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广播站里传来了震撼人心的消息:“咱村的叶心橙竟然公开恋情,听说男方可能是钟氏宗族的那个钟墨晔……”
炊烟袅袅升起,农家小院内,忙碌身影不曾停下,仿佛那娱乐新闻中的男主角,并非她法律意义上的夫君一般。
黄昏时分,唐沐可毅然决定放下手中的厨具,点开手机预订了一桌乡土风味的晚餐。
饭菜刚摆放妥当,大门外便响起了密码锁转动的声音。
“回来了?”唐沐可迎上前去,接过了他手中的粗布衣裳。
刚一转身,她就被身后男子从背后紧紧抱住,带着田野草木香气的气息扑面而来,下巴被轻轻扳转,紧接着唇瓣便遭到了粗鲁的侵犯。
一股淡淡的米酒香弥漫开来,让唐沐可瞬时陷入短暂的迷茫,随后坚定地将他推开了。
男子环抱着她的细腰,低头凝视着她,眉头微皱,“你怎么了?”
平日里,她总是会热情回应他的,可今日的反常之举让他不由得疑惑起来。
“不太方便?”他淡漠地说,仿佛在揣测其中缘由。
唐沐可的眼睑轻轻地颤抖着,犹豫片刻后鼓足勇气问道:“你跟叶心橙的事,是真的吗?”
听闻此言,钟墨晔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她,“你这是在管我的事?”
唐沐可语气微弱地反问:“我不能问吗?”
其实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她当然无权过问。
三年前,钟墨晔救下了狼狈不堪的小孤儿唐沐可,并迅速与她成婚,以此堵住了景家长辈们的嘴巴。然而,由于钟家夫人实在拿不出手,景家对外一直秘而不宣这段婚事。
这三年来,钟墨晔隔三差五就有各种绯闻传出,而唐沐可始终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地扮演着一个孝顺贤淑的妻子角色。因为她明白,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她听话。
如今,她知道即将说出的话语肯定会触及他的底线。
果不其然,男子的目光渐趋阴冷,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凉薄:“什么时候我的小丫头也开始管起我来了,翅膀硬了?”
“我们是夫妻呐!”唐沐可的声音微微颤抖,积压已久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就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吗?这次是叶心橙,下次又是哪个女人,别人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你自己不清楚吗?我们的婚姻到底有何意义!”
面对她的质问,钟墨晔并未给出答复,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半晌后开口:“确实毫无意义,那就离婚吧。”
听到这句话,唐沐可险些抑制不住嘴角上翘的趋势,努力装出一副惊讶慌乱的模样:“你说什么?”
“三年前为何结婚,你我心中都清楚得很。看来钟家夫人的位置坐得太舒服,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女主角呢。”他的嗓音冷若寒霜,没有半丝暖意。
“可是你对我真的很好啊!你花钱从不吝啬,每次出差都会带回礼物给我,在婆婆和小姑子刁难我的时候你会站出来保护我,你会为我……”
“那都是因为你足够听话。”他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话语如同浸透寒冰般冷漠无情,“可做人不能太贪心,否则到最后可能一无所获。”
唐沐可被他这番话吓得不敢言语,只是紧握住他身旁衬衫的手越发用力,泛红的眼眶中满溢着泪水,但她倔强地不让它们滑落下来。
钟墨晔将她当作宠物一般饲养,而她的确有这样的资格。面容精致,身材曼妙,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犹如山泉般清澈动人,尤其此时泪眼婆娑的模样,令人疼惜不已。
看着她这般模样,钟墨晔心头不禁涌上一丝厌烦。
“明日午后我会派律师将离婚协议送来,别生出别的念头,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他用力挣脱她的手,决绝地离开了。
房门重重地关上,留下唐沐可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久久站立。直到远处马达声渐渐消失,她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梯。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紧握拳头,低声欢呼道:“Yes!”
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哪里还有刚才半分悲伤绝望的痕迹。
取出手机,她迅速发送了一条信息汇报战果:
三年了,她终于摆脱了束缚!
三年前,她被继母姜苎设计嫁给了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头子。得知消息的她惊恐逃亡,而这正中姜苎下怀,甚至派人要取她性命。狼狈逃亡之中,她被钟墨晔所救。
她至今仍记得那个男人当时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见一件心仪的商品。随后他便提出条件:跟着他,在帝都再没有人敢欺侮她。
他认为她只是一个流离失所的孤女。姜苎想夺走她的生命,而那时的唐沐可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回到唐家无疑是自寻死路,于是她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提议。
第二天,钟墨晔便为她办理了新的身份证明,并带她去领取了结婚证。这三年来,除了那些莫名的绯闻,钟墨晔确实是个称职的丈夫,他们过得就像是寻常乡间夫妻般安宁。
然而,唐沐可心里清楚得很,这样的男人适合做交易伙伴,却不适合谈感情。
现在,是时候终结这一切,回家去找姜苎算账了。
手机屏幕另一头的南铭丰收到消息,也同样激动不已……
然而对于唐沐可而言,这一切早在钟墨晔回家之前就已经精心策划好了。她在心底默默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一定要展现出那份既压抑又悲愤的神情,因为她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的怨妇。
他以为天后的演技不需要雕琢打磨吗?……
村里人都知晓唐沐可在钟家的日子不好过,
连饭桌上那碗冷汤也不及仆人的一杯茶水暖人心。
嫁入钟家的这三个年头,她像一只沉默的燕子,勤勉地扮演着贤良淑德妻子的角色,任由钟墨晔差遣,无论何时何地都毫无怨言。在苛刻的钟夫人面前,她更是忍受着侮辱与欺凌,即使满腹委屈也只敢独自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