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早上热了馒头和丸子,热了昨天晚上的剩菜,吃完后,大柱套车准备回李氏娘家。
到了李家门口,就听见里面说说笑笑的声音。大柱拴牛时,李氏带孩子们拿着礼物进屋,李氏进屋就喊人:“爹娘!过年好!”“好好好!兰心回来了!你也过年好!”李氏爹娘都在炕上。老头子岁数大了,腿脚不利索了靠在炕头被子上。老太太坐在那里看着儿孙们,喜笑颜开!
“姥姥姥爷过年好!”大丫带着几个妹妹齐声拜年!声音响脆好听。
“过年好!坐坐!吃糖!”
“大姐,二姐过年好!”李氏和大姐二姐打招呼。
“兰心回来了!好几年没回了吧?”李氏大姐轻声问。
“嗯!孩子小离的又远不方便。”李兰心也小声回答。
“四姐,四姐夫呢?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老五过来打招呼。
“回来了,在外面拴牛呢!”李氏道。
兄弟姐妹多开始互相招呼,又介绍彼此的孩子认识。桂枝小,要记的人很多,但是一家一家记,也认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大点的哥哥姐姐认不认识她,桂枝不确定。
大姨家三个表姐一个表哥,都已经结婚了。今年只有一个表姐离的近,过来了。
二姨家六个表哥两个表姐,只有最小的两个表哥还没结婚。两个表哥来了,都去西屋男人在的房间。
三姨家三个表姐一个表哥,只有两个表姐未婚,一起来姥姥家拜年。
大舅家二男二女,大表姐已经结婚!大表哥正在议亲,二表哥和大丫差不多,小表姐比桂枝大一岁。
五姨家目前一儿一女,大的男孩和二丫差不多,小的女孩比桂枝小一岁。坐在炕上两兄妹自己玩。
小舅家只有一个吃奶的女娃娃。
女人们聊的热热闹闹,男人们也都有自己的话题。孩子们只和熟悉的自家人玩。
吃饭时摆了三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们坐一桌,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饭后,李氏和大柱正打算告辞回自己家时。大舅开口了:“咱家小俊要结婚了!到时候都得回来喝酒!”众人道了声恭喜。
大舅妈又说话了:“咱爹这两年身子骨不大利索,家里家外的全靠大春一个人。小俊要结婚的对象家里条件挺好的。就是这聘礼得要十两银子。”
众亲戚听着大舅妈解释。
“咱家这条件不好,有道是众人帮一人好帮。各位姐姐姐夫,妹妹妹夫,大伙帮忙凑一下!咱家女儿多,爹娘这么多年在我这里养着,我和英红也尽了孝心。只是这儿子要结婚,还得大家帮把手。”大舅接话。
众姐夫纷纷表示应该的。只是有多给多,有少给少。男人当家做主才有话语权,女人们只是叽叽喳喳家长里短。
这时就是显示各家实力的时候了。也代表以后回娘家的身份。大姨父儿女都大了,虽然岁数大了,但手里有一点余钱。再说媳妇儿是填房,帮着养大了三个儿女都已成家,又给他生了四个孩子,也都结婚了。大姨夫表态给拿一两银子。
二姨父,三姨父也都同意各拿一两银子。
大柱和李氏出门没带银子,家里只有三两银子了,过完年做生意也需要本金,还想着五弟王逸云去读书多少拿点银子给他。也是教过孩子们读书认字的。大柱有点为难。一两银有点多,如果没有分家,两百文都多了。
大柱还在犹豫,五妹夫说话了:“兰玲这些年也总惦记着爹娘,大哥大嫂。小俊结婚是好事儿!我们给二两银子!”说着从身上荷包里拿了一个银锭子出来。他们两人都赚钱,觉得拿点钱给娘家正常。本来也打算回去前拿几两银子给老人的。
小舅没有开口,小舅妈说话了:“大哥,大嫂!我们也困难!结婚几年没有孩子,看病吃药花了不少钱!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女儿,哪哪都要钱。家里的地我们也不分粮食,我们到时来喝喜酒!”意思是家里的产出也没分过他们,他们不会拿钱。但是回来喝喜酒会给份子钱。
桂枝觉得这个舅舅舅妈厉害!大姑姐小姑子回趟娘家都能套路到银子!看看自己爹娘没开口,应该是为难手里的银子不凑手。桂枝想了想,还是得给,但是真心觉得这钱花的冤枉。李氏困难了这么多年,可是没人相帮的,哪怕娘家给给力,李氏在婆家也不至于抬不起头来。
其实姥姥家条件不错的,三间石砖房,还分东西两个屋,中间分开外厅和厨房也是很宽敞的。
大柱这时也无奈表示:“我们也拿一两银子!但是我们没有带在身上,等回家后,明天给送来。”
众人一看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大姨夫岁数大了,不爱管闲事。二姨家离娘家近,一个村的不好得罪人。三姨夫平时也不爱说话的。五妹夫知道自己这个四姐夫好面子,拉了拉他:“没钱就少拿点儿!你自己家还要居家过日子呢!”
大舅和舅妈可不管那么多:“你们啊!谁出门还不带点银子傍身。行啊,你明天早早送过来吧!”
大柱点头应下,站起身和李氏与众人告别。李氏抱着四丫低着头走的飞快,出了屋子才抬起头来,大柱的牛车还没套好!李氏眼含泪水说:“我先在前面慢慢走着等你。”
几个女儿忙跟了上去。“娘,你怎么了?”大丫轻声问。
“娘,有人欺负你吗?”二丫也问。
这时身后传来喊声:“四姐!四姐!你等会儿!”是老五兰玲追来。
李氏把眼泪用四丫的小衣服擦了一下。“五妹,我们先回去了!”
“四姐!你和四姐夫就是傻。没有钱就不用拿那么多!大哥大嫂就欺负你面软。这是锅里的肉和菜,我给你装点,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兰玲看着四姐心疼道。
伸手又从口袋里拿出两串铜钱塞给李氏,李氏哪里肯要。推搡了半天,李氏也不肯收。
大柱赶牛车追了过来,兰玲把肉和菜放到车上。“四姐夫,这些拿回去热热再吃!你给了这个钱,就不要再给份子钱了!到时来喝酒就行。”
上了牛车,李氏才唠叨几句:“自打我嫂子嫁进来,家里地上的活儿都是我一个人干!这样还赚不来好!吃不饱饭,你姥偷偷留点给我,你这个舅妈就大吵大闹!还说假话,有次她的衣服不知道怎么破了,非说我弄坏的!我那个哥耳根子也软,拿了炉钩子就往我脑袋上砸。”李氏气呼呼的叨咕。
“三天两头给我要给我赶出去!这不媒婆一上门,逼了你姥就同意了!也不管人家好不好!也亏了你爹是个老实的。他儿子结婚还找我要钱!”李氏也不哭了,只有气!
“行了行了!别气了,都过去了!你现在不也挺好的!生了几个好姑娘!”大柱笨拙的安慰着。
“娘,咱们以后赚钱多多的,让他们有求你的那天!”桂枝笑着说。
李氏想了想,以后哥哥嫂子来求她,想想都解气。“哼!求我原谅也没用!我才不理他们呐!”
赵氏回了娘家,她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婆家不让她做盒饭卖。她夸张的说盒饭多赚钱,多好卖,就是希望娘家去卖饭。赚到钱了,她再回娘家脸上也有光。
其实赵氏娘家虽然有心动,但也不乏会动脑之人。“妹啊!去镇上那么大,卖给谁去?万一卖不出去,本钱可不少!”
“姐啊!你哥和侄女去哪里卖的?多少钱卖的?食盒多少钱做的?”
“啍!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镇上那么大,为啥要和他们撞一起去?”赵氏不甘心。
“我家老三媳妇儿过完年可就和娘家一起卖了。咱们一家人,有了赚钱的法子肯定先告诉娘家!”
商量来商量去,赵氏弟媳妇拍板,她们两口子去卖,并承诺赚钱不会亏待赵氏这个亲姐姐。赵氏心满意足回去了。
初五破五,吃饺子。初六好多地方已经开始干工了。桂枝家初三已经开始泡豆子,初八就送去香满楼。
初六五叔王逸云去学院了。大柱和桂枝送的。桂枝说启蒙老师要送一下。大柱本想拿一两银子的,被桂枝拦了一下。意思等过段时间赚钱了再多给点,既然爷爷奶奶给了,先用着。等过段时间爷爷奶奶手里也没什么钱了,自家刚好赚点钱,既能解老屋的困难,又能显示自家有心帮五叔上进支持他读书,一举两得。
大柱和李氏考虑也在理,自家这时确实困难。又要买黄豆了,开春还要买种子!钱好花啊!
初八送豆芽时,大柱家同时做了盒饭,没想到生意依旧。一天赚九百文,家人开心并努力着。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十六这天,忽然多了两家卖盒饭的。而且菜品各不相同,竞争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当将近午时,店铺已走完,还剩下一半食盒。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烦恼。
“咱们去给五叔送饭吧!”桂枝灵机一动。
“行!免得你五叔还要花钱买!”大柱看到三十盒食盒,回去也吃不了,给自家人吃总比浪费了好。
到了书院门口,刚刚下学,没有看到王逸云。
桂枝打开一盒饭,一盒饺子,连忙喊:“卖盒饭喽!卖饺子!十文钱一份,好吃不贵!”
家里在镇上的,或者有马车接送的,自然不理会。可是大部分在学院住或附近租房住的还是闻声而来。
看到饺子和饭食才十文一份,动心的人很多!花钱的也不少,必竟出去小食铺吃,一个人也要十到几十文,还没有这么多菜肉吃。
大柱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盒饭与饺子一扫而光。还有人问明天是不是还来,有人喊多做些,太少了之类的。
等老五王逸云出来时,大丫已经把小炉子拿了下来,正在给他热饺子。王逸云很感动有亲人惦记着,有哥哥来送饺子。免得去买,桂枝悄悄的告诉他,不要和三叔三婶说。她还想再赚点钱再买点地呢!
与王逸云交代这段时间还会过来,并表明有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度过。其实桂枝知道,即使不说,大柱是老大,天生的责任感,也不能让他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