的心。
由于两人俱不肯进屋休息,便说好上半夜一起守,至于下半夜的事嘛下半夜再说。路赢起身从屋里又端了两碗热水出来,喝下后身子也暖和不少。
聊着聊着,二人的态度语气也随意了许多。
“你是说花云卿?!”
谢隼低头喝了口水,慢悠悠地道∶“清风小院遇袭的事我本想就此掩下,谁知那日曾出现在清风小院的人接二连三地死了,也不乏有朝中官员,其中便有国子监祭酒,于是那日的事也传到了圣上耳里。”
“皇子遇险不算小事,所以圣上便叫你回宫?”
谢隼温和地一点头∶“我知晓有人不愿意我待在崇宣衙门里,于是在走之前烧了所有的假账本,避免有人刻意拿这些账本做文章。”
“那这些与花云卿何干?”
“还记得马车上被绑的那人么,那是崇宣衙门的刘门吏,那日花云卿派人绑走了他,而后故意引我们追到崖边,或许是想制造成我故意杀害刘门吏的假象。但你却奋不顾身地救下了他。”
路赢略显尴尬∶“其实我以为是堂妹被绑了……其实也还好,阴差阳错地也救下了一个人。”路赢看着谢隼病容苍白,还带着一身的伤,一脸愧疚地道∶“就是连累你受这么重的伤。”
“睡了几日也没之前难受了,伤势应当恢复得不错。”
说着路赢主动探向谢隼的额头,又扭头去看后背,掀开上衣见伤口没有裂开才笑着转回头∶“看来那药草果真挺管用的。”
谢隼恰好低头,二人便在不经意间凑得极近,路赢不自然地错开视线,却又悄悄偷看了谢隼一眼,暗道昨日还伤口发炎烧得那般厉害,谁知今日不仅烧退了少许,连同伤口也一并愈合了不少。
可草药只能止血,也没有消炎的功效,说到底还是因为昨夜……
路赢想着默默张大了嘴,而后又是一笑,惊奇地发现原来亲个嘴还能治发烧。
见路赢的模样,谢隼不由好奇∶“想到什么了?”
“你可知道昨日你烧得厉害,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谢隼全然忘记了昨日的事,摇了摇头。
路赢暗自一啧,当真不记得了!
路赢严肃道∶“实不相瞒,其实是我用了我们家祖传的法子治好了你。”
谢隼隐隐觉得路赢在胡诌,但也不敢肯定。
只见路赢转过身来面向他,一只手穿过他的长发,撑在门框上,目光含情地柔声道∶“要不我再给你治疗治疗?”
“如何治疗?”
“就这样。。”
路赢倾身俯在谢隼身前,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捉狭,再往下,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片如雪的肌肤,还有那胸前隐约显现的灿若桃花的一抹红痕。
谢隼微一颦眉∶“这是什么?花云卿打的那一掌还没好?”
路赢被转移了注意,低头一看∶“我娘说生来就有的,应当是胎记。”
还有这般好看的胎记。谢隼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当触及那温凉玉软肌肤的瞬间,指尖微微一颤。
下一瞬,他的欲望如火炽烈,手再也控制不住似的轻轻缓缓摩挲着那处,甚至再慢慢顺着锁骨摸向雪白的脖颈,再……
“大郎,休要放肆!”
谢隼回神地一怔,与路赢相视一眼后同时看了过去。
不远处,重重叠叠的火把晃动不止,站在最前方的路刚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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