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媳妇儿
“不,要道歉的人是我,一直以来,都应该是我。对不起苏满树,我让你等了那么久……”
苏满树缓缓放开南巧,让她坐正,直视她的眼睛,似乎在打量着什么。他漆黑的眼眸波光流转,看向南巧时,神情严肃,略带探究。
南巧被迫抬着头,正视着苏满树,抿着唇,任由他看着。过了一会儿,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倾身上前,伸手去抱苏满树,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地问他:“你说过,如果我想给你当媳妇儿,就告诉你一声,这句话,现在还算数吗?”
苏满树没有动,也没有给任何回应,只是那样任由她抱着,似乎在等她下一步的动作。
南巧松开他的脖子,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苏满树,我愿意做你的媳妇儿。”
苏满树并没有躲避她的眼神,目光与她对视,看着她极为认真的模样,终是抬手,搂住了她的腰,又好气又好笑,道:“南巧,这大清早的,你就这么诱.惑我,你是存心让我这一天都心神不宁吧?”
南巧望着苏满树,有些不知所措。
苏满树看见她不安纠结的模样,只好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恨铁不成钢地说:“我都暗示过多少回了,我的承诺,从来不变,媳妇儿……”
他最后那一声“媳妇儿”语调是向上挑的,故意逗弄着南巧。南巧愣了好半天,顿时脸就烧了起来,比她之前主动去搂苏满树的脖子时,更加红了。
苏满树的嗓音一向好听,浑厚润泽,平日里又经常带着温和的笑意,南巧一直都很喜欢听他说话。可是,这一声“媳妇儿”,他叫的格外动听,跟他唱的山野小调一样动听,直扣她的心弦。
苏满树见南巧还在脸红发愣,忍不住又把人抱进怀里,捏了捏脸,逗弄了几下,却没敢去亲她。现在毕竟是早晨,若是擦枪走火,难熬的也只能是他。
苏满树放开南巧,南巧回过神来,急忙去穿外衫,大概由于心绪不宁,几次下来,她竟然把盘扣都扣错了。
已经穿好衣服的苏满树,实在是看不过眼,拨开她的手,一颗一颗的帮她扣上,边扣边说:“没事,我们醒的早,还有时间,不着急的。”
南巧的脸一直都是羞红的,有点懊恼自己竟然这般没用,不过就是苏满树叫了她一声“媳妇儿”,她却慌乱成这样,笨的连小小的盘扣都能弄错。
苏满树帮她穿好外衫,又把冬衣外袍拿了过来,也不征求她一声,直接抬着她的胳膊,就帮她穿了起来。
南巧不好意思,小声地说:“那个,我、我自己能行的。”
苏满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直到帮南巧穿好所有的衣服,这才掀开帘子,下了坑。
南巧紧跟其后,刚坐到炕沿边,苏满树就已经拎了她的靴子,握住她的脚踝,直接帮她套上了。末了,还伸手扶着她下了地,看她穿的是否舒服。
南巧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大概是因为她答应做苏满树的媳妇儿,所以他反而比以前更照顾她了,甚至比对年陶那么大的小孩子,还要照顾!
南巧的手被苏满树攥在手里,他似乎也并没有放开的意思,直接牵着她去洗漱了。
她洗漱的位置,跟苏满树洗漱的位置并不在一起,甚至是两个方向。什队里的兄弟们都是从小在边疆吃苦训练惯了的,他们两个刚才在炕上磨蹭了一段时间,这期间唐启宝他们差不多都已经洗漱完了。南巧注意到那边没有什么人洗漱,便跟苏满树说:“那边正好没人,你不用陪我,先去洗漱吧,这边我自己就可以去。”
苏满树并没有出声,直接牵着南巧就去了她洗漱的地方。正好吴嫂子带着年陶也在里面,听见脚步声,回头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南巧如实的点点头,她确实睡得很好。这个火炕大屋子比他们之前在什队里住的联排房要暖和多了,她是一点都没有冷到,何况身边还有个苏满树那种天然暖炉,他又是选了个让她最舒服的姿势睡觉的。
吴嫂子本来光顾着给儿子年陶擦脸了,并没太注意,恰巧目光一扫,就看见刚进门的苏满树和南巧是手拉着手的。她又想到昨晚两人是一同睡在窄炕上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就笑的更开了。看这架势,这个弟妹应该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弟妹了。
她也是过来人,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她可不要带着儿子当木头人,迅速地洗漱好后,就带着年陶出去了。临出门前还不忘记交代:“满树啊,嫂子洗完了,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人,你也别计较地方了,就直接跟着弟妹一起洗漱算了。”
说完之后,吴嫂子就匆匆的离开了。
本就不大的洗漱间,直接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因为位置被空了出来,苏满树自然的放开了南巧的手,去给她打水让她洗漱了。
他把水打好,放下盆之后,对南巧说:“今日没有备热水,水有些凉,你忍一忍。明日,我早起一些,提早过来烧一些水。”
他说这话时,神情略有些自责。那神态很轻很轻,但是南巧还是发现了。
她急忙走到水盆边,摇头说:“不用这般,我直接用凉水就可以的。”最后想了想,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苏满树,我没有你想的那般娇贵……”
苏满树笑了笑,也并没有说什么。她洗好之后,苏满树又把软帛布塞进她手里,让她擦脸,他自己就着南巧的洗脸水,直接就洗漱了。
南巧望着正弯腰洗脸的苏满树,她忽然想明白了刚才那一瞬间苏满树露出的自责。
他的做事一向心细谨慎,这营地的生活,他自然更是熟悉,肯定知道早上并没有热水可供洗脸,所以他才会在她醒了之后,就要起床,应该就是为了烧热水的。但是却因为她,让他耽搁了时间,所以早上她才没有用上热水洗脸。苏满树应该就是为了刚才的一时失控自责的。
苏满树正在弯腰洗脸,忽然觉得腰被人抱住,南巧的小脸直接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他身体僵了僵,手上洗脸的动作也是一顿。
南巧贴着他的背,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小声开口:“苏满树,我是你的媳妇儿,你不用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我虽然人笨了点,家务之类的也做不好,但是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的学,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的,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你……你不要刻意起早为我烧水,不用替我穿靴子,不要……不要这么辛苦了,我会心疼的……”
苏满树转过身,也不管脸上手上湿不湿,俯身低头,捧起南巧的脸,就亲了上去。
南巧闭上眼睛,乖巧地任由他亲。因为第一次的时候,南巧太过紧张,所以这一次南巧发现,苏满树似乎对亲吻这件事,也并不熟练,很是生疏。
他先是用双唇盖住了她的唇,反复吮.吸,灵活的舌似乎想要找到闯进去的门路,却不得其法,还是南巧主动的张开了双唇,送上香舌,为他带路的。
南巧从来不知道,原来两个人舌头和舌头竟然会这般纠缠在一起,缠绵悱恻,不愿分开。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酥麻,腿有些软,险些站不住,还是苏满树眼疾手快,将她抱进怀里,防止她滑到。
南巧不知道他们究竟吻了多长时间的,只知道自己被放开时,整个人几乎都是挂在苏满树身上的,浑身瘫软,几乎要化成水了。
苏满树也好不到哪里去,粗喘不已,气息紊乱,眼眸中早就没有了平日的温和淡定,全被缱绻旖旎的欲.望所掩饰了。
他抱着南巧,平复下来自己,才缓缓开口,道:“我十岁参军离家,当时家中几个妹妹都还年幼,我也并不曾照料过。我常年混在军营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去照顾一个姑娘家,只能想着自己把能做的事情尽量都做了,能让你过得舒服一点。这些事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也不辛苦。南巧,你这样就很好,不需要改变什么。有些事,如果你想学,我不会拦着你,学会生存,对你也是好事。但是,你不要逼着自己,强迫自己去做好所有的事情。记得,万事都有我呢,你是我媳妇儿,我是你丈夫,夫妻之间彼此扶持,取长补短,相顾照顾,是天经地义的,你不用这么惶恐不安。作为我苏满树的妻子,我不需要你学会多少东西,也不需要你变得多么强大,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边,过的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而已。”
他顿了顿,轻拍着怀里的南巧,笑道:“所以,你只要这样就好了,我也只是尽我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我想为你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