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婶他们昨天来过,告诉我的,还有今天我三婶过来了。”
杨瑾年:“你爷爷准备办六十寿宴,大概是想着借此机会和你们缓解关系吧,今天吴组长话里话外就是与我们多多来往。”
他抿唇,握着杯子的手不自主的收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那个肖志达因工作散漫、欺压群众,被解雇了。”
“肖志达?谁啊?”有点耳熟,她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之前在你舅舅家想要欺负你的那个。”
原来是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的?”
“他和何雯雯关系不一般,也是何雯雯给他介绍认识你外婆舅舅的,孙樱花对你家下毒,也有她的挑拨。”
陆以安听到这里,真是惊呆了。
“我是杀了她父母还是掘了她祖坟,仇恨怎么那么深?”
她以为何雯雯只是弄了几次小动作,给自己造成困扰而已,没想到她居然做了这么多,这么恶毒的事情。
自己一没杀她父母,二没夺她身家性命,三没迫害过她,心怎么这么黑呢。
“有的人,可能一开始心就是歪的,自己遇到什么事情都是别人的错,这样她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为自己的失败违法犯罪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何雯雯是1971年就下乡,因为不懂农活,工分少,日子一直过的紧巴巴的,后来1973年,傅致远作为知青插队,他有钱又富有同情心,对待知青点的女知青都很好,经常给她们送红糖鸡蛋什么的。
有钱人又长得帅气,很快赢得了所有女知青的仰慕,包括何雯雯。
然后她认为自己长得漂亮,只要主动一些,傅致远肯定会喜欢她。
却没有想到,傅致远对她爱搭不理,转头却去喜欢一个乡下丫头,长得黝黑黝黑,穿着破烂,身材瘦小。
她大受打击。
然后傅致远想给人送东西,她自告奋勇当中间传递员,实则把所有东西都截下来,还告诉傅致远,陆以安年纪小,不想私下见面,免得落人口舌。
后来21世纪的陆以安穿来,拆穿了何雯雯的谎言,傅致远当众让何雯雯下不来台,并让她归还所有东西。
那时她就怀恨在心,趁机挑拨孙樱花找陆以安家麻烦,只是她没想到孙樱花会下毒而已,但是她没有后悔愧疚。
后面她就找上一直追求她的公社社员,到了谈婚论嫁之时,因为陆以安的几巴掌,男方反悔了,和她退了婚约分了手。
此事也让她在村中口碑崩坏,她对陆以安的嫉妒仇恨更深了,看到她所有事情都很好,她就忍不住要破坏。
陆以安听着这些,只觉得何雯雯心理出了问题,不过她可不会圣母,她有病是她的事情。
只是她没想到仅仅是因为这些小事,对方就想要她的命,真是可怕。
何雯雯现在被抓,她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现在她想到的是自己的工作问题:“出纳员的工作要不还是给别人吧,我现在这样,也无法参与工作,要是占着位置,恐怕你会遭人非议。”
杨瑾年摇头:“公社内斗知道你的功劳,职位给你留着,不过会多招一个人回来工作。”
陆以安也不是非要辞去工作,毕竟多一份收入也是好的。
现在她也没怎么去黑市出货,收入来源少了许多。
看出杨瑾年眼底的疲惫,陆以安坚决让人回去休息,不让他陪夜。
杨瑾年没有推辞,他已经连续两天一夜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的确很疲惫。
第二天是陆以安在医院里住的第十三天,早就住的腻了,在陆以墨学会了如何给她换药后,她立马办理了出院。
回到桃李村,她感觉自己呼吸都顺畅了。
住在医院里除了换药方便些外,其他的都不方便。
李桂英刚开始不知道,还带着孩子过去医院,结果扑了个空。
于是赶回来后得知陆以安出院,于是下午带着俩孩子来到了陆以安家中。
陆以安出院了,村中村中与她交好的人家过来看望她。
堂屋的炕上坐的满满的,还有人自备小凳子过来唠嗑。
屋子中间还有个小火炉,火炉上吊着一个小铁锅,煮着一些花生板栗。
李桂英到的时候,赖婆子正帮着陆以墨把花生板栗倒腾到桌上的空盆子里。
她也没想到陆以安刚出院,就有那么多人过来看她,一时愣在原地。
好半晌才说话:“小安,你出院也不跟三婶说一声,我都到医院了才发现你回来了。”
陆以安淡淡说道:“三婶昨天也没说今天会去啊。”
赖婆子看着李桂英带着两个孩子,两手空空,说出口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哟,安丫头可是伤了腿出院,怎么好意思啥都不带的过来啊。”
李桂英喃喃道:“都是自家人,带东西生分。”
赖婆子看不上陆老太的做法,好好的一个媳妇被她磋磨成鹌鹑,而且还自私,不给东西估计就是陆老婆子干的事儿。
“这分了家啊,就是两家人,上门带个礼是礼貌。不过也不怪你,你那婆婆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李桂英尴尬的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搭话。
陆六婶心善,看见陆以闵和陆小青跟着局促不安的样子心软,挪了挪地方,招呼她们过来坐下。
小火炉那边又挂上小铁锅,这回煮的的药草茶,防风寒的,药草是钟楚明友情提供的。
板栗花生陆以墨端着绕了堂屋一圈,给每个婶子大娘伯娘都送了一圈。
然后她又拿几个红薯土豆扔到火炉边边上烤着。
“安丫头,你这才刚到公社工作不久呢,咋就让你出外勤呢?摔那么一下,多遭罪。”
王二大娘心疼她,这石膏裹着手,纱布缠着腿的,可见这跤摔得不轻。
对外宣称的是她出外勤时摔下一个陡坡受的伤,只有去过公社开会的罗队长隐约猜到一点真相。
“就摔了一下,看着严重,其实还好,我还不用去上班呢。”
“安丫头,你不能去上班,领导有没有说那工作咋办?还给不给你留着?”
庞大婶这一问,问出了在场人的心声。
“我这是因公受伤,岗位给我留着呢,就是工资得减一半,养好伤了再去工作。”
这个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也没瞒着,与其让她们猜来猜去,不如大方说出来。
“工作留着还行。”
赖婆子、陆六婶她们又说起了十里八村的八卦,让陆以安有种不出门都能知道天下事的错觉。
李桂英没有搭话,手里剥着板栗,低头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