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不仅不拦着,他还要再给加把火,毕竟这事儿,当初是他们哥儿和姑爷受了委屈。
他们仗着权势逼人,难道咱们就不能占着舆论。
他们做初一,我们做十五,很是公平。
“父亲和春来哥说什么呢?这般久。”
安玉从船舱的窗户往外看,见到安父和春来还站在那。
“大概是我交待春来哥帮忙的事。”
安玉看着身旁出声的闫天泽。
疑惑道他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交由春来?
闫天泽宠溺得招手,让安玉将耳朵靠过来。
他轻声开口,安玉只觉得有股气吹到了耳垂,一股酥麻从耳朵流到四肢。
“你这脑瓜子鬼点子真是多,不过为何要春来帮忙呀?这样不是我父亲就知道了。”
安玉有些想不通。
“这船是不是要经过许多地方,还有渡口。鱼龙混杂的,更容易传播,再说了,我就是要你父亲知道,没有你父亲允,春来也不敢帮,不是吗?”
安玉看着身旁的人,以前还觉着这人太过老实,但现在才发现这人可精了,比猴还精。
“你就是想借着我父亲的手,自己不好开口,拐着弯让春来来。”安玉猜测。
闫天泽在心中答道,是也不是。
有一部分因着这个,另一部分则是春来传达要比他来效果更好。
他直接找安父,那就证明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让春来透露出去,则代表他有把握,只是因为估算有限,所以安父只是帮忙添把火而已。
一个自己主导,一个只是帮忙助力,虽然都是要付出同等的成本。
但是却能让人看出前者没有自信能成,需要长辈帮忙,后者有绝对的自信,只是成本有限。
“你这般精明的,不会那个荷包,你也早知道是王寡夫的,也知道是在水贝州绣娘那制作的,你之所以让人找绣娘就是一步一步将王寡夫引出来。”
安玉恍然大悟,难怪觉着这般巧合。
“聪明,想来县令大人应当也反应过来了,不这般,直接将人说出来,县令绝对不会动他,且还会假装证据不足放掉这个线索。”
闫天泽明白县令的难处,他不想得罪人。
但是闫天泽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时不时会出来咬人的毒虫,这毒虫不致命,但却难缠得很。
“你这般将县令架在那,不怕县令找你麻烦?”安玉有些担心。
但闫天泽很自信,“不会的,我相信未来他会感激我的。”
傍晚,还在府衙里的县令和师爷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之前那王寡夫是那后生将他引到那。
“没想到,咱们两个老的,还能被一个小的这般设计,真是老了,英雄出少年呀!”县令感叹道。
“大人似乎很是欣赏那年轻人。”
岩师爷见县令没有动怒的样,看来很是赏识那人。
要知道,他们这个县令能够在水贝州安稳这么些年,没有点手段是不可能的。
往日里也最恨人设计他,今日倒是这般和善,还真是少见。
“不卑不亢,逻辑条理清晰,有胆识有谋略,你不觉着这是个人才嘛!”
县令摸着他的胡须,眯着双眼说道。
这等子人才,如果能够正常成长起来,以后绝对会有极高的成就。
“那,王寡夫那怎么办,同知大人手下已经施压了!”
他们前脚才刚从府城王家将王寡夫抓拿归案,后脚王同知的人便来了书信。
“无妨,老夫已经写信到知府那,也已经拿到回信,知府的意思是公事公办,王同知那就拖着吧,我相信他们能明白什么意思的。”
“是,大人,我这就吩咐下去。”
岩师爷得了县令的话,也知道要如何处理,便从县令大人办公的房内告退。
房内独剩县令一人,他透着窗看向外头的落日,暗道,府城这怕不是要变天了。
按照目前形势来看,隐隐有从曹知府与独孤通判两方相庭抗礼,演变成白知府,独孤通判,王同知三足鼎立之势。
他虽然在水贝州,没有涉足府城,但是府城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还是能第一时间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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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家村回来后,闫天泽和安玉又去了趟朱府。
已经许久未见的老友,再次碰上,自然兴致勃勃。
冷月拉着安玉去外头院子的亭子里,他们两个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闫天泽和朱燚继续窝在书房内。
“昨日听人说,王家有人被抓,还是被水贝州的官衙派人来的。我打听了一嘴,才知是牵扯了一桩案子,案子另一涉及人姓安,且公堂上还有个极厉害的状师,这人可是你?”
朱燚虽然是问句,但是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眼中的笃定仿佛就是在说,我知道是你。
“不错,正是我,不过这消息怎的传得这般快?”
他们昨日才回府城,今日来朱燚府里,朱燚便就已经知道了。
“不快了,毕竟这事可是涉及到同知大人,这市井想捂住都难。”
“不过,好小子,你是不知道现在外头许多打听你的。”
朱燚忍不住向闫天泽透露了起来。
“打听我作甚?”
闫天泽不理解,毕竟案件讨论度不应该在他身上才对。
“当然是想找你做他们的状师呀!这次闫兄你可是出名了!”朱燚揶揄道。
闫天泽无奈。
“要我说呀,这状师也是可以考虑的,毕竟你这般厉害,应当能屡胜不败!”
这话朱燚可不是开玩笑,他听过下人讲过整个过程,不得不佩服闫天泽准备得面面俱到,且毫无可攻击的点。
对于大历朝律法的见解可谓不一般,再加上开堂前准备充分,这案子自是毫无悬念。
“你也不要打趣我了,现在还是先把科举给搞定再说。”
闫天泽叹息,这个时代就不适合做这个职业,毕竟再优秀的人,身上没有什么筹码也是会容易夭折的。
封建王朝,太过优秀的人,手上得有筹码,才不至于沦为炮灰。
对于目前的闫天泽来说,科举还是他拥有权利的第一步!
“书院是什么时候报名开课来着?”
这几天忙得昏头转向的,又是福哥儿的事,又是话剧本子的事,具体开学时间他竟都有些忘了。
这不,来朱府玩,顺便问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