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果真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支钢笔和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
沈南星在上头写下了沈家的地址,笑着还给了他,“我等你们,五天后一定要来哦。”
陈志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一瞬间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打开小本子看了一眼,他站了起来,“行,那咱们今天就先到这儿。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沈南星送走了陈志以后,飞也似地往家里赶去,准备要把这桩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告诉爹妈,做一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与此同时。
当沈妍骑着挂的满满当当的二八杠回到镇子上时,恰好瞧见沈南星和一个衣着打扮不俗的男子一同从金凤茶楼下来。
她以为自己眼花,甚至还多看了好几眼,确定那人就是沈南星。
紧接着,二人分开,沈南星便飞头也不回地跑了,看着应该是家里的方向。
她不甚在意,本来也只是顺便过来买些东西回家的。
沈妍到市场上买了一些晚上吃的肉和菜以后便踩着单车往回了华家。
就在她停好车子,掏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你好,请问这里是沈南星的表姐住的地方吗?”
沈南星的表姐?
她什么时候成了沈南星的表姐了?
沈妍疑惑地回头,只见是方才和沈南星一块从茶馆出来的男子。
男子竖着大背头,发际前侧打了发蜡,很显精神头,脚下一双油光铮亮的皮鞋,手上一只看着就很昂贵的腕表。
身上的衣物也很质感,显贵,不像她们这些小老百姓穿的一般就是涤纶面料。
此人绝地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
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你好,请问你认识沈南星吗?这里是她表姐所住的地方吗?”
陈志见沈妍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沈妍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才点了点头:“我是她姐姐。”
陈志蓦然瞪大眼,这才注意到自行车上挂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后座上的满满一箩筐草药,浓郁的草药味儿迎面袭来。
他忍不住用力吸了几口,“你好,我叫陈志。”
“我来这里找你是因为沈南星......”
找沈南星?
陈志刚想把事情的原委道出,忽见一名高大的男子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沈妍见华远洲回来了,赶忙小跑过去扶他。
华远洲扫了伫在自家门前的陌生男人,皱了皱眉。
沈妍边扶着华远洲边把门打开,全然顾不上伫在门口的陈志,加上自己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便朝他摆摆手,“陈志兄弟,不好意思啊。我男人回来了,完了我又马上得准备晚饭了,顾不上你了,你请便吧。”
和沈南星一块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指不定有什么坑在里头呢!
陈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并不想搭理自己。
什么准备要做晚饭,都是借口!
谁还能忙到抽不出几分钟时间来说上两句话呢!
于是,陈志摸了摸鼻梁,微微着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随即便一头钻进了小巷子里,很快消失不见。
“他是谁?”一直沉默不语的华远洲终于开口。
沈妍一边搀扶着他往屋里走,漫不经心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不认识?”
听华远洲的语气,显然不信。
“不认识你们还能说上话。”
沈妍终于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忍不住抬起头盯着他的侧脸,故意扬起一抹暧昧的笑容。
“咋了,你这是吃醋了啊?”
华远洲:“......”
他脚步下意识顿了一下,有些无语地扫了她一眼。
沈妍干笑两声,小声地嘟囔道:“啧啧啧,真是个没情调的家伙。”
华远洲听了,没说什么,抿了抿唇就继续抬脚走路。
可心里始终在想着她方才说的话。
吃醋?
他只觉得可笑至极!
因为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尽管他方才见到沈妍在家门口和那个男人热情的攀谈时,心里确实有一点异样。
不过他并不觉自己是在吃醋。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何来吃醋一说?
沈妍浑然不知华远洲的心思,将闷不吭声的他扶进屋里安顿好以后,她便出去把停在门口的二八杠推进院子。
然后取下那一大箩筐草药,在院子里铺了一张席子,将草药摊开晾晒起来。
很快,院子里就满是浓郁的草药味儿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经过了药铺呢。
铺好草药以后,沈妍又取下悬挂在车头的两斤五花肉和几样蔬菜进了厨房,开始做今晚的晚饭。
华远洲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地上晾晒着的草药,就明天很快又到腿上施针的时间了。
并且,再过几天也是华家伟他们上来要债的时候了。
想起自己在这将近一个月里,拼尽全力找一些能干的活,也不过只是赚了几十元钱,加上上头发放的津贴,撑死不到两百元。
而他们家欠华家伟等人的钱,怎么说也有万把块钱。
拿什么还?
只怕是,真的要把爷爷留下来的那几十亩地全部给他们了。
当年分家,爷爷特意把这几十亩地都留给了他父亲,并嘱咐无论如何都不能卖掉。
而华家伟华青他们之所以这么想要这几十亩地,是因为有开发商看中了,想把这些地皮买下来,建厂子。
因为这几十亩地所处的地方比较特殊,开发商开了很高的价钱,所以他们才这么执着。
看来,他注定是要违背爷爷的意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