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聊别的事吧!我听说村口的二大爷他表哥的孙子要结婚了……”
“是呢!听说他表哥的孙子娶得是城里林家的……”宋梅花的注意力被八卦吸引了,自然而然顺着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那他家岂不是要办婚礼,毕竟这么有钱?”宋仙月接上她们的话。
“那是肯定的,听说女方的嫁妆除了一块手表,还有……”
村里三人组说了一些村里的八卦,宋芑吃了好一波瓜,她很给面子的偶尔附和几句,“这样啊”、“然后呢”,引得她们说瓜热情越发高涨。
除此之外,宋芑也将她在城里发生的有意思的事分享了出来,大家都听得心满意足。
四人一边吃瓜一边挖竹笋,等到太阳高悬在天空时,她们的竹篓也都满了。
宋梅花艰难地把放在地上的竹篓背起来,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宋仙巧这才发现她今天背的竹篓比往常的大了一倍,里面装着满满的竹笋,不用想都知道分量不轻。
宋仙巧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放慢了行走的步子,让宋梅花能跟得上她们。
看来真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说的不假。
陈晓莲之前对宋梅花那么好,刚怀孕有了孩子就现原形了,把她当亲娘看的宋梅花心里怎么会好受。
而宋梅花心里最好的爹宋铁水也由着她欺负宋梅花,把宋梅花当成外人,她现在再对宋梅花说些什么,那不是在安慰她,而是在往她心里泼冰水。
很快就到了村里,她们的家一个在村中间,一个在村头,宋梅花独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和宋梅花分开后,宋仙巧姐妹三人的心情非常沉重。
真的是人心易变,没想到连陈晓莲也变成这样,她可是出了名对继女好的。
说到陈晓莲,大家就会想起她的对照组,同村的谢大妮。
谢大妮同样是带着拖油瓶嫁过来的寡妇,她可没有陈晓莲那么和善,反而泼辣凶狠,一进门就拿捏住了宋爹宋大柱和宋奶奶。
她对两个女儿的态度截然不同,自己的女儿在家吃香喝辣,当小姐一样养着,到了年纪就送去上学,而继女宋小草的日子却不好过,一天学都没上过,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干。
宋小草原来还挣扎过,可宋奶奶是个重男轻女的,不看重宋小草这个孙女,说女娃就应该多干活,由着谢大妮欺负她。
宋爹又是个妈宝男,成天把“我娘说”三个字挂在嘴边,更是不会为了她反抗宋奶奶和谢大妮。
宋小草年纪小,无依无靠,对谢大妮没有办法,只能麻木地干着活,一年一年的,她眼里的光都熄灭了,已经歇了反抗的心思。
即便是这样,谢大妮还不满意,她还帮宋小草接了给大队长家洗衣服的活,这样家里每年都多得些粮食。
当然,这些粮食进不了宋小草的肚子。干的活多,饭却吃不饱,宋小草瘦成了皮包骨头,头大身子小,看着就吓人。
不知道以后宋梅花会不会沦落到宋小草这个地步,宋仙巧三姐妹很是担忧,可她们终究是外人,再是担忧也无用。
请了一上午假,下午也该去地里上工了,总不能让宋大伯难做人。虽说村里人不太计较,但总有几个爱说闲话的,她们请假这么容易,也是看在宋大伯的面子上。
宋仙巧她们原本想让宋芑在家歇着,可宋芑想体验一下下地的生活,缠着要去,她们也没有办法,只能遂了她的心意。
宋家三姐妹各自换了一件长袖的深色衣服,头上戴着草帽,脖子上系着毛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免得晒伤了。
宋芑的衣服还是宋仙巧借给她的,她从城里带来的衣服颜色鲜亮,也没有补丁,宋仙巧认为上工可不能穿着这种好衣服,弄坏了就可惜了。
天气很热,她们被闷出了一身汗,等到走到地里的时候,后背都湿透了。
大队长去公社开会,宋大伯宋立国接过他的活,给大家分配劳动,女社员基本上都被安排到水稻田里除草除虫了,宋仙巧她们也不例外,几人到宋立国手里领好工具后就往地里走。
宋家三姐妹作为一个小组分到了一块地,她们也没拖延,马上就蹲下来,用手上的小铲子开始除草,看到害虫就直接弄死。
三人边干活边聊天,宋仙巧和宋仙月经验丰富,她们左右手并用,除草速度飞快。
而宋芑从没有下过地,更谈不上干活的技巧什么的,她左手使不上力,怕拖累了她们,咬着牙拼命用右手干活。
不一会儿,她的右手就被磨得通红,腿也酸的不行,自然而然也失去了想要聊天的好心情。
直到下午四点半,她们才除完草,这时她们汗流浃背,衣服不停往下滴水,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尽管宋仙巧和宋仙月分担了大半的活,宋芑的右手还是磨出了血泡,火辣辣的痛,脖子不像是自己的,失去了知觉,腿上也像被灌了铅,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宋仙巧把她扶到一旁休息以后,又回到田里,和宋仙月开始收集起割过的杂草和除过的虫子尸体,好堆成一堆让宋立国给她们算公分。
“宋仙巧同志,六个工分,宋仙月同志,六个公分。”宋立国验收后拿着公分本,用钢笔给她们登记公分,本来她们是没有这么多公分的,宋芑的公分平分给了她们。
宋仙巧和宋仙月感到满意,她们半天时间赚这么多公分已经不少了,壮劳力一天最多也不过拿十二个公分。
登记完公分,三人正准备离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了她们,“仙巧姐,仙月姐,芑堂姐,你们仨这么早就干完活了,能不能帮帮我?”
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她们的堂妹宋冬丽,她此时用恳求的眼神地看着她们,看着柔柔弱弱的,宋芑三人却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