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火势不会蔓延出去的。”萧十郎在进入天陀寺之前,早已观察好周围环境。虽然天陀寺周围杂木丛生,但正殿的大火不可能波及其他地方。唐语嫣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他们顺着一条小径离开。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几人来到一条大道上,截住了一辆马车返回。
“萧公子,今日在天陀寺欲要围杀你的,是什么人?”唐语嫣问道。
“年前在秦州的时候,我和几个人有过一些误会。没想到后来再次遇见,冲突屡次不断……”萧十郎大概讲述了昊天宗几个人纠缠不清的事情,无奈地一笑,“真是烦人的对手。刚才天陀寺中的那个人总来找麻烦,还派了刺客刺杀我,说实话——本少爷非常生气。于是我将他的手指和手臂一寸寸敲碎,但那个人很顽强,竟然没有求饶。虽然我对这种坚韧感到钦佩,但是他自己选择了绝路。”
“萧公子特意不立即杀掉他,而是要等到最后再让他惊恐绝望中死亡吧?”唐语嫣似笑非笑地问道。
“他确实自己逼上了绝路。”萧十郎摊开双手说道。
马车行驶在大道上,又过了一段时间接近了仁武学院。
“唐姑娘,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萧十郎说。
这次唐语嫣没有拒绝,而是挽了挽耳边的发丝,微微侧头考虑了片刻,点头答应。
马车穿过拥挤的人流集市,穿过街道和小巷,停在了位于盛京都北边的一个市坊之中。市坊离仁武学院大约十余里,相对比较安静,少了外界繁华喧嚣的嘈杂之声。
“语嫣住在附近,萧公子在这里停就好。”唐语嫣下车向萧十郎行礼道谢。
“嗯。我们就在这里分手,明天藏书阁见。”萧十郎看了一眼市坊内的景象,灯火通明,百姓出入有序,治安良好,这才放心说道。
这时马车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姐,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路上碰到几位好友,同行回家晚了点。”唐语嫣朝着身后望去,一位身着儒袍的青年男子从马车一边走近,回头看到另一边的萧十郎,瞪大了眼睛,哈哈笑道:“原来是萧法师来访!真是有缘啊!”
萧十郎有些无奈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唐一山。“一山兄真是太巧合了啊。我和唐姑娘刚好同路回来而已。”
“萧法师与我家真是有缘。我刚才就很诧异呢,一向喜欢躲在书里的导师怎么可能走出藏书阁,还来到了我家门口。真是难得!”唐一山上前亲热地握住萧十郎的手:“来来来,咱们聊聊。”
唐一山不顾萧十郎反应,拽着他朝市坊内走去:“大姐,麻烦您帮忙沽几坛好酒吧,今晚我和萧法师要痛饮几杯。”
“弟弟顽劣,公子勿怪。”唐语嫣轻声说了一句,并不理会一旁兴奋的弟弟,转向马车离去方向走了几步。
“姐,我去帮你拿酒。”萧十郎轻轻挣脱唐一山的双手:“呵呵,我和你哥已经是半个朋友了。”
唐一山看到唐语嫣走向附近的小酒肆,笑嘻嘻地说道:“萧法师,您跟我来。”
一行人走进了一个小小的住宅中,唐一山推开屋门,请萧十郎进去。屋内灯火瞬间明亮了起来。
屋子虽小却十分雅致。中庭设有微缩景观的山水和木桥亭阁,虽不大但布局精巧。
“萧法师,这些都是小妹的心血所在。”唐一山指着屋内装饰自豪地介绍道。
萧十郎赞赏地点点头。能够将八卦五行理论与生活结合,实属不易。
两天后的黄昏时分。
藏书阁传来第十下的钟声,已是酉时。此时,萧十郎像往常一样带着墨灵芷离开藏书阁,朝着学堂走去。但还未接近学院,他们已被一群喧嚣的人团团围住。这群人中既有身穿导师袍的教师,也有不少满脸稚气的学生。面对这群突如其来聚集的人,萧十郎不由吃了一惊。
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头约有三四十个,而真正的核心成员大约十余名学生与导师。尽管其中不少人只是出于凑热闹的心态围观,但万一冲突爆发,局面可能会失去控制。
“你就是那个据说完全没有师德,在公开课堂上肆意侮辱学生的萧十郎吧?实在是衣冠楚楚其表而内心卑劣之辈。”一个尚未脱稚气,嗓子正经历变化期的少年大摇大摆地出列,并指责着。
这孩子的嗓门带有未完全成熟的鸭公声,显而易见正在青春期阶段;他一边叉腰,另一手遥指萧十郎,态度看似义愤填膺,并以一种刻意强调的声音进行批评。
外围看热闹者随之发出一阵嘈杂的叫好声与嘲笑。萧十郎愣在那里——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发展让他困惑且迷茫。
而站在一旁默不做声的墨灵芷见状,则迅速拉紧双眉、眼瞳中散发出强烈的寒气,犹如随时准备发动攻势,以护己之心望向前方。
显然,该少年并未预计到这位外表如翡翠 ** 的年轻女子会散发出这般压迫力,感受到她的锐光扫过后浑身如同遭受冷锋袭击,不禁寒颤。
“你们……别胡来,这是仁武学府。”这句几乎是本能性的求饶声响起,在人群压迫下,少年往后挪了数步方才停下。环顾身边的人群给了他些许安全感,使胆量得以勉强支撑起来。
见此情景,萧十郎轻抚住同伴墨灵芷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并随后微微阖眼,似是在调整思绪或做某些聆听动作。
一位留有苍灰胡须的老导师走上前来:“萧先生作为院中的教师代表应具有模范带头作用,敢行则当承认。如真未曾欺辱他人,理应坦荡立于世间与他们争论是非黑白即可。”
在静寂的状态下,周遭半径约莫五百米的声音都被捕捉至萧十郎耳中,无论是嘈杂声浪或是细微声响都被剔除了背景噪音。
显然有一名隐藏势力正推波助澜使其处境危急,该人物必然在人群之内观察闹剧如何发展下去。一番寻找之后无果再无奈睁眼,“哎,原来是你在幕后捣鬼,何至于要这般折腾啊?”他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