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交通事故调查,唐沐可不由得想起了刚回江城的那个晚上,沿江路上发生的追尾事故。
她默默地点头,然后悠悠地上楼去了。
洗漱换衣后走出浴室,院子里依旧安静如常,那辆标志性的车辆始终没有出现。
她思考片刻,认为既然他现在身处自己的地盘,而且双方接下来还需要合作,关心一下合作伙伴的安全似乎并无不可。
于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的环境极为安静,男人的声音略显沙哑:“喂?”
唐沐可的心尖不由得颤动了一下,“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她补充解释道:“接下来还有一些安排要跟你商量,早点解决了唐家的隐患,我们也好尽早返回帝都。毕竟奶奶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我在梧桐小筑,你过来接我。”
电话里传来男人冷静低沉的声音。
唐沐可心头划过一个问号,“???”
这是座被遗忘的乡间农舍,四周并无一丝人间烟火气,四周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仅有的几点微弱路灯洒下的光线,反倒使得这片寂静之地更添一份阴森之感。
四野静谧无声,唯有唐秋菊的心跳声清晰入耳。
兴许是乡土之情驱使着她,让她一时冲动答应了下来。
然而面对眼前这荒凉凄清的场景,她不由得怀疑起那个恶劣的庄稼汉是不是故意戏弄她。
汽车停在了院落中,借着车内明亮的灯光,她小心翼翼地踩着碎石路面走进去。
“钟墨轩?”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屋内没有一丝光线,但在黑暗中渐渐适应后,唐秋菊能模糊地看出室内的情形,几个身穿黑布衣裳的大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还有一位男子懒散地瘫坐在椅子上,另一位则靠墙站立,此人正是钟墨轩和南铭枫。
唐秋菊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钟墨轩,他的衬衫领口皱巴巴的,西裤也有些歪斜,疲态尽显地倚靠在椅背上,昔日冷峻尊贵的形象在此刻显得格外狼狈不堪,仿佛从云端跌落到了尘埃之中,多了一份凡人的烟火气。
相比之下,南铭枫倒是稍微好些,他靠墙而立,面容掩藏在夜色中,难以看清情绪。但环绕在他身边的肃杀之气却并未减少半分。
她茫然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感受到疼痛才确定这不是梦境,木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俩闹矛盾了,动起手来了?”
南铭枫似乎直到这时才发现她的到来,瞥了她一眼,伸出手臂,“唐秋菊啊,你总算来了,快来扶我一把,我都快要撑不住了!”
刚才还倚墙摆酷的男子闻声扭头,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唐秋菊微微挑眉,无奈地走了过去。
椅子上的钟墨轩抬起眼皮,嗓音低沉:“别管他,先扶我。”
“放屁,老子伤得比你重!”
“我的伤更重!”
两位加起来已有半百之龄的老伙计,此刻竟像小孩子般拌起了嘴。
唐秋菊嘴角抽搐,停下脚步,“就不能有个人先给我说说,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吗?”
南铭枫倚墙而立,似乎正与钟墨轩较劲儿,“你先扶我上车,路上再跟你细说。”
“唐秋菊,你要是敢那样做,有你好受的!”钟墨晔冷冽地警告。
唐秋菊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竟然真的走了过去,她握住南铭枫的手腕,环视一圈确认无误后,便挽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环绕在他的腰间向外走去。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她向钟墨晔说道。
话音未落,屋内的气氛仿佛骤降了几度。
只有南铭枫,嘴角微微翘起,几乎都要咧到耳根后,走过钟墨晔身边时,还不忘得意地朝他挤眉弄眼,尽管灯光昏暗,不知是否能看到他的笑容。
南铭枫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估计只是因为体力耗尽暂时站不稳。到了车上,唐秋菊从后备箱翻出急救包,取出一颗丹药递给他:“先把这颗药吃了,歇一会儿。”
南铭枫毫不犹豫地吞下丹药,接着便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嗓音中还带着一丝得意:“这次证据确凿,姜娴逃不掉了。”
唐秋菊端着水杯的手一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些人也是姜娴派来的?她对你动手了?”
南铭枫摇了摇头,抬了抬下巴指向屋内:“是你那位前夫,施展了钓鱼执法的手段。”
他话音未落,电话就已经接通。南铭枫平静地告诉对方地点,并声称有人遭到袭击。
唐秋菊听着他的描述,脑中不禁浮现出今晚钟墨晔对她说的话:“唐家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她本以为这只是他随口一提,谁知他已经悄然行动了起来。钓鱼执法。再加上南铭枫报警称遭遇袭击。看来这两日他们一直忙碌于钓住姜娴这条大鱼?
一想到刚才那男子虚弱而又倔强的模样,唐秋菊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怜悯,匆匆将水杯塞进南铭枫手中,旋即再次返回了屋内。
南铭枫挂断电话,望着那抹离去的娇小身影,眉梢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唐秋菊刚踏进屋门,就见钟墨轩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却没能站稳,径直摔倒下去。
她赶忙冲上前去,下意识地揽住了他的手臂,“小心点儿,你没事吧?”
钟墨轩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默不作声,只是那双充满幽怨的眼神一直凝视着她。
唐秋菊头皮发麻,不敢抬头去看他,只能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以医生的专业眼光仔细检查他的身体。
男子的手腕冰凉,上面还沾着黏糊糊的血迹,让唐秋菊不禁拧紧了眉头。
“你的手受伤了吗?”
“那是别人的血,连一个简单的伤口都找不到,你这个毒医圣手的名号难道是花钱买来的不成?”钟墨轩的声音虽虚弱,毒舌的劲头却不减分毫。
唐秋菊紧闭嘴唇,心想若不是钟墨轩身份特殊,恐怕早被他人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