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领头黑衣人道:“小子,停不停手,不是你说的算,要你的实力说的算!”话音未落,朴刀已经疾风骤雨般呼啸而至,刀在空中划过,在闪电中耀着幽幽白光,势若迅雷,裂山碎石一般砍向前面那瘦高一人,只是刀未及面,那瘦高白纱面巾黑衣人却攸的一转,鬼魅一般移身而动,右手手腕轻轻一动,侧过刀锋,再一看锋刃之上已被齐齐无声划掉,那领头黑衣人面色一变,知道大意了,随即低声道:“这厮邪门,藏有利刃,大家小心!”,欲再次攻击。
“尔等七星岛余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黑暗中远远传来一声呵斥,黑暗中走来一人灰布长衫,黑布蒙面,手中举着一个腰牌,慢慢走到围攻的黑衣人面前,领头黑衣人看清腰牌后,面色一变,身形一动却是再次挥刀喊道:“他是骗子冒充的!”,一边作势劈向拿腰牌的人,左手却打出个信号,一群围攻的黑衣人顿时水银泻地一般向后撤退,灰衣人轻易便摆脱他的刀锋后静静站着看着面前黑衣人,刚才领头的那两个黑衣人也不恋战,等身后众人撤完,看没人追来,才转身腾空而去,只是临走前黑衣领头人有意无意扫向何毅藏身之地,锐利的眼神直射而来,看的何毅打了个冷战,那择人而噬的眼神分明昭示那黑衣人不俗的内功,这黑衣人还是发现了何毅,却也没有揭发他不知为何,是因为无暇顾及他们还是另有所图?何毅需要好好查查这些人了。
“多谢两位少侠相助,”那灰衣人收起腰牌道谢,
“你是锦衣卫?”,白色面纱那人问道,似是有所指。
“借来用用吓唬一下人而已,恩人不必担心”那灰衣人道,
“这样啊,那不打扰了我们走了,后会有期” 白色面纱那人答道,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慢走,少侠,现在天已近五更,又下着大雨外面不好赶路,不如到附近的同福客栈,我们在那里订的有几间上房,先去避雨,也好让我等借个机会略表心意”灰衣人道,
瘦高白色面纱二人犹豫不答。
那灰衣人见状,为了表示诚意,摘下蒙面面巾道:“我是江北皇甫世家的万通镖局的总镖头刘健,少侠要走也行,请留下姓名也好日后报答,”。
瘦高白色面纱迟疑问道:“江北皇甫世家?”
“是的,家主皇甫震乾!少侠今日之恩,皇甫世家定当涌泉相报!还望公子留下!”刘健极力挽留道,
“那就有劳皇甫先生安排一间上房,我们一早就走” 瘦高白色面纱黑衣人道,他似乎瞬间决定要留下来,
刘健一喜,躬身朝前虚引道:“两位请”,同时示意身后众人跟上,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刘健嘴角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笑容,两只丹凤小眼中更是闪过一阵阴鸷。这厮起了歹心,何毅心道,皇甫世家真是把自己钉死在黑道上毫无顾忌啊,看样子连自己的恩人都不放过,看着一群人远去,何毅知道自己需要跟随上去了,他不知道刘健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雨下个不停,似无停止的迹象,或是老天有意帮忙,雨夜跟踪人,江湖上最简单不过的事了,何毅轻易便追着刘健到了同福客栈,躲在院内阁楼一处阔野处。
等一切收拾妥当,刘健来到那两人房前轻敲门道:“两位恩公少侠,在下在阁间备了茶水,请恩公少侠赏光以表我们皇甫家谢意”。里面“呀”地一声,咣啷一阵东西落地声响起,好一会里面才道:“不用了,多谢刘镖头,我们已经躺下休息了”。
“这个……酒席已经摆好还请少侠赏光,众兄弟还在阁间等候!”,刘健诚恳道,
“好吧,刘镖头你先过去,我们随后就到!”,片刻之后一个声音道,
已是五更,夜雨已停,漆黑如墨,同福阁间,灯影交错,人声喧闹,何毅悄悄来到窗外,透过戳破的空隙向内查探,两位少侠坐在上首正背对着何毅,刘健坐在左手侧,酒宴过半,其间刘健极尽吹捧之能,只是两个少侠倒也淡定,不声不响,舒舒都有些着急了,示意何毅撤退,何毅摇摇头指了指里面继续观察,舒舒则四处张望,以防有人靠近发现他们。
直到菜肴已尽,杯盘狼藉,两位少侠仍是淡然雅致不动声色的坐着,似是千杯不倒,刘健早已暗自焦虑不已,只道两个毛头小子好对付,不曾想,酒过三巡两人还是毫无醉酒之态,更不消说醉倒行事,他侧过身恰好错过两个少年的余光,极轻微的朝下首一人挑了挑眉眼神示意一下,那人再次端起酒壶起身道:“两位少侠再次感谢刚才救命之恩,让小的再为您斟满酒,以表谢意。”
那少年没有推辞拿起酒杯等斟满酒杯便朝刘健道:“刘镖头多谢今日酒宴,我敬您一个,今日就到此吧”,
“好的,两位鞍马劳顿明天还要赶路是该早点安歇了,”说完一饮而尽,
那少年也欲一饮而尽,送至唇边却啪的一声打碎了酒杯,站起身来
“刘镖头你也太没诚意了,好歹我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竟然在酒里下毒!”
刘健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这药是我们皇甫家特制的无色无味,”
“毒药没有能骗过我的,你这些也太小儿科了,枉我以为你们皇甫世家好歹也是名门世家,竟然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那少年气急道,说完边往外走去,“咦”,何毅几乎要喊出声来,这少年分明就是前几日云水镇流年大闹六娘松竹馆的那个少年,他怎么也来到丹阳了?后面那个少年该是他的小厮吧
“无毒不丈夫,你是救了我们,可是你知道得太多了,我们不能放你们出去”刘健阴声道,满脸的恶狠之气,移身挡在了少年面前。
“无耻”,少年抬手欲隔开刘健,刘健闻影而动,化掌为拳,直扑少年面门而来,少年回手相迎,后面几人却将那少年小厮团团围住,隔开二人,刘健攻势凌厉,一拳快似一拳,少年少了利刃忌惮刘健的掌力,不敢相迎只得轻盈的闪开,几番下来,少年已相形见绌,后面那少年小厮已经披发覆面,身形凌乱,身上已经不知被谁用刀划破了后背,鲜血直流,何毅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这两人今日多半要被这帮人杀掉,可是纵然自己与皇甫是老乡,刘健会给自己面子放掉这两个人么?或者直接杀掉他们,只是杀掉这些人会让实力本就占下风的皇甫世家处境更难,影响自己的江湖大计。
“你会下阿鼻十八层地狱!”,思绪片刻之间,阁内已发生变化,那少年已萎身地上,身后少年小厮已经仰天而躺周身鲜血似已毙命,那少年满含悲愤的道,
“下地狱也是你先下,这是酥香软骨散,让你浑身无力,你尽管骂,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刘健便在他身上摸索,便笑道,突然他怔了一下他抚在少年胸前的手颤抖了一下,眼神忽的一亮,
“妈的是个母的”,刘健的眼神霎时布满了狂热,眼神挂住邪恶,
“啧啧,还真他妈的又软又挺”,刘健淫笑道,随即抬头道,“你们去他房间搜去,一定要找到他的那把利刃!”,屋内诸人自然明白,哗啦一下散的无影无踪,何毅只得拉着舒舒躲了起来以免被人看见,等再次出现窗前,刘健已吞咽着唾液,撕开了地上少女的衣服,眼前是嫣红的抹胸,身下女孩除了绝望的呜咽,还有满脸的惊恐,眼眸霎时噙满泪水,刘健一双大手如游蛇一般在她身上蹂躏,兴奋之时还吐口唾液在她雪白的颈肩摩挲。
果然是个女的,何毅虽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但却没有一丝喜悦,他侧首望向舒舒,她已是满眼的悲悯,何毅知道自己该出手了,杀就杀了,还要先奸后杀,你刘健好歹也是堂堂万通镖局的总镖头,更是堂堂皇甫世家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还要做出连自己这个淫贼都嫌弃的事。
“谁?”刘健抬起埋在女人胸间肆虐的头生气道,
“刘总镖头好雅兴”,何毅推门而入,迈步侧身坐在进门不远的茶椅上,冷冷的看着伏在少女身上的刘健道,
“大少?你怎么在这里?”刘健回首看到了坐在木藤椅子上的何毅诧异道,毕竟是同乡,何毅当年走马章台也是扬州城声名在外的阔少,刘健自然识得,
“自然是因为她!”何毅手臂微抬,指着地上的少女微笑道,
“她?”刘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姑娘,“大少真是开玩笑,这姑娘怎么和大少认识?一个江湖流浪儿”,边抹着嘴角边起身道。
“这是我的女婢春兰和夏兰,是我治家不严给刘总镖头添乱了”,何毅起身扶起地上的少女,顺手甩了她一巴掌,“不是给你说了在家待着不能乱跑,看来是本少爷平时太骄纵你们了,快来给刘镖头陪个不是”
少女嘴角顿时流血,她捂住脸看着何毅,剔透的眼眸里布满幽怨,何毅攸的心软下来,虽然这个少女曾在太湖差点让他丧命,不过此刻何毅却如何也恨不起来,不过为了更加逼真,这一巴掌却实实的打在她脸上。
“让开,”少女在何毅迟疑之间,一甩手挣脱他,扑向身后的同伴,可是无论如何呼喊同伴已经没有声息,显然已经死了,少女顿时泪如雨下,呆立一旁。
“大少,这实属意外,不过此事实是棘手”,看着旁边哭泣的少女,刘健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这两个确实曾有救命之恩,可是太湖藏宝,还有我们的弓箭手都不能让别人知道!”
未等何毅应答,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来者何人!”,几乎和呼喊同时是门被撞开,两行白光一闪而过,径直朝何毅砍劈而来,
“不可!”刘健作势欲止,却未能阻延凌冽的刀劲,他当然不是真心阻止,若是一击致命,则对于他来说万事顺意,如若失败也许大碍不过是一场误会。
何毅俯首下沉,右手则从腰间拔出星龙刃勃然而发,由身后斜划而上,刚好迎上极速而来的双剑,“铛”,剑被齐齐削断,余势不减,转圜直上抵在最先二人颈喉,只差毫发便是血溅当场,二人脸色苍白如皑雪,
“大少手下留情!”,刘健急喝,待看到一脸笑意的何毅收起星龙刃,才知道刚才的失态,“多谢大少!”,
“都是误会一场,你说对吧,刘总镖头!”何毅眉目上扬,意味深长的望着刘健。
“是啊,这些个不懂事的,他日回到扬州一定请大少喝酒赔罪!”,他此刻内心知道今天是不能把这两个小姑娘怎么样了,望了一眼伏地哭泣的少女,“只是春兰就不要让她乱跑了,江湖正乱,还是待在大少身边安全。要不,包不准哪天就出了什么纰漏,坏了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呀。”,
“无耻……滚蛋……懦夫!”,何毅扛着女孩往回飞奔,女孩一路的叫骂,何毅充耳不闻,夜雨已停,直至一处破旧残垣断壁,何毅确认没人跟来才放下她,少女早已梨花带雨,夺过舒舒肩上的行李转身就要走。
“你不想让你家里的女人世世代代为妓为娼吧。”何毅缓缓道。在刘健那里,何毅逼着女孩发下了毒誓,要她三年之内不得离开自己半步,这是让刘健放心的唯一方法,而何毅也不想打乱皇甫家苦心经营的布置,从而在与天鹰盟争霸中失去先机。女孩脚步一缓,脸上阴晴不定,何毅知道她内心在天人交战。“或许你真的出身不凡,可我并不感兴趣。”何毅冷冷的说道,心里把十大门派依次想过一遍,也没想出究竟是谁家调教出了这么一个武功出色的传人,江湖波谲云诡,似乎谁都有这种可能,又似乎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