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兴奋得手都抖了起来,抱着这木匣子只恨现在没长双翅膀,立马飞出闫府。
他都打算好了,等过几天他就装病,然后找人来冒充他亲戚,拿银子赎他身契。
反正他是活契,主人家可不能随意打骂发卖。
等他脱离闫府,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这笔银子不说还了赌坊,甚至还能买个二进宅子,娶个娇妻纳几房美妾。
等他冷静下来后,又怕今日拿了这些银子和金条,突然装病会被人怀疑。
他发起了狠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把火将书房烧干净,就算查起来也只会以为是走水。
且化为灰烬的书房,少了这上百两银子和金条,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朱大将火折子随意点到了一本书上,还未等火起来,大门被突然推开,门外都是人,甚至火把照亮了整个书房。
石护卫夺门进去将烧起来的书给扑灭,怕还会有反复,又泼了点茶水才放心。
“朱大,盗窃主人家银钱并纵火行凶该当何罪,明日就报到官府去,定要好好治你的罪。”
闫管家话音落下,朱大已经被一旁的人给制服了。
手里抱着的木匣子滚落,银子和金条掉了一地。
只不过朱大此时已经没有心力再去管银子了,他知道如果被送官,那他下半辈子就完了。
他挣扎着跪在地上求闫管家道:“闫管家,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送官,小人上有老下有小,都要靠我一人过活,小人被送了官,那家里可怎么活呀,求管家饶小人一命,将小人打发出府,小人会鸣谢管家的恩情!!”
朱大说得感人肺腑,要不是早知道对方的嘴脸,白护卫还真可能因着家中的妻儿,也替对方求情。
“哼,朱大,你也不要胡诌了,还靠你过活,都欠了赌坊上百两银子了,你那一家老小靠得上你?”
朱大见自己谎话被揭穿,一时间脸上煞白。
自己老底被揭穿,那他与白家的交易?
难怪?
难怪今日他说这闫府后院这般容易进来,就连书房也不上锁,甚至书房内还不同寻常得放了这么多银钱。
原来一切都是为他设的,他怎么就看不穿这么拙劣的陷阱,朱大此时只悔恨自己行动不小心,没有丝毫的悔意。
他还想辩驳,甚至强烈挣扎起来,似乎想为自己找个生路。
“拿绳子绑起来,押到柴房去,明日天亮送人见官去。”
闫管家才不管朱大还要说什么,什么都无可辩驳了。
本来主君特意设下的这个陷阱已经给朱大留后路了。
先是门没锁,要是朱大有点常识,便知道不合常理,就应当打道回府。
再是书房里那么多银钱,正常人都觉得不妥,府内有库房为何将这么大笔财放在这。
怪只怪这朱大已经穷途末路。
甚至于那笔财一是为了试探,二也是为了坐实朱大盗窃。
毕竟如果只是盗窃个本子,见官很难定罪,甚至还要将物证拿到府衙去,还不如银钱来得罪重。
是以,这些银钱是安玉特意让小君放在书房内的。
一环接一环,只要中途朱大有后悔,离去,都不会落到这般结果,甚至朱大还穷凶极恶,居然还想放火,不可原谅!
朱大被拖走后,闫府内又沉静下来。
安玉一大早上醒来时,朱大已经被押往官府了。
至于结果还是能预料到的,因为涉案金额大,且有纵火行为,朱大被判坐牢十年,随后流放黑山劳动改造五年。
朱大现今三十有二,等受完刑罚后也差不多是五旬老汉了,且黑山之地苦寒,他也不一定能熬过去。
安玉听到结果,无波无澜,朱大今日结果都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可叹息的。
不过安玉也借着这个机会,召集了府内所有下人到外院。
是时候敲打敲打了,不然还以为他们闫府宽厚,可以随意欺负。
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趁着这次机会,全部扫除干净才好。
“唉,你说少主君找我们来是因着昨晚那事吗?”
“应该是,你是不知道朱大有多可恶,居然盗窃府内财产,还想纵火。”
“唉哟喂,这该死的朱大,真是猪油蒙了眼,做这等下作之事。”
“你们应当还不知道吧,我得到的内幕是朱大吃里扒外,和外人合起伙来欺负咱们闫府呢!其实昨天朱大不是去偷银钱的,而是外人给了他报酬,让他来偷少主君铺子里的账目和机密的!”
那婆子言之凿凿,其他人也信了几分。
忙问道:“这,你是从何听来的?”
“李大家那小哥儿告诉他父亲,我在一旁听到的,还能有假。”
其实这话是小君交待清哥儿说出的,目的就是让剩下的这些人知道,朱大不光是行窃的事。
“这朱大也真是的,府里待遇这般好,还做出这等子事,真是不知足呀!”
其他婆子纷纷骂道,要知道他们这些婆子年纪大了,以前都是被主人家嫌弃的,勉强能糊口,被卖来卖去的,牙行都成了她们第二个家了。
现在好好的日子不过,也真是眼皮浅的。
那些婆子啐到。
闫管家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止他们说小话,等安玉姗姗来迟时,才打断了那些个输出的婆子们。
见少主君来了后,之前义愤填膺的那些人都乖顺安静下来。
“我也就开门见山了,那朱大的事都知道了吧!我也不多话,只要是我闫府的下人,那就给我一心一意,休想着那些个不劳而获,吃里扒外的事情,闫府手上可都是捏着你们身契的。”
“死契可以将你们打个半死发卖了,活契也能让你们脱层皮,本少爷也不是那些个心狠手辣的,平日里闫府待遇如何,你们也知道,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虽说入府不是你们的选择,而是被我买来的,现在我再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安玉不怒自威,下人们发现自家少主君认真起来还怪吓人的,连气都不敢出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少主君说的这个机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