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成闻出办公室前,局长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鲛人实验体与人类并不是命运共同体,不要太过理想化。”
肃成闻单手插兜,耸了耸肩
“局长,如你之前所说,让他自己做选择。”肃成闻笑着合上办公室门,扭头让莫为群通知泊海局,暂停客船运行。
肃成闻去财务部把陈祭的工作服和工牌领回了办公室,一推门,他看见陈祭还在画画。
时不时的左右扭头张望。
偷感很重。
肃成闻静悄悄地走过去,单手背在身后,弯腰偷看。
陈祭嗅了嗅,循着味道四处看。
“头顶上呢~”肃成闻提醒他。
陈祭猛的仰头,修长的脖颈露出,上面的红色痕迹明显,肃成闻迅速转开视线。
“呦,画什么呢?”
陈祭捂住了本子,不给肃成闻看。肃成闻直起腰,“嗯?给你宝贝的……晚上你最好抱着睡。”
陈祭点点头,把工作手册攥紧。肃成闻把衣服放下,“去换个衣服,一会要出去。”
陈祭叼着衣服和工牌走了。
肃成闻打开电脑,开始登录mhS指挥局局账号查看路道监控,从市区去昨晚的那个郊区,有一个必经之地,能查到车牌,就能追踪到那个人。
就能找到那名鲛人。
肃成闻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画面,身侧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肃成闻“嗯?”了一声转头看去。
陈祭穿着黑色衬衣,腰上系着皮带,劲瘦的腰线展现的淋漓尽致,西裤的胯骨处内陷,腰窝也十分明显。
“你腰真细。”
肃成闻下意识地说,有股热流从鼻腔里流了出来,陈祭抽了张纸给他,肃成闻“我艹”一声,纸捂着鼻子,夺门而出。
肃成闻在洗手池里不停地冲着脸。
哗啦啦的流水声下,他依旧能感受到自己狂热的心跳声,嘭嘭嘭的,格外清晰。
他冲了十分钟的脸才逐渐缓和下来,额前的碎发被浸湿,黏在皮肤上,他抹了把脸,回办公室,看见陈祭坐在他的位置上,单手撑着下颚,在看电脑屏幕。
他箭步迈过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别爱我,没结果,我不搞基。”
陈祭:“ang?”
他懵懂地将指腹摁在唇瓣上。
“你手指好细。”
肃成闻喉咙发干,陈祭的手指向电脑屏幕。
肃成闻目光追随而去,屏幕里画面定格:一条鲛尾男人坐在摩托前座,鲛人尾尖卷着男人的身体。
肃成闻摁下播放键,看到了车牌号后,截图发进群里,让人查。
额前的水珠滴在陈祭的指尖。
陈祭手指动了动,伸向肃成闻的额头。
肃成闻在忙,伸手握住他的手,“嗯……很细很白很好看,我以后找老婆就找这样的。”
肃成闻来回播放这两秒的监控。
陈祭慢腾腾地说:“我,知道,他,在,哪……”
肃成闻的手一顿,“你知道?”
陈祭点点头。
……
十分钟后。
陈祭指着一块正在施工的路道说:“这。”
“宝贝儿,那开不过去。”
陈祭十分固执:“这。”
“你等会,我找个停车位。”肃成闻四周看着,开出两百米才找到停车位,下车的时候火辣的太阳照在头顶,他撑起一把伞,放在陈祭头上。
陈祭走一会,嗅一会。
五分钟,他们来到一栋筒子楼前。
陈祭指了指二楼的某个房间,肃成闻四周看了看,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几年前,他来过这。
没记错的话,有一位大人物住在这。
肃成闻把伞递给了陈祭,“楼下等着。”
他箭步上楼,在肃成闻上楼时,屋内的鲛人十分警觉地竖起耳鳍,瞳孔发亮,他对男人打着手语,意思是:王,来了。
男人单手抱起鲛人,破开窗户,用被单相接,绑在床头,此刻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大哥,我是你楼上租客,我老婆昨晚水没关,漏水了,你这没事吧?”
项彦做出困声,“嗯……没什么事。”
他抱紧鲛人的腰,小声说:“别怕。”
话毕,他将被单卷在腰上,一跃而下。
门口的肃成闻也不再废话,直接踹门而入,他所看见的,是被刀砍坏的窗户,以及绑在床头上的被单。
肃成闻走到窗边,已然看不到人的踪迹了。
他抽回目光,环顾了一圈,略感熟悉的摆设……他猛地想到什么,给马德打着电话往楼下走。
“马德,两年前,是不是有个大人物住进了白云小区?还记得叫什么吗?”
“哦……项彦。三角洲回来的英雄,左眼瞎了,市局给他安排了工作和高档别墅,他非要住在白云小区,说什么临海……当年警局不还派人暗中保护了个把月吗?”
马德不解,“闻哥,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没事。”肃成闻挂了电话。
他看着撑着伞的陈祭,“人走了,还能找到吗?”
陈祭点点头。
陈祭带着肃成闻十分娴熟的穿越着小巷,意外走进了死胡同里……陈祭尴尬地咬着腮帮子。
唔……迷路了。
肃成闻看着他,咳嗽一声。
他大手架在陈祭的肩膀上,“没事儿,我们重新找。”
“不!”
陈祭走到墙边,要把墙打穿的那一秒,肃成闻单手抱住了他的腰,将人扛走了。
“不能破坏别人的私有财产,犯法的。”
陈祭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墙,呜呜呜的把手咬进嘴里。
肃成闻再将陈祭放下来后,陈祭指着东边的方向说,“它,走,了。”
东边,是海域的方向。
肃成闻开车载着陈祭追去,在通往海边落日塔的石路上,肃成闻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上面抽着烟,左眼只剩眼白。
是项彦。
肃成闻停下车,转头对陈祭说:“待在这。”
陈祭趴在窗边看向远处的项彦,又瞥了眼车视镜里的自己,旋即,神态傲慢的双手抱胸。
“heng~”
“乖点~”
肃成闻伸手摸了摸陈祭的头。
陈祭忽然拽住他的手臂往身前一拽,泛凉的唇瓣贴了上来。
肃成闻的瞳孔中,只剩下一片银灰色。
这个吻来的过于突然,是始料未及的,在肃成闻三十年的单身之旅中,尽管他妈对他是gay持有肯定态度,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正常情况下和一个男人接吻。
让肃成闻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吻没有矛盾、排斥、反感,柔软的唇在贴上来的那一刻,带着淡淡的香味,齿间也缠绕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就好像……
在吃糖。
薄荷味的,味道很好。
好到他主动撬开陈祭的唇线,加深了这个吻。
陈祭舔了一下他的唇,回身,双手叉腰,偏开头扒拉在车窗上,一脸得意。
如此突然的结束,让肃成闻愣了一下,手碰了碰自己发烫的唇,瞥了陈祭一眼。
陈祭的脖颈发红,上面有明显的指痕。
是肃成闻刚刚接吻时,害怕对方逃离,情不自禁掐的。
看起来好色*……
事实证明,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显得很忙。
肃成闻拔下车钥匙,又正了正衣服,从置物栏里拿了瓶水喝了两口,又放回去,捣鼓着口袋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反复拨着打火机才点燃烟……