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要办豆干厂,大队要招工,这个消息就跟瘟疫似的在整个大队蔓延开来。
不论是大队的社员还是知青点的知青,全都铆足了劲,想要进这个厂子当工人。
在厂子里工作再苦再累又能有上工苦上工累?
更何况工分也都是照给的。
而年琳跟李秀两个人同样也知道了这个事情。
不过他们比大队数大队社员都知道得要早,谭媛在这事决定好的那一天就已经全都告诉她们了。
年琳对去豆干厂上班没什么兴趣,在她看来,是去豆干厂上班也好,在大队上工也罢,这两者之间都没有本质的区别。
而李秀则不这样想,她想去厂里上工,现在工厂才刚刚起步,可能还不怎么样看不出跟上工的区别,但要是以后要是干起来了呢?
那总不能比在地里上工拿工分差吧。
她铆足了劲儿,暗暗决定自己一定要当上这个工人。
“嗯,你这么想是对的,现在刚起步,厂里也是按工分来,但以后厂里赚了钱,肯定是要给工资的。”
听到给工资,李秀的眼睛一亮,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居然给工资,就算一个月就只有五块,哦不,两块,就算一个月只有两块也好啊,她都能一分不花给家里寄回去。
工资到底能发多少谭媛现在还不敢肯定,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说,那就是一定不会比李秀的想法差。
然而对于年琳的想法,谭媛说实话,她非常不满意。
她觉得太不对劲了,年琳的症状就跟她在几十年后听说的一个精神疾病很像。
她什么都不在乎,都提不起兴趣,这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朋友自己心疼,不能改变过去,那么未来却必须改变。
“琳琳,到时候我肯定是要进厂子里工作的,秀秀只要选上了肯定也要去,那你呢?你要进厂跟我们一起吗?”
年琳人又不笨,爱干净,年轻又识字,这些加起来,她的条件可一点都不差。
只要她愿意,被选上去厂里上班那是肯定的事情。
年琳眨了眨眼睛,将目光从谭媛李秀两个人身上扫了扫。
“行,那我也去厂里上班。”
去厂里上班跟上工都没有区别,到厂里有谭媛而地里没有,这样一看,她还是愿意去厂里的。
“行,那咱们三个都去厂里上班!”
李秀嬉皮笑脸,将脸凑到谭媛的脸旁。
“媛媛,你能告诉我咱们厂里招工的标准是什么不?我也好提前做做准备,不然我心里慌得很。”
谭媛在厂里具体干什么李秀不知道,但她知道最近两天大队来找谭媛的干部可不少,全都为了厂子里的事,她又不傻,知道谭媛在里面肯定是有职务的。
“这个大字报上不都写清楚了吗?最重要的是爱干净,学习能力强。”
这两点最为关键,然后就是看大队里选出来的人到底有多少了,如果太多的话,那估计还得来一局考试。
考试内容谭媛当然不可能透露,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
要是别人或许会说谭媛敷衍自己,但是李秀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谭媛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这么回事。
自己学习能力强不强她不知道,但是爱干净这一点她完全没得问题,到时候她再给自己收拾收拾干净就行。
李秀跟年琳这种亲近的人知道谭媛在厂里肯定是有职务的,而其他人却并不怎么清楚。
这也多亏了大队的干部们,在他们的眼里,办厂的事就是大队一等一的大事,而谭媛现在是大队青年队长的事,他们完完全全忘记交代了。
谭媛也没有特意宣扬过,毕竟她这个青年队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人不清楚,她跟大队长两个人还能不清楚吗?
于是居然出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槐荫大队新上任的知青队长的除了大队的干部们,别人都不清楚也不知道。
大队的人这两天上工都没了心思,都想着招工的事。
谭媛每天只要在登记处登记完,就是去大队看看石磨跟做豆腐的工具弄得怎么样了。
不过几天的功夫,石头都从乌龟山给运了回来。
“这里的石头应该够做五套石磨了,谭知青你看够了没。”
赵老汉看到谭媛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够了吧,就先弄这些吧,赵叔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石磨就是用来磨豆子的,五套暂时应该够用,等以后要是有了资金,她还是更加倾向于用机器取代人工,这个石磨拉起来实在太累了。
人工应该用在更加轻省的活上。
“大队长,公社那边是说好了今天过来拉公粮吗?”
公粮一拉走,就可以将这仓库腾出来,然后他们就可以开始布置厂子,往里头搬东西了。
“嗯,等会拖拉机就会过来。”
公社是有拖拉机队的,每年都是拖拉机过来拉稻谷,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可以拉完。
秤已经被从仓库里面拉了出来,现在正在院子里放着呢,粮食也都用尿素袋子装着,正一袋一袋的整整齐齐摆在院子里。
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公社前来拉稻谷的拖拉机。
而在公社的拖拉机却迟迟没有出发。
因为他们在等人,等要去槐荫大队插队的知青。
赵央心里充满了忐忑与期待。
忐忑是因为她从小就在大城市长大,小的时候虽然在老院子,却也没怎么让她吃过苦,后来去了谭家之后,那日子过得就更加惬意了。
原以为会在城里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下乡的一天。
她妈李爱娣被劳改,成了劳改犯,更是要送去农场,赵家瞧不起他们一家,天天冷嘲热讽,赵央心里不舒服不好受,却又不敢反抗,反抗的后果是要被赵家赶出去流落街头,她承受不起。
所以在赵德邦宣布自己决定将工作给赵耀祖之前,赵央主动站了出来,说自己愿意下乡。
她知道,在赵家,在哥哥利益面前,她永远都是被牺牲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