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众人陷入了一片沉寂。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竟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刚刚还处在围困之中的李夜白,现在竟然以一己之力,反杀了那些围剿他的人。
“爷爷,你也亲眼看到了他的潜力……”
谢韵低声说道,似乎是在暗示着谢天涯。
像李夜白这样的妖孽之才,人族百年来都未曾出现过一个。
如果对方能够顺利成长起来,那他的未来成就将是不可限量,甚至有可能改写人族的命运。
谢天涯紧抿着下巴,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在没见到李夜白之前,他的内心是坚定的。
杀掉李夜白,既可以为老战友报血仇,又可以扶持自己的爱徒上位。
人情,权力,谢天涯两手都要抓。
就算谢天涯退休了,津海市还是他的津海市。
这种一举两得的买卖,对他这种身处权力中心的人来说,简直是太有诱惑力了。
然而,当他亲眼看到李夜白的惊人潜力时,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
李夜白这样的妖孽怪物,如果直接杀了确实可惜。
谢天涯暗自思索着。
如果对方能够为自己所用,那何尝不是第二个范天笑呢。
此时的李夜白,已经将两尊召唤灵全都收起,他的灵力已经消耗得近乎枯竭,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在此之前,他还深受召唤反噬的重创,身体多处受伤。
他虚弱的瘫在地上。
在不远的魔窟之中,又有无数的魔蛛攀爬而出,它们纷纷绕过了李夜白,一路向森林外围而去。
就在李夜白专心恢复状态之时,一股剧烈的危机感猛然袭来,让他心头一紧。
他瞳孔剧烈一缩,身形瞬间展动,使出羚羊挂角的身法,迅速远离了刚才的位置。
然而,即便如此,一股强大的威压还是笼罩了过来,让他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他急忙转身,向身后狂奔而去,试图逃离这股恐怖的威压。
但就在这时,那股威压已经牢牢锁定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而在他的身前,正是那深不见底、充满邪气的万丈魔窟。
那魔窟仿佛张着一张血淋淋的大口,等待着他的坠落。
“居然有着如此强的精神力?”
高空上的谢天涯不由得一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本来,他的威压应该在原地直接锁住李夜白,让他无法动弹。
然而,李夜白的精神力浑厚强悍,竟然直接感应到了他威压的存在,这才使得他能够及时逃离原地。
但谢天涯是何等强者,自然不会轻易让李夜白逃脱。
就在这时,在谢天涯的灵力裹挟下,高空上的众人纷纷出现在李夜白面前。
在魔窟洞口旁,李夜白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这股力量的束缚。
“阿泰,我若是让你亲手杀了这李夜白,你是否愿意不计前嫌,全力支持天笑?”
此时,谢天涯目光深沉,对着身旁的张泰缓缓说道。
张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是自然,只要队长让我杀了这小子,我张家就是监管者的张家。”
说罢,张泰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连忙改口道:
“不!是队长的张家!”
“我们张家,永远都会站在队长和范组长的身边。”
“好!”
谢天涯大手一挥,似乎已经做出了抉择。
与此同时,张泰身上的束缚瞬间被解除,他感到体内的灵力在不断涌动。
张泰神情变得异常激动。
只是一瞬间,他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李夜白的身边。
他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向李夜白,在这突然的一击之下,李夜白的手臂直接被一拳砸断。
嘴角的鲜血不断流出,剧烈的疼痛感疯狂涌入李夜白的脑海,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些骨气。”
张泰低声喝道。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惹到你惹不起的人。”
说着,张泰又狠狠地一拳砸向李夜白的另一条手臂,将其彻底砸断。
李夜白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珠血红,鲜血染红了地面。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谢天涯的恐怖威压将他牢牢困在原地。
“就算辰儿真做错了什么,也不是你这贱种能够评价的。”
“你要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张泰走向李夜白,缓缓说道。
“纵使你天赋奇才,又如何?”
“这世道本就是不公平的,在绝对的权力和力量面前,你就是一条微不足道的虫子。”
“在你死前,告诉你最后一个真理。”
“没有人……会和一条虫子讲道理!”
说罢,张泰便要将李夜白的双腿打断。
“张老!等一下!”
就在这时,沉默良久的范天笑终于开口了:
“师傅,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见范天笑开口,谢天涯没有多说什么,他解除了范天笑身体的束缚,但没有解除他的灵力禁锢。
“尽快,不要阻拦阿泰。”
谢天涯默然说道。
范天笑缓缓走到李夜白身前,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此时,李夜白的胸膛已经满是血渍,他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显得异常凄惨。
显然,张泰并不想让李夜白那么简单地死去。他要让这个少年,在死前尝尽痛苦和折磨。
“范组长,妖族试炼,谁是第一?”
李夜白突然笑了,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丝毫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范天笑沉默着。
对于李夜白,他心里是有一份愧疚的。
本来,自己只想历练一下这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但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现在的成绩板上,只有你的名字……”
“你不是第一,谁是第一。”
范天笑默默回道。
“好……那我不用去西北喂雪狼了吧?”
李夜白打趣道。
他露出一口沾满血迹的白牙,他的发丝凌乱,骨折断掉的双臂随风摇摆着,模样是那么凄惨。
“不用了。”
范天笑想说些什么,但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范组长。
他明白。
在权力的旋涡中。
他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