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形容,虽然刘宋年纪不大,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怎么也和金屋藏娇关联不起来吧。
他怎么也不能是那个娇啊。
但是沈淮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白嘉月。
他的眼神,与众人不同。
众人的眼神都是,你太胡扯了。
但沈淮的眼神,别有意思。
“怎么样怎么样?”白嘉月激动道:“沈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对?”
这一回,就连朗嘉誉都不站在白嘉月那边了,他也不能完全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惜沈淮道:“我觉得你这想法也太胡扯了,不过,倒是有一种很接近的可能。”
白嘉月丧气道:“什么呀?”
沈淮道:“和金屋藏娇一样,见不得人的关系。私生子。”
心疼,愿意花钱,但是,不能见人。
还真像是个私生子啊。
而且刘宋看起来又不是特别精明开朗的那种人,闷闷的,呆呆的,这种人也不适合应酬,不适合做生意,一个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若是有一个这样的私生子,不是个光彩的事情。
沈淮道:“世家大户,大多是联姻。许多夫妻两方家境势均力敌,丈夫未必就敢得罪妻子。私生子这种事情,未必就敢让妻子知道。”
所以躲躲藏藏,偷偷摸摸,未必是在躲别人,很可能就是在躲自己的妻子。
林家那种有妻子有姨太太的当然有。但是妻子泼辣厉害的也有,不管外面偷吃不偷吃,反正不敢带到明面上。
沈淮这么一分析,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刘宋这状态,确实十分符合私生子这身份。
按照从地政机关查来的地址,分头去跑几家厂子。
十五年前存的钱,可以说现在已经找不到人了。但现在还在正常运行的厂子,可别说不知道老板是谁。
刘宋这样子,深居简出,完全不像是会管理工厂的人,那工厂的实际管理者,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白嘉月跟着沈淮,去了最近的一家染厂。
染厂建在一条河边,院子门口站着个门房,看见车停下,就热情迎了过来。
能开这么好车的,必然是个大客户。
可惜,这下他走眼了。
沈淮说明身份之后,门房的笑容还在,但明显笑的没有刚才那么灿烂了。
“几位请进。”门房说:“我们管事在里面呢。”
管事是个能干的,不坐办公室,撸着袖子跟着工人一起在干活儿,听着有人来找,这才从车间里出来,进了办公室。
见面寒暄,沈淮开门见山。
“你是管事,那这厂子,谁是东家。”
管事说:“我们东家姓刘,一般不在厂里,厂里的事情都是我处理。每年和账房清了账之后,将利润给东家送去。”
这东家,果然姓刘。
沈淮道:“你们东家,可是叫刘宋?”
“对。”管事道:“沈探长,您认识我们东家。”
“也不算认识,只是见过。”沈淮道。
“哦哦哦。”管事道:“原来是这样,您认识我们东家,那是自己人了。”
沈淮微微一笑:“你在这厂子里,多少年了?”
管事愣了一下。
这个不好瞎说的,一个厂开了几年,是能查出来的。一个工厂开之前,各种环节都是要备案的,工商税务一个少不了。
“有二十几年了。”管事说:“具体问也记不清了,我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在这里干。”
“那之前,东家不是刘宋吧?”
“不是。”
刘宋今年二十五,这厂子的年龄,比他还大。
沈淮道:“那这场子原来的东家是谁?怎么就变成刘宋了呢?”
管事被问住了。
“我就知道以前的东家姓王。”管事说:“后来,那段时间生意不好,做不下去了,就把厂子盘出去了,应该是卖给了现在的东家,就……姓刘了。”
“这是多久前的事情?”
“十,十五年。”
又是十五年。
十五年前,这个人,给了刘宋一大笔钱,和几个厂子,保证了刘宋下半辈子的生活。
沈淮道:“谁来做的交接?要是我没记错,十五年前,刘老板还小的很吧,总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来收的厂。”
管事尴尬一笑:“时间太久,真的不记得了。我当时就是个工人,哪里敢管东家的事情呢?”
管事说的不管是真是假,一时也不好拆穿。
至少十五年,这个时间八成是真的。
沈淮略一沉吟:“你们染厂,每年和东家对账,是有账本的吧。”
“有。”
“把这几年的拿来看看。”
管事有点不太愿意,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沈淮掏出了枪,放在桌上。
“您这,您这是做什么?”管事连忙说,然后扯着嗓子喊:“老李,老李。”
这里面办公室是个二层阁楼,上面还有一层办公室,姓李的账房在上面应着,探出头来。
管事道:“巡捕房的沈探长来查账,快把这几年给东家的账本拿下来。”
账房先生有点不情愿,但是管事挤眉弄眼的,他立刻就去了。
沈淮道:“你可别拿假的账本糊弄我,我虽然不是干染厂的,但我也认识税务的人。”
管事陪笑:“不敢,不敢,沈探长说笑了。”
很快,账房就把账这三年的账本都拿下来了。
众人一本一本的看了看,这一座看起来不打眼的染厂,一年的利润竟然有几十万之多,难怪刘宋不缺钱呢。
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白嘉月疑惑的看向沈淮,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看账本。
沈淮莫非也懂做生意?
翻了翻账本之后,沈淮道:“借一下电话。”
“请,请。”管事连忙道。
桌上就有电话。
可沈淮借了电话之后,并不打,而是看着管事。
管事恍然大悟:“我出去看看车间里的活儿,你们自便。”
管事不但自己走了,也把账房拽走了。
沈淮这才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是个老者的声音。
沈淮的语气很恭敬,看样子是个熟悉的前辈。
“小淮啊,怎么了,找我有事儿吗?”
“肖伯伯。”沈淮低声道:“您这会儿方便吗,我想请教你几个关于染厂利润的事情。”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