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钰昭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耸了耸鼻子,有点儿嫌弃。
不过她能感受到喻之衔的真心,随后又跟着其他人一起默默地笑起来。
温书祈抬手,他便握住了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轻揉了两下,眼眸温和地瞧着镜子里打扮精致的她。
其实他们也就只有一晚上没见。
但或许是订婚即将开始,两人都有些紧张,便觉得时间都变得慢了起来。
造型师一边打理着温书祈的头发,一边抬眼去看喻之衔,忍不住笑着打趣:“喻先生要不要也弄一下头发,看起来有点糟糕哦。”
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头顶瞧着有点凌乱:“可以吗?”
“当然,顺手的事儿。”造型师点头。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其实让喻母帮他稍稍打理过头发的,只不过,盛牧言他们来了之后,几个拥抱,又加上闹腾了会儿,就显得有点凌乱了。
他抿着唇深呼吸了一下,低头去看坐在椅子上的温书祈。
她乖乖地坐着,双脚踩在椅子下面的横杠上,牵着他的那只手白白嫩嫩。
贺钰昭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手里的大纸袋拎着放在一旁的的空桌上面,随后才转身去看那两人。
“那我先出去啦,期待一会儿你们的亮相!”
“好。”温书祈点头。
贺钰昭出去了,旁边的位置就空了下来,喻之衔很自然地坐下。
化妆师用刷子在她脸上晕开腮红,抬眸朝着喻之衔的方向看过去,试探着开口询问:“喻先生要不要也化个淡妆?”
“嗯……不用,我容易出汗。”
他笑着摇了头,握着温书祈的手搭在膝盖上,眉眼柔和地盯着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当初分离的那段时间,他也有幻想过无数次,如果她回来了,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状态,什么样的心情。
然而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今天,他们即将开始属于自己的订婚宴。
“愿愿,会不会有点紧张。”
“有一点点吧~”她抬着左手比了个手势,一条细微的缝。
说不紧张都是假的,毕竟那么多人来参加他们的订婚宴,但是一想到喻之衔会站在她身边,她就觉得一点儿都不紧张了。
贺钰昭出来没走几步,就碰到有人跟她打招呼:“哎?贺医生!”
她抬眼看去,是京队的队医,朝着对方点了头,她走过去。
“居然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看错了。”
“嗯,我跟愿愿,是从小的好朋友。”她解释着,朝着对方微笑。
其实很久之前了,她和这群人打过一次交道,当时国外的一场比赛,因为有人受伤严重,正好他们当时就在附近,被请过去支援了一下。
就是那时候见过一次喻之衔,不过当时适逢温书祈出国三个月,因此贺钰昭虽然见到他,但初始并不想和这人有交集。
站在当时的角度,没人想和自己好闺蜜的前男友产生什么联系。
盛牧言抬头看过来,肩膀被沈骁然捏了捏。
他抖落开,淡定笑着朝贺钰昭打招呼:“贺医生,好巧啊。”
她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面容和几年前相见的时候,差别并不大,不过是换了个发型,现在看着更加帅气一些。
“挺巧的。”她早知道这群人会来,不像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她和温书祈的关系。
“你最近的比赛,我看过视频,打的不错。”
虽然输给了喻之衔。
盛牧言没想到她突然提起比赛,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有点语塞:“还……还行吧。”
老实说,盛牧言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毕竟当初他脑子一热,在比赛的期间跟贺钰昭表了个白,还问她能不能在一起。
年少轻狂,做点儿疯狂的事情好像也能理解。
于是被贺钰昭毫不留情甚至面色不改的拒绝了。
“抱歉,我对……你,没有兴趣。”她那时其实想说的是,对运动员没有兴趣,但又觉得不能以偏概全。
诚然,盛牧言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温书祈提起过,在她心里的确不值一提。
时隔多年,贺钰昭早就把当时的小插曲掀过去了,而盛牧言也不是当时的楞头青了。
站在现在的位置回头看,也许会笑话当时的自己多么幼稚,但不可否认,当时的心动是真真切切的。
“我还得去问候一下温爷爷,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说完,点头冲着他们笑了笑,转身往另外一边走。
盛牧言愣了一会儿,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抓着身边的包追了上去。
秦翼眨了眨眼,侧头看沈骁然:“他干嘛去?”
“谁知道,追忆青春?”沈骁然耸肩,搞不明白这家伙。
“等一下,贺医生。”盛牧言跑的喘了两口气儿,在拐角把贺钰昭拦下来了。
她抬眸,有些不解,只用眼神询问。
他低头在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装在透明防尘袋里的平安福,伸手递给她。
“这个送你。”
平安福看上去还很新。
或许是察觉她的疑惑,盛牧言开始解释:“嗯……其实这个平安福,从当时我回来就去求了,不过我保存的很好。”
“本来求的时候,想着的就是你,后来也陪了我不少大大小小的比赛。”
“难得再遇到,既然当初就是为你求的,现在也该给你才对。”
“希望,它能像保佑我一样,也保佑你。”
他说的情真意切,几乎没有掺杂其他多余的感情,就是真心的希望,贺钰昭可以平安,无论她在哪儿。
贺钰昭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
稍许,才抬眸对着他笑了笑:“谢谢。”
内心不触动都是假的,毕竟被一个人记这么多年,而且她偶尔也看关于他们的采访,知道盛牧言这些年一直都是单身。
“那我走啦,拜拜!”他冲着她挥手,笑着转身跑走。
这背影就好像和几年前穿着队服的人重合,不一样的,上一次是不甘心和委屈,这一次是释然和放下。
贺钰昭低头,把手里的平安福握紧了些。
这世界上总有很多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相逢一次,已经是缘份使然。
她转身朝着远处走去,内心的浪逐渐平静下来,就祝他以后,所愿皆所得吧。
沈骁然看着笑着走回来的盛牧言,稍稍诧异:“怎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啦,别想歪了,就是跟她好好告别了一下。”
实际上当初冷静下来,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为多不靠谱,人家没有怪他,已经是很大的包容了。
其实刚刚还有句话,他没说。
他希望,她能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