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们说什么呢?”安小弟突然在安爹爹背后出声。
安爹爹被吓得直扑入安父的怀中。
见来人是安小弟,安爹爹拍着上下起伏的胸脯。
他脸色不渝,“你这怎的突然出现,还在爹爹身后,吓人一跳!”
“对呀,干嘛吓你爹爹!”
安父随后又安抚着安爹爹。
安小弟委屈:“我见你们都在这谈话,我过来了,你们也不曾看见,这不正好听见爹爹的话,我就顺嘴搭了一句。”
安小弟痛斥他们这几日对他是轻言轻语的,一句重话都不敢说,这才刚出考棚,便这般对他,真是好狠的心呀!
安小弟还想再说几句,被安爹爹瞪了一眼后,乖乖收声,不敢挑战权威,在那胡说八道。
“先回去先,天泽,你和玉哥儿用完晚膳后再回去!”
之前已经说好了,今日他们要回闫府的。
毕竟,安小弟下场和下场前的几日,他们都不着府,要不是知道人在安府,闫管家都要差人来寻了。
闫府房里的被子都要落了灰!
——————
安小弟出成绩的时候,闫天泽已经在书院里头,都上了几日的课程了,甚至连院试的题目都已经过了一轮。
夫子们将题拆开了讲解。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的考题里居然考到了自然灾害,这是往年没有见过的。
因着今年六月中旬,距离玉都府城千里之外的西北大旱,是以,这题才会出现在院试考题中。
严夫子特意圈了起来,基本大半的书院猜想明年乡试应当会出现,就是不知道以什么形式出现罢了。
等再次沐休回去时,闫天泽才知道,安小弟中了。
虽然是最末流的,但是起码也是中了秀才,有了秀才功名。
也是安小弟年纪还小,再细细打磨几年,必定大有成就。
“你是不知道,那日官府来送喜报时,爹爹有多开心,一个劲得要拉着人家进门喝茶。那衙门的人还有那般多的喜报要去送,怎么能愿意进门!”
安玉顿了顿,此时他和闫天泽都一起半躺在榻上。
昨日没有去接闫天泽放学,在府外回来得也晚,他回来时,闫天泽早就洗漱完毕休息了。
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同他说,而是第二日早膳后得闲躺在一块才提起。
他继续道:“后来还是父亲见这般拉扯不好,这才制止了爹爹!”
安玉笑得明媚,说起这事来还表情生动,手脚并用。
闹得整个榻上垫着的垫子都被他蹭得七歪八扭的。
闫天泽护着他的腰,免得他激动得掉下去。
“喔,对了,安允礼也考上了,排名还在小弟前边。前两日碰上安宁时,他可得意了,鼻孔都要翻到天上去!”
安玉皱着鼻子说道,显然十分不待见安宁。
闫天泽尽职尽责得当一个情绪垃圾桶,在安玉说得激动的时候,及时给出反应。
在安玉动来动去的时候,把着对方的腰,免得人太过激动。
“对了,书院里头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
安玉大约是察觉到都是他在输出,有些不好意思将话头引到了闫天泽身上。
闫天泽被这么一问,愣住了,好像他在书院里头,还真没有什么好讲的。
学习的日子都是枯燥乏味的,跟前世高三一样,整个人就像是浮在上空,又努力把所有的都往脑子里塞,周而复始!
“真没有?”安玉不信。
就连带着闫天泽去果珍斋视察,下了马车踏入二楼的雅阁里时,还是抱着怀疑态度。
在闫天泽再三摇头,安玉才放过他,处理起手中的事务。
“你自己待着,逛逛也成!”
安玉没再将注意力放在闫天泽的身上。
闫天泽没有出去,默默在安玉身旁待着,手上拿过旁边橱柜里的一本画本,应当是给外头一楼那奶茶档口的客人解闷的。
闫天泽津津有味的了看起来,虽然画本是毫无色彩的黑白,故事也是墨守陈规,没有前世小说,漫画井喷的多姿多彩,但是打发时间足矣!
闫天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时,恍若隔世一般,虚虚实实,看得不够真切。
安玉早就已经停下手上的笔,坐在闫天泽身旁靠着椅子看着窗外。
秋风吹来,虽然衣服已经逐渐加厚,但是吹动安玉的发丝时,他还是有那么一种清透的灵动感。
“什么时辰了?”闫天泽拿开胸前的画本,双眼有些混沌,他问向安玉。
安玉背着深秋的霞光,回头望向闫天泽道:“还未到酉时~”
“我睡得这般久了?”
闫天泽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昨日他早早睡下,今日不知怎的这般嗜睡,本来是陪着安玉来干活来的。
他自己反倒呼呼大睡,好在安玉也贴心,没有闹他!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适当放松放松,才能更好适应接下来的日子,勤学苦练也得松松,不然迟早像紧绷的枝一样,易断。”
安玉和闫天泽说起了他放松的心得,他从来都是一个享受当下,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天大地大,哪有自己大。
闫天泽从对方言论中,真的难以相信安玉是一个封建王朝里培养出的哥儿,他有时想法比前世的主流想法还要大胆。
但他又确确实实是土生土养的大历朝人,这点闫天泽已经确认过!
他站了起来,简单放松了下筋骨,舒展舒展身体,方才睡着的那椅子太硬且太小,弄得他浑身不舒适。
安玉经常见闫天泽做这些个动作,而且对方还总奇奇怪怪的每天早上起来围着府里跑圈,且是雷打不动。
安玉也疑惑过,这天越来越凉了,何必受这罪,但是每次这人跑完回来都一脸的轻松,而且还做些奇怪动作,安玉之前倒是不感兴趣。
现在见对方又动起来,便得了趣,想要人来教他。
他这般想也这般做了。
雅阁里面积小,又是桌子板凳的,施展不开,索性闫天泽便让安玉站在他身前,对着窗,他在安玉后面,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带着人。
还没热开身,安玉便停下,顺着动作抓过闫天泽的手指了指,“唉……那是不是你们山长呀?另一个老伯是谁?”
闫天泽顺着安玉的视线,下巴靠在他肩上,仔细分辨,好在他穿到的这个身体视力极好,看得清晰,另一个人可不就是学政大人司寇海嘛!
“那是学政大人,没想到这两人关系还不错,想来应当是学政要走,山长给人饯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