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仍在继续，越发不可收拾。
隔壁工位:
“您想拿什么证老师？”
……
“驾驶证？驾驶证我们这边是办不了的。”
……
“一级建造师证？这个我们也是办不了的。”
……
“消防设施操作员证这个我们也是办不了的。”
……
“教资证也办不了。”
……
“电工证焊工证都不行的。”
……
“心理咨询师证，也不行。”
……
“实诚？别开玩笑了老师，我们要实诚都得饿死。”
……
“能办什么？我们这啥证也办不了呀，只收钱，不给证的。您看您想买啥证，虽然办不了，但不妨碍您交钱。”
……
“我没病呀，我不收钱怎么赚钱？这是我的工作呀！”
……
“骗人？我就骗人什么了？”
……
“艹，什么素质。”
……
……
“您好张老师，有事吗？”
……
“哦，是这样的，张老师。您的证遇到点麻烦，需要多等几个月，也可能几年。”
……
“等不了没办法，钱已经收了是没法退的。”
……
“多长时间，这么说吧，你就是等到领盒饭也等不来，因为根本没有证。”
……
“对呀，就是骗人呀，您这才知道？”
……
“你二大爷！就你这智商要证干嘛？”
……
“你报呀，傻子才不报警。”
……
“杨小姐，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
“想免试拿证是吧？拿不到的，就是行你也没那资格。”
……
“是，我之前是给你说行，那都是忽悠你呢。”
……
“我也不想说实话，但是说出来很爽，好奇怪。”
……
“网上说的就是真的吗？你猪脑子吗？能免试拿证我还在这干诈骗？”
……
“你是不是傻？都说了是诈骗你还不信？非说是真的你才信？你看到的全是托，没人那么闲，拿了证跑网上各种推荐。”
……
“不用谢，想谢就掏钱，我可以给你打折。”
……
“说了八遍了拿不到拿不到，还问！你直接给我打钱吧，节省大家时间。”
……
此时直播间里的小伙伴们都看呆了。
【卧槽，这些业务员真的是来做业务的吗？不会清一色都是卧底吧？】
【不对劲，感觉他们像中邪了。】
【我怎么没遇到这么善良的骗子？】
【太实诚了，他们这是反向营销策略吗？】
【这策略连老年痴呆也策略不到。】
【他们这哪是在诈骗，分明在拯救苍生啊。】
【有这样的员工在，何愁诈骗公司不倒闭？】
【听说00后喜欢整顿职场，今天算见识了。】
【老板要知道养了这么一帮人还不得哭死。】
【我就是被这公司骗的，为啥我遇到的是正常业务员？是我人品有问题吗？】
【我怀疑是主播动了手脚，他不会已经私底下跟这些人串通好了吧？】
【这话说的，那能叫串通吗？那叫已经把他们策反了。】
【有道理，八成是这样。】
主管终于发现不对头。
果茶一放冲了过来。
“都把电话放下！你们瞎几把说什么呢？”
“脑子有坑吗？这么聊能开个毛单！”
“谁教的你们实话实说？老板让你们放开骗，不是让你们放开胡说八道！”
“该怎么聊给你们讲过无数遍，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时苏泽道:“主管，要不你给大家再演示一下，顺便也让我学学。”
主管当即答应。
“谁那有聊的差不多的？我给你们演示下怎么促单。”
“我这有。”一员工举手道，“是一个想要一级消防工程师证的。”
“聊到什么程度了？”主管问。
“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就是还有点顾忌，就差下决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种情况你们就中气十足的给他们吹就行了，你们越硬气，他们越信任，该骂就骂，有些人你越骂他越老实。犹豫不决的客户性格就是做事不果断，前怕狼后怕虎，需要别人催着往前走。”
“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这客户是微信聊的，主管把语音播了过去。
“你好朱师傅，打扰了，我是德兴教育的业务主管，占用您一点时间回访一下。”“关于一消证，请问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我现在还不确定那证挂出去一年真有七八万吗？”朱师傅问道。
“七八万？扯几把淡，就算能挂出去，七八千顶天了，还七八万，想的美。”
“靠！那怎么网上和群里都说七八万？你们员工也说那么多。”
“是我们想那么说吗？不那么说你们会心动吗？会上钩吗？还不是被你们这些沙雕逼得。”
对面都听愣神了。
现场业务员也都呆若木鸡。
客户真的会越骂越老实听话吗？
主管做业务就是给力啊。
但是主管说的都是真话，客户听了还会办证吗？
员工戳了戳主管，“主管，这么骂真行吗？”
主管也懵逼了，意识到了不对劲。
忙捂了捂嘴巴。
眼神闪过诧异和纳闷。
这是怎么了？
昨晚喝多了吗？
嘴怎么瓢成这样？
员工忙给自己客户解释。
“朱师傅，我们主管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想说……这只是一种营销手段，大家都这么骗，这是骗了无数人得出的经验，事实证明，只有这样做才能开单……”
主管忙捂住员工的嘴。
“你特么给我住口！”
这时对面客户说话了。
“我知道了，你们这帮骗子，我就知道不可能挂那么多。”
“不过多谢你们肯讲实话，少也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挂的少也是钱，确定能免试拿证是吧？”
两人一听松了口气，鱼儿知道自己被钓了依然不打算脱钩。
主管冲业务员示意了一下，意思是你闭嘴，我来回。
“垃圾吧倒吧。”主管随口回道。
“还免试拿证，你怎么净想好事？多大个人了还天天做梦天上掉馅饼？”
话一出，员工都傻眼了。
这下肯定是没救了。
你他妈这是帮我促单？
还让我住口？
老子这个月业绩要是挂了蛋特么弄死你！
客户不出意外发飙了。
“玛的怎么说话呢？免试特么不是你们说的吗？果然是帮骗子，我就知道免试不靠谱，滚蛋吧你们。”
“呵，煞笔。”主管丝毫不慌。
“你以为不免试的就靠谱？”
“想靠谱就自己学自己考去，就怕你智商不够用。”
“去尼玛的，垃圾，管好自己吧，老子这就举报你们！”
“去去，赶紧去，我都等不及了。”
那边挂了。
公司里瞬间安静。
主管和员工大眼瞪小眼。
刚才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